第十章 他等了她一个下午，是讨厌吗

　　“没关系，我有时间。”
　　就在半个小时前，温离转悠到一家幼儿园门口，黑色的铁门上张贴着一张A4纸大小的招聘启事，幼儿园招2名厨工，1名烘焙师。
　　抱着试试的心态，温离按响了门铃，经过半个小时的面试和试菜，她被录用了，不仅如此，幼儿园配有员工宿舍，而且，都是年龄跟她差不多的小老师。
　　这可把温离给高兴坏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不知道有多欢快！
　　不仅找到了工作，就连令她感到头痛的住宿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在这里，她不用上夜班，纵享法定节假日和让她自己心动到快要哭出来的寒暑假。
　　“我把下周的菜单给你一份。”大厨赵师傅是后勤主管，皆管厨房的工作，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中等个子微胖，油光饱满的脸上总是挂着随和笑容，“这边厨房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得搭把手，抽空把健康证办了。”
　　“我有健康证，您看可以吗？”温离取下肩上的大黄鸭，从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里拿出健康证，双手递给赵师傅，“我一直从事餐饮工作，每年的七月换健康证。”
　　“可以。”赵师傅看过后把健康证还给了温离，“明天周末，周一早上六点上班，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温离开心的直摇头，她咧着嘴笑道，“我一定会准时上班，非常感谢您给了我这份工作。”
　　赵师傅脸上的笑容有半秒钟的凝滞，在她这个年纪又懂得谦卑的年轻人不多，而且，小姑娘的手艺扎实，能把简单的菠萝包做到外皮酥脆可口，内里蓬松柔软并不简单。
　　她长得清秀文静，左脸颊上有条细长的口子，已经结痂。
　　“是你自己争取到的这份工作。”赵师傅随和的笑容在脸上漾开，“你是我今天面试的第三个人，虽然东西是做给小朋友吃的，但是，在追求干净健康的同时，口感也很重要。”
　　赵师傅从头到脚看了温离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满意，接着说道:“你的卫生意识很强，帽子、口罩、一次性手套都佩戴齐全。”
　　受到称赞，温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微微低头，嘴角含笑。
　　“这会儿有时间，带你去录指纹。”
　　“嗯。”
　　温离跟在赵师傅身后走出厨房，面包房和中厨房是分开的，但隔得近，只有两间房的距离。
　　“赵师傅，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宿舍？”温离问道，她没有念过大学，对集体宿舍生活仅停留在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有些许紧张和期待。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能搬，在这里按下指纹，再换个手指做备用。”
　　“今天可以吗？”温离把左手的食指按压在指纹采集器上，她想尽快搬离他家，反正他那么讨厌自己。
　　“可以，晚上九点之前怎么样，我去安排一下。”
　　“嗯，辛苦您了。”
　　录完指纹，赵师傅又带温离熟悉了园内的环境，虽然她不是教学老师，在园里走动的机会不多，但凡事都有例外，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谢谢您送我出来。”
　　赵师傅把温离送到铁栏门口，“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正好住凤华小区。”
　　“好的，辛苦您了。”
　　在向赵师傅道别后，温离步伐轻快的像只小鹿，她欢快的走走跳跳，嘴里哼着随口而出的小调。
　　今天是她的幸运日，温离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美好，就连街边的垃圾桶看起来都是如此可爱。
　　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他下班回来还有四个小时，她该做些什么事情好呢？
　　温离不知道，叶澜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回到家中。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扶手托腮静看日落，夕阳一点一点下坠，像个少女一样温柔、恬静。
　　有行人从温离身前经过，没有人会在意她，除了正在等她回家的叶澜。
　　直到黑夜落下帷幕，公园小路上的路灯亮了，温离这才觉得她该回去了。
　　温离特意绕了远路，只为去便利店买份盒饭吃，她还没吃晚饭，中饭就只吃了一个三明治。
　　咖喱鸡排饭的味道很普通，对于此时的温离来说，能填饱肚子就行，不求美味，毕竟十几块钱的价格在那里。
　　夜晚的凉风吹灭了温离心中的激动澎湃，但她对未来依然可期。
　　快到八点的时候，温离走出电梯，她背靠墙壁，蹲在地上等待。
　　温离以为自己会等很久，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难道他已经回家了？
　　门半开着，温离并没有看到他本人。
　　她扶着墙壁起身，走到门口朝屋里望去，没有看到他人，温离便朝屋里小声问道:“你在家吗？”
　　“在。”
　　是与清脆声音截然相反的沉闷声线。
　　听到他的回答，温离这才安心的走进来，轻声关上门，换上自己的拖鞋。
　　声音是从客厅发出来的，叶澜坐在沙发上，头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头痛欲裂，喉咙肿痛难忍。
　　他等了她一个下午，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门外画面。
　　温离轻声走过客厅，径直去了卧室，再出来时，她手里拖着行李箱。
　　“这是一千块钱。”温离把准备好的钱放在叶澜面前的茶几上，他闭着眼，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多了不用退，少了可以补，谢谢这两天你对我的照顾，我找到工作了，有员工宿舍可以住。”
　　叶澜半睁着眼，瞥了钱和她一眼，低沉沙哑的声线缓缓说道:“无人机还在维修，维修费还没出来。”
　　“我把电话留给你。”边说着，温离反手从大黄鸭的外侧口袋里拿出笔和便利贴，写下自己的电话放在钱上，“维修费出来了可以告诉我。”
　　叶澜动了动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钥匙扔在茶几上，他头脑昏沉且痛得厉害，没能控制好力道，钥匙滑过茶几掉落在灰色地毯上。
　　“我明天出差，帮忙看几天家。”
　　因为难受，低沉的嗓音充斥着不耐烦。
　　温离捡起地毯上的钥匙放在茶几上，在温离看来，无论是他扔钥匙的动作，还是与她说话的口气，都能看出他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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