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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里外不是人


  因为西厂的退缩,朱平楷越发嚣张!
新都的丝织二厂,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宋哲、宋義、曹鼎蛟和曹变蛟,屡次请求出战,都被王立制止。
“我说过,这段时间,别招惹朱平楷!”
王立态度坚决,几人只好怏怏离去。
盯着江面,王立暗自思索着。
丝织二厂,目前只建了个围栏!
所用的材料,不过是泥土夯成!
这样的豆腐渣工程,营造速度很快,却不够结实!
如果用条石做材料,坚固倒是坚固了,却又耗时耗力!
如果用水泥、沙石和钢筋做成“混凝土”,不仅建造速度快,而且比条石更加坚固!
只可惜,水泥是如何制成,我确实不知道!
福建那边研究了两年多,至今也没个音信!
让他们研究的迫击炮和后装线膛炮,也没个进展!
隔壁的那个谁谁谁,怎么一穿越就难造出了飞机大炮?
那是他们虾扯蛋呢,还是自己的能力不行?
唉!
人家造车造炮的,我就只能做肥皂,做木头麻将!
“厂公,厂公!你让查的李香君,有点眉目了!”
“哦?”
王立心头一喜,赶紧接过书信。
李……李香?
九岁?
年纪,应该差不多!
但是,我想找的是“李香君”,啥时候变成“李香”了?
哦,对哦,这个时代的“君”是个尊称!
就比如我王立,也可以被尊为“王立君”,很正常!
“李香”出名之后,被人尊为“李香君”,这也说得过去!
可是,李香本姓“吕”?
去年,被媚香楼的老鸨李贞丽收为养女?
然后,今年刚刚改姓的“李”?
我去!
这个时代的人,名字怎么改来改去的?
媚香楼!
记得,前几年小有名气的“甄瑶”,就是出自媚香楼!
也是李贞丽一手调教出来的!
这个老鸨,还有点本事嘛!
这么说来,在李贞丽的调教下,“李香”真有可能成为“李香君”!
什么?
赵倩想买下李香,已经出到二百万?
媚香楼还不卖?
唉!
这个赵倩!
你让其他人去买嘛,何必亲自出手?
咱天音阁能看上的人,不是花魁就是头牌!
你亲自去买,还出到那么高的价,傻子才卖!
罢了,送他媚香楼几首歌,先把关系拉近一点!
同行嘛,虽然彼此之间有竞争,也不用成为敌人嘛!
还有,把魏忠贤给我盯紧了!
不管“李香”是不是“李香君”,千万别落他手里!
还有,把侯方域那小子盯紧了!
他敢踏进媚香楼一步,给我敲断他的腿!
再塞进麻袋,填入石头,沉到秦淮河里!
出了事儿,由我担着!
嘿嘿!
我的秦淮八绝,已经出现五个了!
剩下的董小宛、马湘兰,和陈圆圆,你们又在哪里?
咱现在有的是银子!
不论你们在哪里,我都能帮你们赎身!
等到时机成熟,咱们一起坐着大船出海,浪迹天涯!
嘿嘿!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厂公,厂公……”
“嗯?”
急促的声音传来,王立郁闷地睁开眼睛。
“厂公!咱们在松潘卫、龙安府、保宁府和夔州府的十几个养蚕作坊,被山贼给砸了!”
靠!
王立蹭地弹起身,拳头捏得咯咯响!
山贼?
谁会相信?
四川各地的三百多万“山贼”,全都下山开荒,正式登入黄册了!
各地的百姓,巴不得到处都是养蚕作坊!
他们砸了养蚕作坊,岂不是自断财路?
山贼!
好吧,就是山贼!
真的是山贼!
我亲眼所见!
哼!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韩立和宁毅,暂时惹不起!
我缩着还不行么?
咱惹不起狠人,还不敢教训小喽啰么?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哼!
“松潘卫、龙安府、保宁府和夔州府,所有的亲王郡王、郡主县君什么的,全都给我洗劫一遍!
动手的时候,全都伪装成山贼!明白?”
“喏!”
……
几个州府事端再起,张汉儒真的是欲哭无泪!
从他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是二虎相争,并且相持不下,最后受伤的绝对不是老虎,而是旁边观战的野鹿!
张汉儒,自然不愿成为野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双方召集在一起,尽力化解双方的矛盾!
“张大人!本王一直呆在成都,从未去过川北!厂公的蚕坊被山贼洗劫,本王也很痛心啊!
本王与厂公之间,确实有些不愉快!
但,那是过去的事儿了!
如今,本王与厂公之间,哪什么矛盾?
张大人,你实在是多虑了!”
“没错,蜀王所言甚是!”
王立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据西厂初步的调查,松潘卫、龙安府、保宁府和夔州府,确实有山贼作恶!
只可惜,本厂公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剿灭山贼啊!
张大人是四川巡抚,不去组织驻军剿贼,却邀本厂公与蜀王勾栏听曲儿,是否有些不妥?”
王立和朱至澍都拿“山贼”做挡箭牌,自然瞒不过张汉儒。
不过,张汉儒也不点破,强颜陪笑道:“厂公奉皇上之命推行新法,本意是造福四川百姓;
蜀王乃四川之主,自然希望蜀中百姓安居乐业;
从本质上来说,厂公与蜀王有着相同的目的和利益!
今,川北多省匪徒四起,祸害一方,闹得民怨沸腾!
想必,厂公与蜀王……不会坐视不理吧?”
“张大人言之有理!本王就藩于四川,理当教化一方,绝不放任匪徒作恶!”
放下酒碗,朱至澍哈哈一笑,将几张银票拍在桌上:“这是两万两银票!
训练乡勇,清剿匪徒之重任,就拜托张大人了!”
“啪!”
王立也不示弱,拍出三万两银票,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匪徒作恶乡里,民怨沸腾,本厂公实在痛心!
清剿匪徒之事,还请张大人多多费心了!
在送往朝廷的奏书上,我必会替蜀王和张大人多多美言!
本厂公公务繁忙,并且身份特殊,不宜多留于勾栏之中!
这就,先告辞了……”
“厂公,厂公……”
张汉儒赶紧起身挽留。
然而,他没能拦住王立,朱至澍又趁机离开了!
五万两银票,就在桌上!
张汉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唯有独坐桌边,叹息不止!
唉!
两边都惹不起,里外不是人啊!
无奈之下,张汉儒只好命人取来纸笔,写了封请辞的奏书!
然而,他的奏书刚刚离开成都府,就被西厂给截住了!
“呵!这老头如此可爱,咋舍得让他走嘛!”
“那……厂公的意思是……”
“不必管他!”
王立随手把奏书扔到江中,淡然一笑:“蜀王那边,也不必管他!
这次,算是给他个教训!
老老实实给我呆着,一切都好说!
再敢上窜下跳,敲断他的腿!
对了,我给你的图纸,刻好没有?”
“呃……没那么快,估计还得两三天!
只要刻好,马上就有人送来!”
切!
刻几张麻将牌,竟然要四五天的时间!
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实在是低下!
通讯不便也就罢了,交通更加不方便!
陈王廷和朱可贞,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我去!
那边的一群民夫,在吵什么吵?
大白天的不去种田?
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活该他们挨饿!
“厂公,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正在卖身葬父!”
靠!
真特么愚昧!
这就是所谓的“孝”?
都穷成那样了,还装什么装?
“孝”,应该是对在生父母的孝敬,而不是死后的风光大葬!
更不是装模作样地守孝三年!
都穷得卖身了,还不知道变通!
自讨苦吃!
死都死了,随便刨个坑埋了不行么?
朝廷不是发了律令,“三年守孝改为三个月”,而且“不提倡风光大葬”么!
“厂公,三月守孝,指的是家中男子!
按以往和现在的礼制,女子不需要守孝,也不能守孝!
而且,那女子不是将亡父风光大葬,而是……想买一块墓地……”
靠!
差点给忘了!
蜀中九成以上的百姓,已经没有土地!
随便找个荒郊野岭,确实可以埋!
但是,官府不会承认!
如果死去的家人没有墓葬,官府不会注销其户籍!
“既然她没了家人,那正好!
借她十两银子,帮他把父亲埋了!然后拉到丝织厂,让她做工还债!”
“这……这也行?”宋哲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厂公,不让她签卖身契?不怕她跑掉?”
“靠!你也穷疯了是吧?
几包烟的价钱,用得着签卖身契?
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毁我一世英名?
咱的丝织厂,不是正缺人手嘛!
没事儿的时候,你们都给我四处走走!
见到有卖身葬父的,全都拉到丝织厂!”
“那……好吧……”
宋哲郁闷地领命而去,宋義又匆匆跑来:
“厂公,朱平楷带着人去砸郫县的丝织三厂,被秦汉民一网打尽了!”
什么……么?
一……一网打尽?
王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的麾下,有两个狠人呢!
怎就“一网打尽”了?
如此不堪一击?
会不会有诈?
“那个……那个修仙的韩立,还有那个……那个……入赘给什么县主的宁毅,也被“打尽”了?”
“厂公,秦汉民办事,绝对放心!他说的一网打尽,肯定没问题!”
“这个……真没问题?确定没搞错?不会有诈?”
“厂公,应该不会有错!”
“那……那就试试吧!
朱平楷,一刀砍了便是!
韩立跟宁毅,先留个活口!
给我敲断他俩的手脚,用粗壮的铁链锁好,马上送来!”
“喏!”
宋羲领命而去,王立凝望着江面,一脸懵逼。
不过,很快又躺在太师椅上,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总能成;
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
……
韩立与宁毅,这俩狠人若能为己所用,可以在大明横着走了!
两辆囚车缓缓驶来,王立身穿重甲,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不太放心。
望远镜中,看到囚车上的“韩沥”与“林驿”,王立彻底傻了眼!
我去!
这特么谁跟谁啊?
这不是玩儿我么?
原来是虚惊一场!
靠!
差点吓死宝宝了!
这俩垃圾!
招降个屁!
那个谁,别浪费车马了!
给我一刀剁了,扔锦江里喂鱼!
“那……朱平楷的家眷呢?
还有新繁县“镇国将军”朱平槿的家眷,还有什邡县主和金堂县主……”
“男的,扔到汉源去挖煤!
女的送教坊司……呃不,女的先留下,等到丝织厂建起来,全都送去纺纱!
再给张巡抚说一声,三万两的银票,不用还了!
但是,要给万岁爷上个折子!
就说……就说这些家伙聚众谋反,率军攻打巡抚驻地,全都死于混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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