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柳婆子的秘密

　　柳福来得了消息，果然就匆匆忙忙往村里赶。
　　而村里陈虎打猎归来，帮他修房子的人就告诉了他陈家发生的事情，陈虎二话不说，连猎物都来不及拿去老宅放下，直接去租了村里的牛车，往县城里赶去。
　　路上车夫让他不要着急，说他送陈疾去县城医馆的，看着大夫给陈疾包扎的。
　　车夫知道陈虎心里担心他家二郎，于是把牛车赶得飞快。
　　中途还和柳福来租的骡车擦肩而过，风吹起来，吹开了骡车的窗帘儿，车夫往里头一瞥，就看到了一脸黑的柳福来。
　　他没跟陈虎说。
　　怕陈虎糟心。
　　柳福来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
　　柳老婆子还被绑在村中央的大树上，不过负责守着她的人从四个变成了两个。
　　柳福川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回家。
　　跑了一趟杜家，却啥事儿都没办成的柳大富两口子十分惊讶。
　　“二丫找人给我带的信儿！”柳福来喝了一口黄氏倒的水，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就道。
　　“你回来有啥用，也帮不来你阿奶，没得耽误你念书。”坐在床边儿的柳大富垂头丧气地道。
　　“爷爷咋说？”柳福来问亲爹。
　　亲爹摇头：“你爷能咋说，现在就看人家陈家的意思。”
　　“那爹您的意思呢？”
　　柳大富抱头：“我能有啥法子？”
　　柳福来：“行吧，那我就不去疏远了，等着官府来把阿奶抓了，落实罪名，然后被夺了功名，以后儿子孙子都不能再念书。”
　　黄氏闻言立刻惊呼：“不成不成！”
　　“他爹，你可要掂量清楚，到底是福来的前程重要，还是你娘的命重要。”
　　柳大富：“……”眼中逐渐露出狠色。
　　“老大啊，福来，你们来我屋一趟。”
　　门外传来柳老头儿的声儿，父子两个就跟着老头儿去了他的寝室，黄氏偷偷摸摸跑去听墙角。
　　“族里的意思，是让你娘今晚就去。我没同意，族里就把我们一家给分出来了。”
　　“回头我们得自己弄个坟地，百年后都不能葬入祖坟，算是另起炉灶了。”
　　柳大富急了：“爹，咋能从族里分出来呢，您老是不是糊涂了？”
　　柳老头儿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淡淡地道：“不分出来就得叫你娘去死！”
　　他说完就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柳大富：“……”！！！
　　柳福来忙替柳大富解释：“爷爷，您别着急，我爹就是乱了分寸。”
　　“只是眼目下，您觉得这事儿该咋整？”
　　柳老头：“咱们村儿除了陈家老大，在县里书院念书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你一年念书的花销差不多得二三十两银子，咱们家不是地主老财，你可知这钱是哪儿来的？”
　　柳福来和柳大富同时一愣：“对啊，这钱哪儿来的？”
　　柳老头儿道：“是有人每年来一趟镇上，给你娘送来的。”
　　“老大啊，你娘要是死了，这钱就断了。”
　　“对了，福来买童生的钱，就是从这里头出的。”
　　柳福来一家：……
　　“爹，我娘这是搭上了谁，为啥人家年年都要给她拿钱啊？”这一拿还不是小数目。柳大富忍不住问老头儿。
　　老头儿垂着眼摇头：“不知道啊，你娘从来不跟我说，也不许我问。”
　　这下柳大富一家是是真急眼了。
　　柳福来道：“那就只有拿钱出来赔偿陈家，让陈家别去告状。”
　　柳大富跺脚：“你阿奶不愿意拿！再说了，咱们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好。”
　　“万一陈家狮子大开口，咱们家又没有那如何是好？”
　　“还得从老二那头开口子。”
　　柳老头儿：“你娘已经让老二去陈家门口跪着去了。”
　　“也不能只指望老二，还是得赔钱，福来啊，你阿奶平日里最疼你了，还是得你去劝劝你阿奶。”
　　柳福来点点头：“行，我去劝阿奶拿钱出来息事宁人。”
　　几个人商量好了，父子两从老头儿的屋里出来，看见听墙角的黄氏，柳福来就道：“娘，你去做点儿饭，一会儿我给阿奶送去。”
　　黄氏听到了全部内容，自然是颠儿颠儿地跑去做饭，饭做好了一家人先吃，吃完饭柳福来就提溜着篮子，柳大富一手举着灯笼，一手夹着被子，送柳福来去找柳老婆子。
　　“阿奶，你受苦了！”柳福来看着奄奄一息的柳老婆子就快步跑了过去，哭了起来。
　　然后给守着柳婆子的两个人几个钱，请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叫他解开绳子，让柳婆子下来歇会儿。
　　两人拿了钱自然愿意行这个方便。
　　都叹柳福来孝顺。
　　柳福来去给老婆子解开绳子，把她放下来，搀扶着她，柳大富忙将被子裹在她身上。
　　柳婆子靠在柳福来的怀里哭道：“福来啊，阿奶可是遭了大罪！”
　　柳福来让老婆子靠着树坐着，他给她喂喝，又让柳大富去求村长：“爹，阿奶不能再被绑着了，夜里这么冷，再绑着会出人命的，你去求求村长，无论如何，今晚总要让阿奶回家睡觉才行。”
　　“好！”
　　柳大富答应下来就去了村长家，柳老婆子吃了东西喝了几口汤，人就有了些劲儿。
　　她哭道：“福来啊，要不是你回来了，你阿奶我这回真挺不过了！”
　　“一屋子的白眼儿狼，只有我的大孙子心疼我！”狗东西一个个的，都没来看她一眼。
　　只有大孙子一回来，就想到了她，不但给她带来了食物，还给她带来了被子，知道让他爹去求村长。
　　柳老婆子自动忽略柳枣来给她送过吃的。
　　柳福来一直哭，表现得十分心疼。
　　“阿奶，你先吃饱，有啥一会儿咱们家去说。”
　　柳大富去求村长，村长心说人死了倒好，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想了想，还是答应柳大富把人带回去缓一缓，但也说明，明天早上一早会带人去柳家拿人。
　　柳老婆子总算是能回家了。
　　到家黄氏就十分殷勤地伺候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儿干净衣裳才上床躺着。
　　然后柳福来就跟柳老婆子分析了一下眼目下的情况：“……除了二叔那里，咱们还是得拿钱出来赔偿陈家，不然这事儿怕是过不去。
　　杜家那里靠不住，爹娘去了一趟无功而返。
　　阿奶，这个时候不破财不行。
　　回头我去打听打听陈家花了多少医药费，若是家里钱不够，我就不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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