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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冰释


不知不觉就到了今年年尾,大街小巷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象征着新一年的到来。

        聂言搭上许行越的车到他的剧组,车还没进剧组,远远望见摩天大楼,许行越的拍摄地点在其中某一个公寓。

        助理去停车,聂言跟着许行越进剧组。

        刚到门口,便听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在大吵大闹。

        聂言看了一眼就收回眸光,并未放在心上。

        看见他的正脸,特别是一双极黑的眸子——肥胖毁了他的面容,但眼睛却生得好。

        聂言心里划过一丝熟悉感,她转头看许行越,他的下颌线条崩紧了,显然不怎么高兴。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吸烟而发黄的牙,他说:“行越啊,你们可让我好找,从南往北跨了这么多个城市。”

        许行越问他:“有事?”

        中年男人说:“我来投奔你们啊,这次你的行踪泄露了,让我找到你的剧组,还得感谢你的狂热粉丝。”

        许行越的行程保密工作一向做的很好,这次却暴漏了,这次拍戏和以往拍戏的区别是许行越总往她剧组跑,难道是他往返跑的次数太频繁了,被狂热粉和私生顺藤摸瓜,摸到行程?

        看出聂言的想法,许行越说:“别多想。”

        “哟,”中年男人注意力转移,绿豆大小的眼睛挪到聂言身上,上下打量:“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有福气。”

        他的眼神让聂言不舒服,她皱眉,双眸瞪着他:“滚开。”

        “真没礼貌,”中年男人不悦地说,他又看了一会,恍然大悟,似乎有点惊讶:“这是十几年前那个和你一起上学和放学的小姑娘吧,长开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的目光油腻又恶心,聂言一阵反胃,还没做下一步动作,许行越动作流利地曲起腿,狠狠朝他小腿踢去,中年男人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嘴里哀嚎不已。

        聂言想到什么,看了一眼男人的虎口——有一个淡淡的牙印。

        许行越对门卫说:“把他拖走,不准进剧组。”

        他俯下身子,压迫性极强地对男人说:“你要是再找她的麻烦,就不止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中年男人骂:“你丧尽天良。”

        许行越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中年男人边惨嚎边骂,聂言甚至没听清他在骂什么,因为她脑海中被另外一件让她大为震惊的事盘踞了。

        十几年前,聂言的九岁生日刚过不久,获得和伙伴一起回家的许可——孙青乐意有人带聂言回家,这代表她不用去接人。伙伴的母亲接许行越,顺便把聂言一起带回去。

        聂言不太记得具体的情形,只记得他的母亲好像急着去办什么事,让他们在原地等几分钟,别乱跑。

        没多久,聂言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人字拖,男人语气很轻浮,眼睛黏在聂言身上,甚至想动手动脚,他说:“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不清楚是由于时间太久了,聂言年龄太小了。还是由于自我保护机制的作用,聂言一直不愿意回想这件事。导致她记不住他什么模样,但记得当时的害怕、男人纯黑的眸子和令人作呕的眼神——和现下相差无几。

        以及她的伙伴发了狠地往咬了那个男人一口——位置正是虎口处,鲜血淋漓,她现在还记得那片红。

        聂言的表情空而白,眼神有些茫然,向许行越确认:“我们以前认识吗?不是高中,更久以前。”

        她又说:“住在尚都花园。”

        重复的问题,许行越想,七年之前,聂言也向他确认过。

        他说:“嗯,后来你和阿姨搬家了。”

        聂言怎么都没想到她和许行越还有一层渊源,有些喜悦,更多的是愧疚——她忘记了幼时的好友。

        聂言说:“对不起。”

        许行越没来得及开口,聂言的电话响了。

        是孙青。

        聂言如常地接了她的电话,猜测内容无非是再骂她一顿,打算左耳听右耳出后挂了。

        但没有,孙青语气严肃地说了一句话:“我在你家,回来一趟,我知道你今天杀青了。”

        孙青和她接触时是互相交锋的态势,展露出毫不在意、冷漠和撕心裂肺的叫骂都是常态,可唯独少了严肃。

        聂言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孙青这个态度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她和许行越匆匆告别,回了家。

        许行越让助理送她回去,聂言怕孙青那边出意外,没拒绝。

        上车以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她的梦。

        近日它不来作妖,聂言几乎要忽略它了。

        由于不影响生活,聂言一向懒得核实梦的真伪,她更倾向于是真的,是潜意识里的记忆碎片,但没在意。

        现下思考了一会,梦里的“那个人”和她说“好久不见”和“贵人多忘事”,这说明她和那个人在以前同样认识。

        “那个人”会是许行越吗?很有可能,不能百分百确定。如果他是许行越的话,聂言心里一沉,这么看来,她和许行越在高中时期的渊源同样不少——可她竟然一概不知。

        若不是做了梦以及遇到以往熟悉的情形,她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最近和许行越的关系渐入佳境,她差点忘了在拍戏前期,许行越对她的态度嫌弃冰冷,但结合他俩现在的情况,如果嫌弃,他为什么会让她追他?

        她一贯不爱在“日常琐事”上动脑,几个事件贯穿交织,聂言将它作为考试题目细细分析,感受到大脑高速运转,什么东西像要呼之欲出,却还是隔着一层迷雾。

        不知不觉已经到楼下,聂言拿了手机下车,心想解决完孙青的事,她不愿再思考,干脆直接去向许行越核实。

        她不记得,但许行越清楚。

        聂言上了电梯,到达七层。

        许多住户的门口张贴了红底黑墨的对联,喜气洋洋的“福”字贴在门板上,象征除旧迎新。

        聂言的门口没有贴任何装饰,在一排热闹中反倒像个异类。

        钥匙开门锁的声音在安静中出离突兀,门被打开。

        这套房子的布局是简单的白色调,家具和物品少得可怜,如果家里没人,整套房由内而外散发着冷清,对聂言而言,这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孙青坐在乳白色的沙发上,一袭黑色长裙,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串莹白的珍珠项链,嘴唇点上了一抹正红色号的口红,端庄美丽。

        聂言小时候特别喜欢漂亮裙子,长大后渐渐不穿了,她一度疑惑这是为什么,现在都找到了答案。

        孙青喜欢穿裙子,她不爱。孙青喜欢大牌,她嗤之以鼻。孙青嫌弃她爸,她偏偏觉得她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聂言进了屋,一阵急烈的冷风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往风源看去,脸色一变。

        她锁上的房门耀武扬威地在它面前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大开,呼啸的风从房间里的窗户吹出。

        聂言压抑着愤怒:“你为什么有我房间的钥匙?我不是给你买了一套房吗?住哪里还不够?!”

        孙青:“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为什么不能看你的房间?难道你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吗?”

        聂言不想和她吵,她坐下:“有事吗?”

        聂言的眼睛遗传母亲,挺翘的鼻子遗传自父亲,孙青垂下咖色的眸子,问:“这是什么?”

        聂言顺着她的目光,是她和许行越的演唱会门票。

        两张门票并不是大事,莫名其妙的,聂言非常想,立刻,马上拿回她的票。

        于是她这么做了。

        孙青按住门票,厉声问她:“是不是和许家那个小孩一起去看?你想起他了?你在粤湾是不是和他一起拍戏?你把你拍摄的对象和地点都瞒着我做什么?”

        她不知道许行越的名字,管他叫许家的小孩。

        聂言不意外孙青知道这事,互联网这么发达,公开演员阵容后不可能瞒住,即使孙青不爱用互联网了解信息,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

        聂言被她劈头盖脸地凶了一顿,对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反倒冷静了许多,她说:“我成年了。”

        聂言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想起他了?”

        孙青的手指颤了一瞬,说:“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如果你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就别说我是你妈,你不要脸我还要。”

        聂言反倒扯了扯唇,她说:“原来你是我妈吗?”

        她又说:“到底是我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你有见不得人的过去?”

        听到这话,孙青脸色一变,直接扇了聂言一巴掌:“你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

        巴掌大小的红痕附在聂言脸上,火辣辣的痛,聂言没说什么,甚至已经麻木了,她看都没看孙青一眼,垂眸从茶几上拿了票,说:“舒服了吗?舒服了就走,把门给我带上。”

        孙青用右手扇人,聂言说完话后,她如梦初醒地看着自己手,整只右手在不停地抖,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余光看到聂言手里的票,表情凶了起来,趁她聂言没注意到她,把两张票从聂言手里抢走,拦腰撕开,一撕再撕,聂言阻止的时,只剩一地的碎片。

        孙青说:“你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两个人都没讲话时,室内只有聂言房间里的风声,寂静极了。

        聂言愣怔地看着一地碎片,孙青看着她的表情和脸上的红痕,心里不好受,她不清楚何时而起,她和聂言的关系疏远到这种地步,一切的不可挽回都是从她父亲去世后发生的。

        孙青软了嗓音,说:“妈妈是为了你好,人心险恶,你……”

        她脸色一白,没再说下去——

        她听见聂言说:“离开我家。”

        是她家,不是孙青家。

        泾渭分明地划了一条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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