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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姻缘


小庭花

        第七章小庭花·姻缘

        一墙之隔的杏林夹道上,萧瑯驻足看着绾月和姜亭消失的地方。同行的青衫公子拿手在萧瑯面前晃了晃:“喂,萧兄,看什么呢,我方才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萧瑯的眼睛毫不避讳的落在绾月的背影上,淡淡道:“姜绾月。”

        又遇上了。笑意挂在嘴角,宁安侯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青衫公子这下来劲了,咋舌道:“姜绾月?姜家大小姐?是你我授业恩师姜正熙的千金?”

        宁安侯自入京来从不出席谁家的宴会,更是从未听他将哪家姑娘的名字放在心上过。京中姓姜的不多,要说能跟萧瑯沾上关系的,也就只有他的先生左相姜正熙家。

        至于绾月的大名,此刻已经跟宁安侯萧瑯一起在茶楼饭馆的戏台上、街头巷尾的说书人舌尖绕过三匝了。就算再不关心市井俗事的人,此事也由不得他不知道。

        姜绾月是谁?姜府大小姐,那个得罪了宁安侯的女人。

        全京城都等着看侯爷这次会用什么招数对付她呢!

        萧瑯皱眉看着戚思瑜,语气怪异:“戚思瑜,你一向敬重姜正熙,怎的现在将他的谆谆教诲抛之而后了?”

        青衫公子指指自己,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我,我怎么就抛之脑后了。”

        萧瑯长眉一扬,嘲笑道:“戚大才子治学颇不严谨,怎早就忘了我和姜正熙早已断绝师徒情分了?”

        与萧瑯同行的青衫公子便是当今右丞相家的大公子戚思瑜。戚思瑜幼时与萧瑯同为姜正熙的门生,正是“长安双璧”中擅文的那一个,今年刚刚弱冠,授业恩师姜正熙给取字“如玉。”

        这戚家大公子虽然文才卓越,名满京城,但天生懒骨,无甚大志向,只要游手好闲,狎弄文墨。

        两个月前,他爹实在看不下去,逼着戚大才子在御史台领了个职,接手城隍庙附近的几桩小案子。

        今日戚公子本是陪萧瑯出来喝酒的。正巧戚家在郊外的酒庄路过城隍庙,他便顺道来跟庙祝就上次破案的事道个谢,做个顺水人情。

        没曾想竞和近日坊间和宁安侯齐名的女主角姜绾月在这里遇上了!

        真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戚思瑜远远看了绾月婀娜的背影一眼,打趣道:“萧瑯,你不会真的连这般楚楚可怜的女孩子都要下狠手吧?左相到底对我们有授业解惑之恩,闹的太难看可不太好。”

        萧瑯瞥了他一眼,讥道:“你们师徒情深干我何事?姜正熙不曾心疼我这个学生呢?”

        戚思瑜皱眉,佯装惊奇:“莫不是你还在为上个月他参你一本的事记仇?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宁安侯不会就这点气量吧?”

        不等萧瑯答,戚思瑜便又自说自话道:“要我说陛下关你禁闭避避风头也好,礼部尚书家的大郎那件事,你那战马一脚踩下去怕是直接叫人家断子绝孙了,实在是太过了些。”

        萧瑯笑道:“思瑜,你在御史台当差也有两月余了,我且问你,强抢民女,折伤者,按宛唐律令该当何罪?”

        戚思瑜答:“绞。”

        萧瑯笑容淡了:“那为何无人弹劾?为何无罪释放?”

        戚思瑜:“这……”

        这是因为官官相护,皇帝昏聩,百姓无当家做主之人。他也在御史台当差,行的就是监察百官,监审案件之事,这叫他如何说的出口。

        “你可知那女子是我父亲旧部的亲眷?”萧瑯语气傲慢:“本侯举手之劳做件好事,实在委屈啊。早知就该下手再重些,叫他直接断了今生。”

        ……

        宁安侯无心跟他费口舌,看着绾月和姜亭过来的方向,他想起了一些旧事。

        两个月前跟来城隍庙找戚大公子喝酒的时,他在后山碰见姜家的小崽子正往树上挂红布条子。宁安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举手之劳,帮了那小子一把。

        昨日在朱雀大街上听那小丫头自报家门,总便觉得有些耳熟。今日又走到城隍庙方才想起,姜亭那些红布上写着的可不就是“绾月姐姐”。

        原来竟这么早就“认识”了呢。

        小没良心的,他好歹也算是帮她祈过福吧,昨日竟当街拆他的台。今日既又被他遇上了,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治她。

        戚思瑜见萧瑯嘴角上扬,纳闷道:“不是,萧瑯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左相的女儿真不能动,你……”

        萧瑯笑骂道:“嘴这么碎,酒楼就该请你去说书。不是要找庙祝吗?走,去正殿。”

        城隍庙正殿。

        杨氏数落完不听话的姜亭,将手里拿着的三炷香地给绾月:“月儿,这是我跟大师求的香,你去拜一拜,身上的霉气就都去啦!”

        绾月本不信这些,她从小跟着行医的母亲见过太多饱受病症折磨的人。那些人什么神仙没求过,但病却未见好。

        她那时便想,或许神明对于人世间而言,就是支撑在苦海中挣扎的人们活下去的善意谎言吧。毕竟神明不能渡苦海中挣扎的人上岸,她娘的药却可以。

        但这是杨氏的一番好意,绾月不忍辜负,弯腰上好那三炷香,又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她拜的,是人间的善意。

        城隍爷保佑,绾月而今倦鸟归林,有枝可依,希望能将此幸运也分于尚在苦难中的宛唐百姓。

        绾月做完一套礼起身时,置于案上的签筒无端掉了下来。竹签散了满地,其中一支竹落触地后弹落在她的衣上。

        老庙祝笑呵呵过来捡起签文看,摸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

        良久,这须发花白的老头撑开耸拉着的三角眼,泄露天机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这一支上签,算的是姻缘呐。”

        杨氏听着是上签,展露笑颜,追问道:“大师这话是何意?”

        老庙祝将签文递与她和绾月看,只见上面用朱笔写到:第七首相如成亲。

        相如成亲的典故绾月曾在书中读过。

        一曲《凤求凰》换得一首《白头吟》。

        奈何从来只许新妍色,谁悲酒庐吟白头吟。大才子司马相如那般辜负卓文君的爱意,怎能说是上签呢?

        尚未经人事的绾月不懂那些爱恨交织的弯弯绕绕,她的眼里非爱即憎。一如她不懂阿娘和姜正熙本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为何最后悔相忘于江湖。

        那签下还书了两行小字,姜亭挤过来将它抑扬顿挫念了出来:“一朝入王殿,便得贵人提。【1】,这签说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嘛!”

        他顽皮地眨着眼,向绾月笑道:“看来阿姐将来要嫁大才子了!”

        绾月的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了她恩公那么背影,摇摇头将那抹虚影晃散。她彻耳通红,脸上也擦上一层红晕,羞地低头嗔道:“亭儿莫要胡言!”

        模样娇媚,可怜可爱。

        杨氏注视着绾月,眼中含笑,连连颔首。女儿生得好,真嫁在长安也好,离娘家近,凡事都好有个照应。

        老庙祝接了话茬,煞有其事点点头,翻开嘴唇呲出两颗板牙:“老夫再赠姜小姐一句,谓之‘长相思,在长安。’”

        一字一顿,颇为庄重。

        杨氏母子二人异口同声重复道:“在长安?”

        “大师,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月儿的良人回事长安人士?”绾月就快及笄了,杨氏作为姜府的女主人,对她的婚姻大事十分上心。

        “天机不可……”

        庙祝摇头晃脑,刚慢吞吞吐出四个字,忽然大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公子语中带笑,粗暴地将老头的话打断。

        “什么天机,也说与本侯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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