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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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初起,夜色悄然而至,如同她悄然降临镖局一般,如今她走得也悄无声息。
华月诗站在镖局门口,夜色下门口的石狮子面无表情,她最后看了眼镖局,背着简便的行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一个月后,《江湖日报》上出了连载小说——《霹雳镖局》。
这本小说大火,一时之间惹得江湖人人人争抢。
拿到这份新出的江湖日报,已然是三月天了。
“这家伙到底是要干嘛!”虞修然骄横地啐道。
他也年到中年,少年傻气却一直未脱,加之身材管理得宜,脸上也没写满风霜,看着活脱脱一个少年郎,言谈举止都透着浓烈的少年感。
“别说,写得还挺带感的,啧啧啧,虞修然你被描写成一个老怪物了。”一位趟子手以下犯上地对他说道。
虞修然从他手中抢走报纸,“哼,这是污化我形象,我要去衙门告她。”
自从华月诗的《霹雳镖局》在江湖日报上连载,霹雳镖局门庭若市。时不时有人拿着小说中的人物比对着从镖局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们。
《霹雳镖局》并非从单一主角或几个主角视角出发,按照一条主线或者几条主线写的,而是不明视角出发,洋洋洒洒地写着。
乾隆五十一年,霹雳镖局可是在民间小火了一把。转眼便到了乾隆五十二年。
华月诗走后,慕约约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儿。还没缓过来劲,慕容婉就给她请了教书先生。
慕约约同慕容婉小时候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爱看书,她对舞文弄墨提不起半点兴致。听镖局的老伙计们讲她娘亲小时候总喜欢捧着诗词读,她也尝试读了几首,附庸风雅罢了,其实只读个开头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去岁她也宅,也看花伤花,看月忧月,一段时间后,镖局老人儿也晓得,小主子和大主子虽都是多愁善感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慕约约是生活中的孩子,这点儿慕容婉是很欣慰的。少时读了不少书,随着一趟镖一趟京,烟消云散了。眼下岁数大了,更是觉得生活才是真。少时爱好,也没什么不好,也没多个出挑。
理解归理解,还是给她请了教书先生。
慕约约对此倒也是不抵触不排斥,女先生教什么她学什么,囫囵着学,这先生也是个好脾性,也不逼迫她。女先生倒也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
李奈渠仍过着卷王的日子。只是到了晚上,慕容婉会勒令他不准挑灯夜读,这个时代虽然也有外科手术,乾隆晚年的时候便得了白内障——“眼生白翳,障蔽视线”。
跟他用眼过度的工作性质密不可分,他早起上朝,熬夜批改奏折,后一大夫用金针拨障术治疗。
她可不希望李奈渠将来患上眼疾。
李奈渠不听话,经常躲着人,就着微弱的烛光看书,慕约约一般不打小报告,但慕容婉和沈星月俩人谈论眼睛的手术的时候,被慕约约听过墙角,从此搁她身上留下了阴影。她可不想成为娘亲和月姨口中——“有光感的瞎子”。
劝阻李奈渠一次未果,再次发现他偷偷看书的时候,慕约约告家长了。
慕容婉粗暴教育未果,一众长辈使出浑身解数轮番上阵……李奈渠仍不知悔改日夜苦读。
慕容婉只能转变策略,变暴力为温和说服。
“弟弟啊,其实学习要讲究策略,你这样只输入不思考是不行的。”
李奈渠一脸淡漠,显然受到了各种轮番攻击后,他已经把这位好心的姐姐当做假想敌了。
看着他这油盐不进的小傻样,慕容婉又气又无奈。
慕容婉用力让自己慈眉善目,笑得和蔼,“你完全可以白日学习,晚上睡前在脑子里复习。”
李奈渠:“可我白日要练武。”
慕容婉一时凝噎,微微思索,继续道,“你可以晚上练武,白日学习,你现在还小,难不成真的想变成瞎子,隔壁沈书生,弱冠之年,刚考取了个秀才,那眼睛已经看不清字了,你觉得他后半生职场路,啊不对官场路还能走下去。”
“你看,白日学习,晚上练武,练武的时候还可以复习一下白日学习的内容,练累了,正好大睡一场。”
在慕容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之下,李奈渠暗暗在心中剥算盘珠子,终于想通了,按照慕容婉的时间规划来干。
“唉,养娃真难,要考虑的事情真多。”
费劲扒拉给小孩儿说通了,慕容婉不免慨叹一句。
见保护住了李奈渠未来的视力表,一家子人才松了一口气,生活又步入平静安逸的正轨。
进入炎炎夏日,各种小道消息又在钱塘席卷而来,好似夏日的暑日能随着流言蜚语一样随风而去,其中流传最广最为劲爆的便是——钱塘来了个西洋女人,金发碧眼,身材凹凸有致。
她是霹雳镖局大小姐的女先生的好朋友。
这位西洋姑娘来了钱塘,就住在了霹雳镖局里。她中文说的不流利,时常用蹩脚的中文夸赞着镖局师父们的功夫。师父听着也开心。
慕容婉瞧她这般,便取笑她没见识,被这些个三脚猫的功夫迷了眼。
自打两小只出生后,慕容婉和李莫愁就不怎么动武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自然而然得少了属于她们的传说,
她们的故事也就在华月诗的那本火了一阵后就熄火了的《霹雳镖局》中能见到点踪影,她们显然已经是被打在沙滩的前浪了。
西洋姑娘一头亮丽的金色卷发,蓝盈盈的眼睛,一进镖局进夺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瞩目。
其中自然包括慕容婉和慕约约。
“希菲,你干嘛呢?”
“谭谭,你给我取个中文名呗。”
希菲是heafey音译过来的,自来了大清,希菲一直不习惯。
“奚斐?”
这话听到了希菲的耳朵里,感觉没啥感觉。
谭莹玟将奚斐两个字写出来了。
看着笔画这么多的字,希菲一阵头疼。
慕约约:“不好,奚字不单笔画多,虽说是音译做姓。但这个字的本意是奴隶。古字形似被绳索捆绑的奴隶。”
慕约约虽说还是个孩子,但她的中文听到希菲的耳朵里还是挺难理解的。
慕容婉从旁侧路过,好心给一脸茫然,听得稀里糊涂地希菲翻译了。
“nope,xinotonlyhasmanystrokes,althoughitistransliteratedasasurname,buttheoriginalmeaningofthewordisslavetheancientcharacterlookslikeaslavetiedbyarope”
翻译完了,慕容婉又顺口说了一句。
“你原来名字不就挺好的,希代表希望和菲代表容花儿美又香。”
慕容婉解释得通俗,希菲听懂了她的含义,比起奴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中文名挺好听得。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谭莹玟,也就是希菲口中的谭谭,慕约约的私人女先生,她性子沉稳,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还没入职的时候,引得镖局一众人揣测,入职后众人还关注了一阵。她寡言少语,处世又温温吞吞,跟个隐形人一样。虽说是镖局大小姐的师父,但在镖局这动辄便是血雨腥风的武行,很快就泯然众人矣,没多少人关注。
谭莹玟的隐形人人设在希菲到来后,彻底打破了,举个可能不怎么恰当的例子,女主身边的小喽啰怎么滴也是会有不少镜头的。
希菲性子活泼热烈,走到哪儿都是欢声笑语,也打破了谭莹玟沉静如水的日子。
谭莹玟显然没料到慕容婉英语这么好。慕容婉原本英语也还给了老师了,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也过了半辈子了。希菲来了以后,她时常跟谭莹玟和希菲混在一起,慢慢的前世早已死去的英语在记忆中复苏。
来钱塘送绣品的沈柔星也听到这个消息,眉眼一怔,嘴角扯过伤感和无奈,“老板,这是这年的绣品。”
沈柔星总是按按不住想探听镖局的消息,她也说不准是个什么心理。她并不是继后的贴身宫女,和继后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在宫中服侍妃嫔,听多了她们之间的说笑,她听得最多的便是继后削发逃遁的八卦,几位妃嫔们讲的栩栩如生,再加上带有她们各自特点的揣测注释。
她还记得那日,天朗气清,她洒扫庭院时,几个太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十二阿哥并没有死,而是假死,隐姓埋名去了钱塘……”
钱塘二字一出,她生了非分之想,她也在钱塘……她出宫,已然是大龄宫女,又是替人入宫,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听多了镖局的“趣事”,她也瞧出那位阿哥就想当个咸鱼在市井中躺平。只是为何不能拉她一把呢?沈柔星不懂。
当然除了沈家婆婆也没人在乎她。庄子上的李叔时常蹲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一阵阵叹息。沈柔星看着她生命中顶顶重要的两个人只能屋子仰屋窃叹却无计可施。
谭莹玟只教了慕容婉三年,便同希菲一道离去了。江湖人来人往,慕容婉和李莫愁都是见惯了分别的人,摆好酒相送一程,自此便是山高水远,相见只凭缘分了。
镖局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新人,嫩的跟春天刚出芽的柳树枝一样。有的带着对江湖的憧憬,有的满眼懵懂,有的眼神淡漠,有的希望在这处能讨个生活。面对这些生面孔,慕容婉和李莫愁年岁大了,也有些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或是脸熟,到需要喊人名的时候,到嗓子眼便是说不出来,亦或者是总喊错,脑子想个名儿,说出来的是另外个名儿。
每当犯了这“老年病”的时候,慕容婉跟年轻的少年表达一下歉意后,会再自嘲地说一句老了。当然被喊别个名字的少年在她眼里瞧不出半点歉疚的痕迹。
慕约约刚及笄不久,也开始走镖了。慕约约走镖没让任何人费心思,同李奈渠一道,李奈渠考了科举,十五岁的时候便夺得乡试第一名,从那以后,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称呼他“李解元”。
会说话的会说他文武双全,日后定然是个人物,诸如此类的夸赞,只分个用词优美还是粗糙;没劳什子情商的便阴阳怪气的说他文不成武不救,区区镖局子竟去考文举……
李奈渠倒能一直守着本心,对别人的话,赞也好贬也好,混不在意。
这趟镖,是两个孩子第一次走镖,虞修然给他们押镖。
慕震天还怪慕容婉这个当娘亲的不在乎。看着慕震天这隔辈亲的模样,慕容婉就觉得好笑,她小的时候可是直接被“踢出”镖局,让她独自一人在江湖“自生自灭”。
慕约约出去走镖,慕容婉瞧不出任何忧愁和焦灼,该吃吃该睡睡,该和李莫愁寻个地儿吃茶吃茶。
李莫愁岁数大了,仍然会坚持习武,只是不似少年时经常飞檐走壁,都是练一些比较温和的招数。
慕容婉年岁大了,不怎么习武了,但经常练八段锦,八段锦的招数简单,经常被镖局里的人揶揄。镖局的人武力高强,哪里瞧得上这动动胳膊动动腿的招式。
慕震天和永璂确实慌得很。永璂甚至想跟她一道去走镖,被慕容婉拦下了。
“你出去的话,像什么样子,孩子大了,父母就该跟孩子保持距离。”
慕容婉劝住了永璂,见他情绪平稳了,继续道,“若是你真慌,做点其他事儿转移转移注意力,跟你那几个老伙计一道出去玩玩。”
慕约约走镖回来后,连着几日心事重重。慕容婉敲了敲门,声音温和地喊道,“约约。”
慕约约:“娘亲,我想自己待一会,可以么。”
慕容婉:……
慕容婉站在门前待了一盏茶功夫,并没有走,手悬在半空迟疑了半晌,“约约,你已经自己待了一旬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娘亲说一下,没准就可以解决呢?”
慕容婉屏息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子,慕约约将门打开,神情有几分凝重,侧了侧身子,给慕容婉倒出一块地儿。
慕容婉走了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青柠檬的香气,“你换了香了?”
这香气不是约约惯常用的。
慕容婉随口一问,慕约约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慕容婉在慕约约的屋子里坐了许久,慕约约几次要张口,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清楚该如何表述,只能怏怏地坐那儿。
在这待久了,闻着这香味儿,慕容婉愈发精神抖擞,“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不点个安神的香,反倒是点个提神醒脑的香?”
慕约约抬眸,“随手点的。”
镖局的香料大多是沈星月配的,这香料不是沈星月配的。左瞧着慕约约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晓得从何说起她忧烦的事儿。
慕容婉便拿这香料当了话引子。
“怎么换香料了?在押镖的路上买的?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好的镖师路上不惹是非。”
慕约约神色一僵,“不是押镖途中买的,是回来的时候别人送的。”
慕容婉见她这样,心里头有了揣测,“是男孩子送的么?”
慕约约点了点头,“千家堡的少堡主。”
慕容婉:……
慕约约见慕容婉神情有几分不自然,“娘亲,听说你曾经和千家堡有过婚姻。”
跟自己女儿讨论少时的未婚夫还是有几分诡异,虽然她和奚陶没半点关系。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也是你祖父乱点鸳鸯谱。”慕容婉说完顿了顿,“你喜欢他?”
慕约约未语。
“这几日,你这般魂不守舍,是因为他?”
慕约约点了点头。
“约约,感情的事情,娘亲也不知该如何帮你,我跟你阿爹也没正经谈个恋爱,感情上我没经历过什么浪漫离奇的故事,自是没办法给你说出个所以然。只能说,你喜欢就去喜欢,娘亲不干涉。”
说到这处,慕容婉眸光微顿,继续说道,“至于家族上,霹雳镖局和千家堡都是走江湖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你嫁过去若是吃了委屈,娘亲能保证定会替你讨公道。你阿爹的身份你也知晓,去岁你也同他进京看望过皇玛法,你这身份许会有些风波,到你阿爹也已退却宫廷,不好的事儿发生的概率不及万一,便是发生了,我们应对即可。你皇玛法应是说过希望你长住京城,这事儿娘亲忖度你这些年的态度,想必是不想居于宫廷宅院,至于和亲,更是用不得你。”
慕容婉絮絮着说着,慕约约听着听着,心愈发安定了。
“娘亲,谢谢你。”
慕容婉摸了摸慕约约的头,这个小姑娘是她从襁褓之中一直带到如今亭亭玉立。
出了慕约约的闺房,走了两步,慕容婉停了下来。
“出来吧。”
话音刚落,永璂就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慕容婉笑了笑,“你可真是个女儿奴。”
“你同我之间没什么浪漫,嗯~”永璂没回复她女儿奴这话,反倒是诘问她,最后一声嗯,尾音上扬却不油腻。
夫妻俩相携回到卧室,影子一长一短交缠着,“我没旁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罢了。”
慕容婉觉得她要解释一番,解释完了又觉得没必要解释,神色有几分懊恼。一丝笑纹在永璂脸上轻轻地绽着,“你这解释啊,还不如不解释的呢。”
慕容婉:……
永璂揽过她的肩膀,“已经过了半辈子的了,何故遑论这些的呢,懂不懂的,误解不误解的,又有什么呢,我俩有一根天定的红线牵着呢,自有一番坚韧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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