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波三折

现在摆在百惠面前有两个选项，

        一是原路返回，在过了三条街之后可以回到她平时回家的那条路上。

        二是穿过这个巷子，她家就在巷子后面不远。

        正常人都会选二吧？

        于是百惠非常正常的穿过巷子……但谁能想到，巷子的尽头是酒吧……

        原来刚才的混混已经带她走到离目的地这么近了……怪不得会遇到打人的智司，一定是某个混混喝高了语出不逊吧……

        酒吧门口穿着花衬衫叼着烟卷的混混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见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身影，一半人选择无视，另一半人则饶有兴趣观察着她。

        吞吐间缭绕在他们脸上的烟雾也不能完全将下流的视线阻隔。

        怪不得她总觉得她家附近混混特别多……原来因为这儿有个酒吧？！刚刚的事情让百惠心有余悸，神迹不会出现两次，她不能冒险再指望着有谁来救她。

        无视掉混混们恶心的黏腻视线，百惠转身便打算绕路，但是事与愿违，她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落下，肩膀就被人拉住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落石砸中，冷汗霎时从额头泌出，她僵硬回过头，眼前是放大数倍的小卷毛男人的脸。

        “呦小姐，一个人啊？要不要跟我去喝两杯？”

        和刚才不同，现在周围也有其他人……百惠向混混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我现在有其他事情……”

        “什么事能比跟本大爷喝酒重要，”混混伸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恶臭的酒气喷在百惠脸上，“你这死女人不要不识抬举啊！”

        什么叫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大概就是现在的情况。她看到在小卷毛话音落下的一刻，他身后两个人立刻从闲聊的松懈状态变得认真，撸起袖子像是要上前。

        这两人应该是小卷毛的小弟。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从她读了高校，厄运之神就一直眷顾她……而这一切的根源……

        百惠垂下眼帘掩住眸里的情绪：“喝酒没有意思呀，不如咱们来做点好玩的事吧～”

        “好玩的事？”小卷毛以猥琐的语调将她的话重复一遍，揽她肩膀的手又紧了紧，将两人身体靠得更近，“小姐在说什么事？”

        “就是那种两个人偷偷做的事啦～”她戳戳小卷毛的腰间，“走吧～两个人都喝醉了就没有意思了～”

        “小坏蛋～”小卷毛坏笑着挠挠百惠的手心，而后冲自己两个小弟摆摆手，小弟们当即心领神会各自玩去了。

        烂醉和有点醉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被欲望牵着走，后者还理智尚存。百惠的计划是带他去偏僻的地方，然后……

        “闭上眼睛哦～”她单手将小卷毛按在墙上。

        “小姐要做什么呀～”小卷毛听话地紧闭双眼，嘴唇嘟起像缺水的金鱼。也是他以为百惠在搞什么情趣才会如此配合。

        要做什么？当然是趁机跑路！她在直接跑和踹他一脚让他鸡飞蛋打之间犹豫了一瞬，就在这一瞬，她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呦，没想到你还兼职做风俗女啊？”

        声音响起的一刻，她和小卷毛都转头看去。少年悠闲地向他们走来，光在他背后倾泻而下，照得他身形笼罩着光晕。胸前的大金链子因为逆光并不闪闪发亮，亚麻色的头发也因此变成金色。

        虽然光照下气质有些不同，但这人化成灰百惠都认识，诬陷她偷了两万的大名鼎鼎的开久二把手……

        “你tm是谁？”小卷毛好事被打扰本身就很不高兴，看到来者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就更恼火了。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敢管他的事？

        “我是这丫头的哥哥。”相良向前两步勾住百惠的脖子，亲昵地将下巴抵在她肩头，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身上。

        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姿势实在有点奇怪，相良看起来像是从背后抱住了她，她还在壁咚着小卷毛……

        难道相良其实是个好人？百惠小心翼翼收回胳膊，两手不知所措地交叉放在小腹前。

        “所以呢？”小卷毛越过百惠肩头和相良对视，“是这女人主动拉老子来这儿的！”

        “是是……”面对小卷毛骤然提高的重量，相良掏掏耳朵似乎在说他还没聋，“所以啊，不想进警局的话就给钱啊。”

        “给钱？”

        “你去风俗店还要花钱的吧？我妹妹可是正经jk，难道你这么大个人还是穷光蛋吗？”

        说相良是好人的话，她收回。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相良看不到百惠此刻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

        “呸，臭小鬼。”小卷毛偏头啐了口唾沫，飞沫还没接触到地面就消散在空气中，他掏了掏口袋，喝酒已经花费了他不少，剩下的大概还有六千左右。他极不情愿将钱递给相良。

        相良接过，钱已经被小卷毛的手汗打湿，他皱着眉头颇为嫌弃塞进口袋：“啧，才这么点，没用的混蛋。”

        他说着便松开手，百惠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六千就打算买下她，简直是在做梦。她决定了，小卷毛今天逃脱不了鸡飞蛋打的命运了。

        至于相良，拿到了钱应该就没他事了，不会去抓她。她就趁此机会赶紧跑掉。

        她抬起脚，对着小卷毛下身狠狠踹了下去。与此同时，呼啸的风声擦着她耳朵落下，一根钢管不偏不倚打在了小卷毛的脑袋上。

        血当时就流了下来，在他下巴上挂不住滴落在他和百惠脚间的空隙。小卷毛这一下就被打晕了，身子摇摇晃晃向后倒去，倚着墙滑落瘫在地上。

        什么情况？！百惠瞪大眼睛回头，相良留给她的是个潇洒的背影，他随手把钢管往地方一扔，抬脚便走了。

        相良走了几步听不见身后有声音，他回过头看到百惠还傻愣愣站在原地，颇为无语撇了撇嘴：“怎么，这么敬业？客人都晕了还要坚持做完？”

        百惠回过神来赶紧跟上相良。这人怎么回事……说是要卖了她，其实是狠狠敲诈混混一笔然后救了她？

        “你为什么要打他……”

        相良瞟了百惠一眼：“给钱太少。”

        “……”果然还是钱的事吗？！

        “而且，”相良停住脚步，夕阳下的他脸上很是柔和，连惯做的皱眉都不显凶相，“以为傍上混混就不用还钱了？在还清两万前老子得盯着你。”

        “我没想跟他在一起。”

        “单纯想做风俗女？”

        “……”

        看百惠吃了屎一般的表情，相良也明白不是这样。少女像是营养不良一样，个头刚到他眉下，几次见面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打一拳会嘤嘤嘤哭很久那种。看懦弱的人露出不同的反应，这太有趣了，这种感觉会上瘾的：“欠开久的钱什么时候还？”

        “……这次挣的六千元，算是我还的？”

        相良用鼻子哼气笑了一下，笑里尽是嘲讽：“想的倒是美。”

        “……”

        随着二人的前进，街上渐渐有了些路人，多是疲惫的下班族。百惠四下看了看，内心觉得已经很安全了：“我还在攒钱……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家在哪？”

        “什么？”

        相良问这话时百惠太过震惊，几乎是相良话音刚落她就问出了口。

        “老子跟你说话就给我竖起耳朵听好。老子问你家住在哪。”

        “你要做什么……”

        “为了以防你跑路。刚才踹人够狠的啊？”

        “……”

        百惠几次的所问非所答和沉默让相良本就不多的耐心也要消耗殆尽，他语气不算好：“不想变得像刚才那个卷毛一样，就赶紧回答老子。”

        “相良哥一口一个‘老子’，会没有女人缘的。”

        “……你这臭丫头活腻了？”

        “也没有。”相比混混，跟在相良身边让她稍微安心一些。混蛋也是分程度的，十恶不赦和让人见到就想砍死……“咱们现在就是在去我家的路上。”

        得到了满意地回答，相良便不再开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背后他们目光不及的地方重叠依靠。

        “到了。”在长久的沉默后，百惠停住脚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栋房子正静静立在那里。

        那当然不是她家。她才不会让相良知道自己住哪里。随便指一个地方，等相良走后她再悄悄回家，perfect！

        “哦，走吧。”

        “走吧？走去哪里？”

        “我看着你进去。”相良挑挑眉，“走吧。”

        “不……不用了吧。我已经耽误相良哥很多时间了……”

        “呵。”相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笑，不由百惠拒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是硬拽着她将她带到房前的名牌处。

        “上，衫，家。”他几乎是一个音一个音将牌子上的字读出来。而后转过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百惠的狼狈，“上衫百惠？”

        “我是跟妈妈姓来着……”百惠干巴巴解释到。

        “哦？是吗？”相良冲大门扬扬下巴，“那快进去吧，让妈妈等着急就不好了。”他特意咬重了“妈妈”两个字，百惠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想私闯民宅啊！万一房子里真的有人，报了警她的人生就完蛋了！

        面对相良戏谑的目光，她怂了。开久恶犬不是浪得虚名，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了。

        “对不起相良哥，”她低下头，过长的流海遮住少女明亮的眼眸，“是我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自作主张在近处停下了。”

        “你这招老子早就玩过了。”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墙壁上的名牌，铁质的牌子在墙和相良的关节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就庆幸老子不打女人吧。但你骗我这事……”

        “对不起……”

        “还老子三万，这事就原谅你了。”

        “……”相良，是不是掉到钱眼里了？但百惠怕她不答应的话，过一会儿就涨到四万了。

        ……

        “这里啊，记住了。欠钱不还的话老子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在百惠真正的家门口，相良拍拍她的脸蛋。

        少女不像他们这些不良，风吹日晒常挨拳头，她的皮肤被保养的很好，滑嫩几乎吹弹可破。脸颊在相良手下像布丁一样被压瘪再弹回来，手感不错，他毫不客气地大手覆上掐住百惠的脸。

        他并没有收着力气，脸上传来的疼痛让百惠瞪大双眼。

        “滚吧。”

        揉了许久，在百惠怀疑自己脸变成西红柿的时候，相良好心情的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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