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章续

敌军一时对冰墙无可奈何，第二，三日，西宁城皆平静无波。

        然而在第四日未时正，行迩见到阔别多时的罗卜藏丹津。

        他带着四万大军，在城池之下谈笑自若地与城墙之上的行迩打着招呼。

        “年将军，许久未见。我欲过西宁城，可否行个方便？”

        一副君子做派，却也真是毫不客气。琤珩不禁看了一眼身旁同样被称为“君子”的行迩。

        只见他淡淡答道：“丹津该清楚，此城对我大清的重要。”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闻言，藏丹津淡淡一笑，状似询问道：“那我们各凭本事？”他亦没指望他弃城，外事礼仪罢了。

        城上将领不禁对其温和作风的快速转变感到惊讶，连基本的虚与委蛇都不顾了。

        瞬间，战场上陷入静谧，双方蓄势待发。

        藏丹津举手，方阵中立刻列出一队军队，马步齐鸣，整齐划一，是受训过的精兵，矫健好手，二千人的先锋部队。他们不似阿布尔带领的草原儿郎，逞血气之勇，他们守命令听指挥懂合作，是真正的军人，战士。

        部队横排二百五十人，互隔一寻距离，纵列八人，身穿软甲，腰佩弯刀，腿藏小刀，身下坐骑骠壮，沉默，静待将令。

        烈日在上，滚滚西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嘀--嗒--”

        一滴鲜血从精兵的腰侧的包裹处渗出。

        “将军，你看。”身旁的李维均忙将望远镜递到行迩眼前。

        是羊角，包裹里的是羊角，刚刚斩杀不久的羊角。

        行迩握紧手中佩剑，神情冷峻。

        最担忧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藏丹津要攻城，不惜一切代价。

        城池之下，藏丹津看到行迩如此神色，看了身旁的谋士一眼，或许布先生是对的。

        第三日夜

        藏巴札布经深思后，拜见藏丹津，谨慎开口道：“台吉是否想过，年岳二人被称为二璧，向来沙场上合作无间，现岳钟琪不见，仅余年一人支撑全局。如此重要战事，雍正不可能仅派一人，唯一解释是西宁城内兵或粮不足，他被秘密派去借兵粮。况且，面对前日阿布尔将军的挑衅，年只守不攻也能看出问题，所以西宁城内，兵力弱矣。”

        藏巴札布见其在思索间，便继续道：“冰墙我们迟早要克服，时日越久，冰越坚，若再等到岳借兵回来，彼时我们将丧失优势，不若迅速拿下西宁。”最后，他讲得斩钉截铁。

        藏丹津点头，“布先生讲得有理。不知布先生如何打算？”他谦虚询问。

        “羊角。”藏巴札布只道二字。

        藏丹津变了神色。这是个极易想到又极为冒险的方法。于草原人而言，牛羊是他们的生命，更何况是寒冬。为攻下郭隆寺，新城堡等地，早已耗光他秘密筹备三年的粮食，现存放的牛羊是这个冬天最后一批粮食，这还是向当地百姓征集的。若没了这批牛羊，大军将无粮可食。

        看出主帅的迟疑，藏巴札布上前一步，道：“台吉，牛羊虽被宰杀，但冬日严寒，我们可以把它们风干储存下来，粮食问题不必担忧。二则，冰墙虽大，只要我们调度得宜，牛羊所耗不多。最后，西宁城内人数不多，若十倍强攻之，城池必破。届时，我们可以入驻西宁过冬，问准噶尔借粮。”

        粮食问题的解决让藏丹津释虑不少。顷刻，他点点头，道：“就按布先生说的办。”

        可谨慎如藏丹津，他最后只决定宰杀一半牛羊。

        因为，一半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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