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请问四辩是坐在这个位置么

其实一切的开始应该在九月，忙碌的高中生涯结束了，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你在做什么？出去旅游？好好睡觉？打工挣钱？又或者谈一场恋爱？

        高三了结束了，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来了，在别人欢天喜地计划着出游的时候，葡萄有点不安，她知道这一次的成绩并不会很理想。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地，葡萄落榜了。那个夏天她好难过，父亲的冷言冷语，成绩的不堪入目。爱她的，可是他的话总是那么犀利，他的眼神就像是刀一样，一刀一刀割在她心上，她总是很焦灼，总是很痛苦，为什么我的每次升学都那么不容易？

        葡萄哭了好久，哭够了，拿起书又去了学校，再来了一年。这一年也不容易，高考前三个月，葡萄突然生病了，也查不出什么病，就是突然不能吃东西，一吃东西就肚子好疼。药吃了很多，检查也做了很多，可依旧不见好。后来，葡萄发现自己可以吃一点苹果，爸爸就送来很多苹果，还有妈妈炖好的鸡汤，让爸爸开车一个多小时送到学校门口，看着葡萄吃完，爸爸才离开。每次喝汤，葡萄总想哭，鼻子酸酸的。

        过了一个月，葡萄的病自己就好了，可是她害怕去医院，害怕消毒水的味道，当然也开始害怕吃苹果。这一年，她的成绩有进步，比一本线多出了十几分，葡萄想出去读书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她填报志愿的时候都写的外省的学校，除了最后一个，葡萄报考了本市地一所师范大学，二本院校一本专业。可不能再来一年了，葡萄这样想着。

        造化弄人，葡萄收到了本市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候，她很平静也很难过，离家近不是不好，只是总觉得年轻的时候没有出去看看，没有出去经历是很遗憾的事情。

        九月，葡萄离开父母踏上征途，收拾好行李去往新的地方，认识新的朋友，开启新的生活，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葡萄并不担忧，也不期待，她平淡得过着，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开学那几天很是忙碌，收拾东西，熟悉校园，而且很意外的葡萄成了新生代表，要在学院的新生入学大会上发表演讲。可是忙碌之余，葡萄总有点失落感，努力了十几年，就为了来到这个地方么？并不宽敞的宿舍，有点破旧的教学楼，连同学似乎也没那么亲近，努力的意义就是是什么，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新生代表大会结束后，葡萄有了更多的时间发呆，她总是在苦恼，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想要的地方，对这里我好像真的喜欢不起来。

        还没等葡萄苦恼多久，就迎来了一个月的新生军训。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朋友、陌生的生活节奏，很快就在军训中让一切变得熟悉起来。活泼开朗的葡萄很快就和同学教官打成一片。教官是个大二的学长，一个高个子、长得有点帅、皮肤很白、口音很重的甘肃人，他其实脾气很好，却总是吼的很大声，装的很凶，葡萄一点都不怕他，听到他假装生气的样子甚至有点想笑。军训这个月，在这位“严厉的”教官地训练下很快的结束了。葡萄学到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这句话让葡萄突然明白了，光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呢？你已经在这里了，既然无力改变，那就接受它。抱着这种想法，大一的葡萄在演讲比赛、合唱比赛、辩论赛中间连轴转，她常常是最早一个出宿舍，最晚一个回来，而回到宿舍的她，往往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一个人走在去比赛去培训的路上，形单影只地任由月光把影子拉的很长，葡萄深深地叹了口气。好累啊，虽然社团里的朋友人很好，室友也很好相处，葡萄总却总觉得孤独，脑子里总回荡着朱自清那句“但热闹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归属感，对，归属感！她时常会想，自己是不是b612行星上的那朵玫瑰，而那个出游的小王子什么时候会回来。

        如果，葡萄在想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就好了，身边纷纷扰扰，可是总觉得少一个人，少一个可以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就这样忙着想着，大一上学期一下子就过去了。

        一月下大雪，二月刮春风，三月葡萄上架。葡萄和林森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三月。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很快就在忙碌中结束了，下学期刚开学，葡萄就发现群里有一则通知。

        “一个学期过去了，相信大家也学到了不少辩论知识，为了检验大家的学习成果，同时锻炼大家的辩论能力，加深两个学校的友谊，下周师大和理工大学准备打一场友谊赛。现在请各位同学踊跃报名，先到先得，大家快来哦。”

        葡萄想了想，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情，而且又不一定选的上我，不如就报个名吧。

        事情总不会像葡萄想的那样发展，报名的人屈指可数，而社团的理事长从报名的几个人中挑选了三个更为熟悉的且比赛打得更多的新生，加上一个大三的学长组成了一个队伍。

        这一周的葡萄依旧很忙，不仅忙着比赛，还忙着吃一起比赛的学长的狗粮。要是，我身边也有一个人可以陪着该多好啊，葡萄时不时这样想着，但是同伴的讨论总能及时把她拉回现实。在学长面前，我们三个“小家伙”总是有些紧张，感到十分拘束，只有在学长离开的时候才敢畅所欲言。就这样，紧张的情绪一直到了打比赛那天。

        那是一个星期六上午，师大d教。南方的三月，还透着丝丝冷气。比赛要求要穿正装，直到比赛开始前二十分钟，要入座了，葡萄才依依不舍地脱掉羽绒服，坐在反方四辩的位置上瑟瑟发抖。台下早就已经坐满了观众，不一会儿，教室后门来了四个穿西装的人，应该就是我们的正方队友了，三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他们先是在教室后排和理事长寒暄了几句，随后朝我们对面的位置上走去。

        “请问四辩是坐在这个位置么？”

        葡萄还在看着自己手里的论点，同时小声地和队友讨论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温柔又好听的声音。

        葡萄抬头一看，是一个瘦瘦的男生，个子不高，皮肤很白，长长的头发乖巧的搭在两边，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葡萄愣了一下，轻声回答说：“是的。”这个小哥哥声音真好听呀，葡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突然门口地嘈杂声让她清醒过来，原来是评委来了。

        随着评委的到场，比赛开始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为打辩论不回家，正方一辩xxx。”

        “辩论虐我千百遍，我待辩论如初恋，正方二辩xxx。”

        “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打辩论，正方三辩xxx。”

        “商女不知亡国恨，不如一起打辩论，正方四辩林森仅代表理工大学xx学院辩论队向大家问好。”林森好听的声音马上被一阵鼓掌声淹没。

        “介绍还带打油诗。”葡萄对着队友小声嘀咕了一句。

        “反方一辩xxx，反方二辩xxx，反方三辩xxx，反方四辩葡萄携反方全体队员向大家问好。”相较于正方的打油诗，反方就格外干脆简短。双方问候完毕，真正的战斗正式展开。

        辩论场上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双方互不相让，一个个论点，一个个来回，让比赛显得格外焦灼。随着林森最后一句“谢谢大家”，一个多小时的比赛便告一段落，双方队员还在和队友分析着这场比赛的可取和不足。

        评委已经出去讨论结果了，我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结果。同时接受观众提问，观众提问的时候，总会发现一些很默契的现象，师大的同学们总是向正方提问，而理工大学的同学们则总是向反方提问，作为东道主的我们自然更占优势。

        作为对面队长的林森便成了主要回答对象。在听到连续多个问题都集中正方后，主席忍不住提醒，有没有同学想问反方问题的，正方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因为正方来的人比较少，观众也一致对外，所以我们这边的提问并没有那么的剑拔弩张。过了几分钟，评委们回来了。

        评委代表上台对我们双方的表现进行了点评，分析了双方的优势之后，指出了在这个辩题上讨论不足的地方。最后宣布比赛结果。

        这场比赛正方获胜，最佳辩手反方四辩。比赛结束，正方四辩非常有礼貌地带着队友过来一一和反方握手。这也是第一次林森和葡萄握手。林森的手不大，很温热，大概就和他人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吧，葡萄这样想着。

        输了比赛，赢了一个最佳辩手，葡萄虽然失落但也觉得了结了一件心事，终于不用每晚守着讨论辩题了吃狗粮了，和理事长告别准备回宿舍了。

        “葡萄，你去送一下人家。”理事长说。

        “不用不用，我们认识路，而且还有朋友在这里。”林森拒绝道。

        “不用客气，还是送一下吧。”理事长在安排其他社员把场地收拾好还是抬头对我们说道。

        “好，我去送一下。”葡萄对理事长说，又转头对林森一行人说道：“没关系的，我回宿舍也顺路。”

        “那就麻烦啦。”

        和理事长告别完，我们一行人就离开d教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校门口到教学楼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林森和在师大的朋友开心地聊着，听说他们是高中同学但是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所以话题格外的多。明明让她带路，可是有了向导完全不需要她的帮助，但是葡萄也只能这样跟着。葡萄默默跟在林森后面，听着林森好听的身声音，抬眼却看到了林森后面脑勺有一道很长的伤疤。这道疤怎么来的，葡萄头顶也有一道疤，不过现在被头发遮住了。葡萄头上地伤疤，是小时候被车撞的，拆线的时候明明答应爸爸不哭，可葡萄还是不争气地哭了。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哭，还疼不疼啊。葡萄一边想着，一边和对方一辩也就是唯一的那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也会和林森说几句话。聊天过程中葡萄才知道，林森是辩论队的对长，今年已经大三了，而其他的几个都是大二的的队员。

        到了校门口，林森客气地询问：“吃饭的时间到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了，不了，谢谢学长，我回宿舍和室友们一起吃就好了。”

        告别之后，林森一行人离开了，而葡萄也开始往宿舍方向走去。

        很多年后，葡萄还是会想起，林森那天穿西装的身影很好看，声音很好听，以及林森后脑勺地那道疤。

        其实，如果时光就停留在那一刻，故事会不会完全不一样，但是谁又会知道未来会去往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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