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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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过后，同学们对赤染飞鸟的态度变得很微妙。

        大多数的时间里同学们基本都还是以无视为主，亦或者是在她作出一些奇奇怪怪行为的时候私下交流一番，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同学为了学习而选择向她请教学习问题。

        但众所周知，赤染飞鸟是个没人跟她说话可以一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的「闷葫芦」，而即使有人跟她交谈，那么对话基本也都以最简单的字句来进行，于是前来请教的同学相当的感到脑袋痛。

        “就这样？”

        听完赤染飞鸟三两句解说的女同学一脸懵逼，怎么看都是一副没懂的模样，偏生赤染飞鸟完全没有get到对方的心思，见女同学呆呆的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还以为她已经没什么要问的，转身就从桌肚里摸出零嘴来，然后点头道：“就这样。”

        女同学：“……”

        果然，学霸的世界是跟他们不同的。

        看了眼两个腮帮子吃的鼓囊囊的赤染飞鸟，女同学不好再打扰，只得脸上挂着宽面条离开了。而周围同学有意无意的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女同学苦恼的离开后，有些不怀好心思的人又开始了在背后的编排。

        “她这是故意的吧？”

        “谁说不是？明明就很复杂的问题两三句就把人打发了，要不就直接拒绝嘛，这样随便说几句算什么？”

        “肯定是怕别人超过她呗，毕竟除了成绩她也就没什么那得出手的了。”

        “哈哈，也是。”

        嘴碎的人凑在一起哔哔个不停，但毫不知情的赤染飞鸟还在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不过就算听到了她估计也不会放心里，毕竟有那个时间跟几个坏心思的家伙掰扯，那还不如多吃几块小饼干来的舒服。

        一天时间将过，临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修课，赤染飞鸟被班主任村木叫到了办公室。

        上课时间的办公室还是比较空的，仅有几位没有排课的老师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到赤染飞鸟进去后，几位老师有意无意的朝着赤染飞鸟打量了好几下。

        说起来虽然赤染飞鸟不怎么受同学欢迎，但在老师的群体中她的人气倒也还不错，毕竟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可以提高整个班级的分数线，而且相对来说成绩好的学生更加受老师们的偏爱，不过就在之前赤染飞鸟因为踹飞教导主任停学一个月的时候也有好些老师对她很看不上来着。

        嘛，不过这也是世界主流而已，好学生大家都喜欢，坏学生可就哪里凉快哪里待吧。

        但村木跟那些老师不同，从最开始就对赤染飞鸟没什么偏见，就算她被停学一个月的时候虽然有些气恼她怎么这么冲动，但到底对她还是很温和的，而今知道赤染飞鸟成绩优异也就是对她又更多了几分喜爱而已。

        “赤染同学，吃点曲奇吧。”

        村木还在批改作业，他示意赤染飞鸟在身边的位置坐下，还拿出曲奇来她吃。如果是别的同学或许还会客气客气，但赤染飞鸟没有那个概念，既然叫她吃那铁定就吃。

        一个个小包装的曲奇下了赤染飞鸟的肚子，而村木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处理好，这才转头来看着赤染飞鸟。瞧着女孩乖巧的模样他心头一软，然后便询问道：“不知道赤染同学平日里放学后时间有没有空余？”

        虽然有的同学放学后就会去参加社团活动，但第三中学并不强制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至少一个社团，是以虽然有好多同学投身于课外活动中大放光彩，但也有少部分的同学选择放学后回归独自清静的时间而不参加社团。

        刚好，赤染飞鸟就是没参加社团的其中一个。

        说起来以她的运动神经参加运动社团绝对能够成为焦点，但对赤染飞鸟来说参加社团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家多躺平一会儿，而且以她交流障碍的性格来看，要是参加社团那可怜的多半是同社团的成员。

        毕竟赤染飞鸟这个人不仅交流困难，还相当的我行我素，并且有些事情上她有一套自己的原则，要是不小心有人犯了她的忌讳，那么事情多怕会闹的很大。

        “很闲。”

        曲奇酥脆，赤染飞鸟一根手指将剩余的曲奇塞进嘴里，含糊着声音回答。而听后，村木点点头，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那我想拜托赤染同学你一件事情。”

        说话间村木瞥了眼桌面上的一张成绩表，破有些头疼的接下去，“就算是一个小时也好，放学后你能抽空给今牛补补课吗？”

        今牛…谁来着？

        总把今牛若狭名字错叫成「今若同学」的赤染飞鸟一时间都不知道村木说的是谁，但心下虽然疑惑，她却还是很干脆的点点头，“好。”

        见赤染飞鸟秒答应，村木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他看赤染飞鸟的眼神也更温和了。

        虽然有时候会很冲动，但这么一个平时成绩优异又听话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我很高兴赤染同学你能同意，毕竟今牛那个孩子我一直在看着，虽然你才转学来不久，但除了你之外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他似乎都不愿意跟他们多做交流。”说到这里村木觉得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鼻梁，“所以关于给今牛补课这件事赤染同学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你们算是朋友，那么对于补课这件事他应该更能接受一点。”

        听到这里赤染飞鸟总算反应过来村木说的是自己的同桌，没有反驳村木的朋友一说，因为在赤染飞鸟看来她跟今牛若狭也算是朋友，当然，今牛若狭怎么想的她完全不在意。

        “交给我吧。”

        很淡然的点点头，赤染飞鸟接下这个差事儿。

        ·

        放学后，赤染飞鸟就要去执行补课的差事儿，但在此之前她得搞定一件事儿——那就是找到今牛若狭在哪儿。

        众所周知今牛若狭三天两头都不在学校，逃学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也就只有被村木催的烦了才回到学校露露面，而平时要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找他可真就有点困难。

        赤染飞鸟站在校门口发呆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慌，先去吃个东西再说。买了盒章鱼小丸子，走出店来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想着去哪里找人，等到章鱼小丸子入肚一半，赤染飞鸟突然想起来之前村木为了方便她联系人而把今牛若狭的电话抄了一份给她来着。

        赶紧在兜里摸了摸，但没找到，赤染飞鸟有些疑惑，想着是不是刚才买东西付钱时给掉了，想着回店里去找一找，结果一转身刚好就跟人撞上了。

        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被打翻，身高体壮的红发不良胸口前的衣服也被弄脏了，他顿时就不耐烦的抓起赤染飞鸟的衣领来凶狠道：“你个混蛋是没长眼睛吗？！老子的衣服都被弄脏了！”

        但面对危险，赤染飞鸟完全不带怕的，还用很可惜的眼神望着地面的章鱼小丸子。那红发不良见赤染飞鸟一点没在怕，心下不爽，但他刚要说话就听身后的小弟道：“老大，别跟傻子一般见识，咱们不是还要去找今牛若狭的事儿吗，赶紧走吧。”

        那红发不良一听也是，便不耐烦的把赤染飞鸟甩开，但他本想绕过人离开，却猛地被赤染飞鸟拉住了。就拉了一个衣角，红发不良本想要挣脱，但不知为何他动了动却完全没有反应，有些诧异的看着赤染飞鸟，她却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你们要去找今若同学？带我一个。”

        闻言红发不良打量了赤染飞鸟一眼，问：“你认识今牛若狭？”

        “认识。”

        “「初代黑龙」特攻队队长的那个今牛若狭？”

        什么队？

        赤染飞鸟有瞬间的疑惑，但一听名字还是自己熟悉的名字，便还是点点头。

        “是。”

        这下那个红发不良跟小弟交换了一个视线，他先是摇了摇头，接下来小弟便突然伸手将赤染飞鸟刘海撩起来，没有丝毫遮掩暴露出来的容貌，红发不良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行，你跟我们走吧。”

        ·

        “最近横滨那边不太老实吧？”

        快餐店里，创办「初代黑龙」的几人正凑在一起闲聊。

        “听说之前由清水率领的队伍被吞并，新生组织「鬼头蜂」的统领是个叫「鬼头作岐」的家伙。”

        “实力如何？”

        “不是很清楚，不过清水被他一招秒了。”

        “哈，说到底清水也就那么点水平而已。就算我跟阿若单人对上，也能轻松解决，对吧阿若？”

        话题投到今牛若狭身上，本来安静吃东西的他抬眼，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说起来最初不良出道的那段时间他可谓是足够的张狂不羁，无论打架的做派亦或是说话的语调口气，十足十的因为有足够的实力做后盾而嚣张至极。

        不过再怎么样，那段肆意妄为的青春终究成为了记忆里保留的一份片段。

        而如今的今牛若狭，也变得沉稳得多。

        “不值一提。”

        简单的四个字尽显自信的同时也带着毫不遮掩的狂妄，但已经站到东京不良界顶点的「初代黑龙」成员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笑嘻嘻的又将话题接走。

        拿起根薯条放进嘴里，今牛若狭就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便随意的接起，

        “谁？”

        “是我。”

        粗粗的声线透过听筒传过来，今牛若狭没听出来是谁，他略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不说名字谁知道你是谁，没事儿找事儿吗你。”

        说完就要换断电话，结果今牛若狭就听那边传来一声吼：“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是天青木，你他妈之前抢过我女朋友的别说你忘了！”

        今牛若狭动作一顿，要知道他从来没有看得上眼的异性，平时恨不得离那些无聊的人远点，更别说还去抢别人的。

        “你综合病院精神科出来的吗。还抢，谁稀罕你女朋友？”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有胆做没胆承认？”光听声音就知道天青木脾气暴躁，而这一句话之后，没等今牛若狭回答，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声的对话，随即天青木又道：“不跟你扯，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来第六废弃仓库，不然你女朋友很好，可惜会变成我的。”

        “……”

        神经病吗？他哪来的女朋友。

        今牛若狭不想跟傻子多说，又想把电话挂断，却突然听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今若同学……”

        …赤染飞鸟？

        不自主捏紧手机，今牛若狭眉眼间的不耐烦消失，他刚想确认对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赤染飞鸟，手机却又被天青木接了过去，“今牛若狭，你最好快点来，不然我等的不耐烦对你女朋友做点什么可就不知道了。当然，你要是没种就不用来了。”

        电话在天青木狂妄的笑声中被挂断，而这边早就听到今牛若狭回话的几人目光好奇的落在他身上，其中佐野真一郎看了眼面色不善的今牛若狭问了嘴：“怎么了？阿若。”

        “没什么，我去处理点事儿。”

        起身，干脆离场。

        而虽然今牛若狭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其实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事情绝对不简单。

        “阿若，很难得的生气了啊。”佐野真一郎望着骑着爱车「砂石」疾驰而去的人若有所思。

        “不知道谁惹了他。”

        明司武臣说话间点起一根烟，思绪有些飘飞。他跟佐野真一郎是儿时玩伴，而今牛若狭跟荒师庆三是后来走到一起的同伴，由他们四人最初结成的「初代黑龙」称霸整个东京，所有人都只见到了、记住了如今的他们，而在这之前的他们是怎么样的或许早就被好些人遗忘了。

        不过那又如何？

        一把刀会因为被收进刀鞘里而失去锋芒吗，答案是不会。

        而今牛若狭，即使如今变得成熟，那就能代表他失去了曾经那份血气吗？

        怎么可能。

        曾经「煌道联合」的总大将「白豹」，如今亦是「黑龙」里最致命的那个。

        “不过，那个招惹阿若的人，今天怕是别想着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

        一路疾驰，今牛若狭来到了废弃的第六仓库。

        熄火，停车，动作一气呵成。

        今牛若狭没有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就走进了仓库里。

        废弃的仓库天顶开了洞，明亮的光落下来，今牛若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两人身后的赤染飞鸟。女孩背对着他，不过粗略一看她的模样似乎是好好的，而且好像手里还拿着东西在吃。

        心下松了口气，今牛若狭就听那挡在赤染飞鸟身前的人开口了，“看来你也不是很没胆嘛，今牛若狭。”

        估计这人就是天青木，今牛若狭一边打量着评估了一下人，随即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回道：“还以为你会带着小弟等着我，结果就两个人，不够看啊。”

        “你这家伙怎么总是那么狂！”天青木对今牛若狭的态度很不满，但他接下去的一番话倒是让今牛若狭对他有了那么几分的另眼相看，“带一群小弟堵你有什么用，就算你输了我也没赢，所以，我要跟你单挑以雪女朋友被你抢走的耻辱！”

        ……所以就说他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女不女朋友的好吧，而且一个大男人老是想着女朋友干什么。

        今牛若狭无语，而天青木没看出他的心思，只是回身把赤染飞鸟拉过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傻子，赶紧回你男朋友身边去，我们等下要开打了。”

        突然被拍头的赤染飞鸟下意识的走过去，而这时，今牛若狭才发觉她原本厚重的刘海都被夹了起来，露出了那张一直被遮住，略微带着点雀斑的脸来。

        不算太白的肌肤，略微有点圆的眼睛，配着那副有点呆呆的表情居然显得有那么几分可爱。

        今牛若狭是第一次见到赤染飞鸟的容貌，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却又偶然跟对方的视线撞到一起。不知为何，明明有刘海遮住的时候今牛若狭可以很坦然的跟赤染飞鸟对视，但此刻他却无意识的有了那么几分的退缩。

        “今若同学…”

        “闭嘴。”

        “…哦。”

        赤染飞鸟想要说什么，结果被今牛若狭无情的堵回去了。而望着那边已经摩拳擦掌的天青木，今牛若狭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后，“有什么等我打完再说。”

        ·

        这场单挑毫无疑问是今牛若狭的胜出，在他一招将人给打趴下后，天青木的小弟便扑到老大的身上痛哭流涕，一副好像人都挂了的模样，实际上天青木不过是被打痛了暂时起不来而已。

        说起来今牛若狭最初想的是至少要把人踹断一根骨头，但来了之后天青木的一系列表现显示出他这个人还算勉强，所以今牛若狭就给他打个折。

        不去管那边的二人组，今牛若狭将目光落到背后正盯着天青木似乎是在看热闹的赤染飞鸟身上，问：“你怎么就被他带来了？”

        “嗯？”赤染飞鸟抬头，一双眼睛好似蒙了层雾，朦朦胧胧的，“因为我找不到你啊。”

        淡淡的语气与平时别无一二，但望着那脸颊两侧也显出几分可爱的小雀斑来，今牛若狭却硬生生在赤染飞鸟这句话里听出几分委屈。

        他张了张嘴想说声抱歉，但转瞬清醒过来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然后又问：“找我干什么？”

        “帮你补课。”

        …补课？

        今牛若狭有瞬间的疑惑，但很快明白，“村木让你来的？”

        赤染飞鸟点点头，然后她拉住今牛若狭的衣角扯了扯，“今若同学，我们现在去补课吧。”

        “…一定要补？”今牛若狭诡异的沉默片刻后问，等得了赤染飞鸟的肯定回答后他便把她拉着衣角的手扒拉下去，“行吧，那我们走。”

        看起来今牛若狭似乎是对补课这件事并不反感，但赤染飞鸟没发现有问题，而等她发现问题的时候，就见距离爱车只有几步远的今牛若狭瞬间加快脚步，然后上车，打火一气呵成。

        等到赤染飞鸟反应过来时，今牛若狭人都跑了，然后她就一脸懵的站在废弃仓库的门口。

        “……”

        赤染飞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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