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黑暗里,胡说步履蹒跚地走来,一旁飘着的是小离人,她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泪水。
  任小粟和杨小槿连忙上去将胡说扶住,将他从黑夜里牵到微弱却能驱散黑暗的灯光下。
  灯光虽弱,可它已经在竭尽全力地为周围驱散黑暗,带来光明了。
  任小粟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半神,时间以皱纹的形式在他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哀伤也爬上了他满脸的皱纹。
  这位半神啊,在万军之中用青玉心剑杀出重围都没有现在这般狼狈。
  一旁的小离人也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任小粟低声说:“胡老爷子,您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任小粟心里猜得到是什么,可那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胡说苍老的声音响起:“我那个外孙啊,他的母亲以前被李氏的狗东西给杀了,还将她游街示众,如此羞辱我那个女儿。他自己也被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折磨惨了。”
  “在那个事情发生后,他有好几年的时间里都活得不人不鬼的。”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是我的错啊……”
  任小粟连忙说:“怎么能是您的错呢老爷子?您先前与我说过此事了,您是因为自己特侦司的身份,不想让您女儿被仇敌所害啊。”
  胡说摇摇头,抬起头来,看向任小粟。
  任小粟心揪了一下:他已是老泪纵横。
  “那你想想,我那么多年,为什么没去看过她一次呢?哪怕一次啊!”
  “在李氏,我这样的身份都保不住自己的家人,那我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胡说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了,本来他的脾气就不好。而且暴脾气的人要是骂起自己来,那简直跟加了buff一样。
  一旁的小离人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哭哭啼啼地说:“那个大骗子!他骗我,呜呜呜……”
  杨小槿蹲下来把她抱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任小粟看了看媳妇,再看了看胡老爷子,总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有模学样,将胡说抱住了……
  左手正欲拍老爷子的背……
  胡说正生着自己的气呢,万万没想到任小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愣了几秒,然后一拳给他打开。
  “嗷!”任小粟撞到墙上去了。
  杨小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离人则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
  胡说也无语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任小粟一边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一边哂笑着说:“我这不是保持队形嘛。您老也别生气了,咱有事说事吧。您这是把我当成倾诉对象了啊。”
  任小粟不知死活地继续补充:“您老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没想到您骂起自己来比我私下……啊,不是,比我从某些不知好歹的人那里听到的还狠呢。”
  “啧啧啧。”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
  胡说收起了愁容,面无表情地从两袖中祭出青玉心剑来。
  任小粟看着这24柄薄如蝉翼的飞剑,满脸愁容。
  嗯,这就是“愁容守恒定律”——众所周知,愁容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这被我称为“愁容守恒定律”。
  好的,本场吵架大赛正式开始!
  现在压力给到任小粟选手这边,我们来看看他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应对!
  任小粟急中生智:“胡老爷子啊,我在用英灵殿召唤您外孙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一丝精神意志,还看到了他的部分记忆。”
  这波啊,这波叫做金蝉脱壳。
  胡说紧绷的脸渐渐放松下来,缓缓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看来胡说选手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啊!难道我们的任小粟选手能成功地化险为夷吗?
  任小粟刚想开口编点什么,胡说轻飘飘地说“你要是说了些与我知道的东西不符合的话,那可别怪我心剑无眼了啊!”
  漂亮!胡说不愧是老选手了!这一招先发制人直接堵住了我们任小粟选手的嘴!
  任小粟心里面想着,心剑不就是心眼吗?您这话是病句啊……
  但他不敢说出来。
  任小粟略加思索,揣摩着胡说的心思,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见了他在精神病院里面的事情。他希望那个时候有人能带他出去,对他说一句话。”
  胡说沉默了,当时自己虽然带出了外孙,可还是晚了很多,那个时候他已经饱受伤痛了。自己要是早点去就好了。
  胡说摇摇头,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来胡说选手的注意力被任小粟选手的话语给吸引了啊!难道任小粟选手反转了局势吗?我们继续往下看!
  随即胡说想起了什么:“你这小子刚才想半天就这一句话?你没有语文老师教过你吗?”
  竟然是嘲讽!胡说选手使出了失传已久的嘲讽!
  任小粟不服气了:“我还真没语文老师教过我!张司令他不算语文老师啊!”
  说完这话,他心虚地看了看杨小槿,因为胡老爷子还不知道他活了200多年这回事,所以他当然是有语文老师教过的。。。。不只是张景林啊。
  来来来!你继续编!你语文老师的棺材板我给你压住了!
  瞒天过海!任小粟选手使用了瞒天过海!可是场上有一位知道真相的杨小槿观众啊!
  现在任小粟选手的处境不太好了,因为他心里很忐忑,不知道杨小槿观众会不会解开他虚伪的面具了!我们来看看杨小槿观众会不会揭开他虚伪的面具!
  杨小槿抱着小离人一直看着这场大战,听见这话,她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哎呀!作为任小粟选手的妻子,她也是选择给自己的男人留下一点面子,没有揭穿他的谎言。真是个模范妻子啊!
  小离人在她怀里,听见抱着她的这位温柔的大姐姐冷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觉到了一丢丢的害怕……
  要我说,这小丫头也是记性不好吧,她好像都忘了杨小槿是怎么端着以德服人追杀她和李神坛的了。。。
  李神坛白旗都拉起来了……
  小丫头没心没肺的。
  胡说接不住这话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飘在空中不同位置的24柄青玉心剑蠢蠢欲动。
  胡说不愧是老将了!一招一力降十会打破了现在的劣势局面!
  任小粟慌了:“您这怎么还急眼了呢?咱不能这样啊!您伤口还没好吧,我给你瞅瞅?”
  又是一招金蝉脱壳!任小粟选手看来特别喜欢这招啊。不过胡说选手这次是动了真脾气,任小粟选手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胡说给气笑了:“你小子也知道我受伤了?那还特么跟我顶嘴?我最讨厌有人跟我顶嘴了!就连我那外孙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那就让我看看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吧。”
  话音刚落,24柄心剑从四面八方飞速袭来。
  任小粟赶紧叫停:“老爷子您要打出去打,居民们还在睡觉呢!我们总不能把人家吵醒吧?”
  胡说挑挑眉毛,挺直腰板,双手一合,心剑纷纷掉头涌入他的双袖里。
  看来最终是任小粟选手化险为夷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那么我们宣布!本场吵架比赛的胜利者是——胡说!
  任小粟好奇地问:“您这心剑是个什么来头啊?您的战力原来这么强啊,当初无敌看见您出手也只说了个卧槽……”
  “它们在您袖子里面怎么装得下的啊?而且它们钻的位置是腋……”
  “你闭嘴。”胡说面无表情的说,开始头疼起来:这臭小子怎么问题这么多?
  这任小粟是真的不知死活,刚收完心剑他又开始作死了,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了呢?
  哦,不对,这小子一直这样子,问题贼多了,当初直接问到我肉都没办法吃了。
  晦气!
  胡说没好气的指着自己的腰:“我那天给弄伤了这里,你给我揉揉。还有,青玉心剑是精神意志的具现,不需要在我身体上寄托。从袖子里面回去只是好看一些。”
  任小粟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给胡说揉了揉,心里面想着:您这腰不好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啊……
  而且按照您说的,那不就是为了装13才专门收进袖子里面吗?亏我还以为您是个得道高人呢……
  华而不实啊!
  胡说似乎看出他谄媚脸下的不屑,冷声说:“我这青玉心剑是我独创的修行功法,在这个时代里可是独一份的!可以不骄傲地说,我开创了一个时代!”
  “修行?”任小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杨小槿也来了兴趣,专心致志地听着胡说的话。
  要知道现在超凡者的地位不可谓不高,整个西北乃至整个中原都没有多少,火种公司都在大力研究超凡者的基因呢!并且火种公司正是因为研究超凡者的基因,才创造出自己的基因战士来。
  而且要不是有荀夜羽这个人形雷达,他们都找不出来西北的超凡者。
  总而言之,超凡者现在非常稀有!
  如今他竟然听见“修行”这两个字,修行,往往代表着超凡能力者可以量产了,而且胡老爷子战力不俗,说明这个传承上限很高啊!
  老爷子!我要学这个!
  “不错。”胡说很满意他的惊讶。
  接着他骄傲地捻着胡须说:“我这青玉心剑,需要以精神意志来一柄柄打磨,本身最高可打磨24柄,数量越多,本尊越强悍。不过必须实力够了才能开始打磨。”
  “品级分为三种。从低到高分别是子时、亥时、午时。品级越高,意味着飞行距离越远,速度越快,剑刃越锋利。”
  “我这心剑啊,可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可在千里之外寻敌,先发制人!”
  杨小槿听得津津有味,而任小粟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说:“您这得多骄傲啊,开口就是‘我这心剑……’,而且您说的好像这个修行传承就没个缺陷了一样,我不信。”
  胡说瞪了他一眼,平静地说:“缺点啊?也有。就是心剑不是使用者的眼睛,太远了会扎偏。”
  任小粟抽了抽嘴角,无语地说:“怎么?这玩意还需要中继制导?”
  胡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任小粟想了想,感觉还挺厉害的。想着自己也可以搞几把心剑来玩玩啊!
  现在他的攻击方式虽然很多了,不过技多不压身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飞剑啊!它不是强不强的问题,它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
  很帅啊!
  于是任小粟搓了搓手,咽了口水,摆出笑脸:“那老爷子您打算怎么教我?”
  胡说乐了。
  “教你?凭什么?”
  “凭我与您相交甚好,相谈甚欢啊!”
  胡说难以置信地说:“你个臭小子天天气我,你觉得我们这是相交甚好、相谈甚欢的样子?”
  任小粟想了想,有点羞涩地说:“嗯……怎么不是呢?”
  胡说笑了,平静地说:“滚犊子。”
  任小粟也不乐意了,他掰着手指头说:“那我也跟您好好说道说道,您当初卖小册子的时候,把我弄上去,没少赚钱吧?这个我可没找您要分红呢!”
  胡说被他给逗乐了:“你小子还真不要脸啊!那玩意还需要你同意吗?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的人做,到时候你还打算找其他人要?”
  任小粟点点头,想了想:“可能不是要……”
  “是抢。”一直没说话的杨小槿开口了。
  任小粟连忙为自己辩解:“小槿你可不要乱说啊!我是骑士组织的人!我们骑士什么时候抢过别人的东西?”
  杨小槿冷笑:“呵呵。”
  胡说哈哈大笑:“怎么,你拿不出诚意来还想学我的东西?”
  任小粟刚想开口说话,胡说又摆摆手:“其实修行这个事情很快就会被人总结出来的。我收养了很多孤儿,打算把他们培养成我的情报人员。我也只是想给自己留下一条传承。你就别打我那传承的主意了。”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像你们这样的超凡者我称为觉醒者。觉醒者是不能再修行的,不然你以为我外孙和小离人怎么都不会我这传承呢?还有张宝根也不会。你觉得我可能在他们面前藏私吗?我巴不得他们学会了用来防身呢,可是我试验过了,不行的。”
  任小粟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规则,他琢磨了一下:“可我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啊,要不您找我来试试?”
  胡说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真不要脸。随即想到他的事迹,他确实和常人不太一样。
  “有机会再说吧。”胡说轻飘飘地说。
  忽然,胡说正经地说:“今天找你,我是想告诉你一下,我打算回中原了,我还有很多小孩子要照顾的。当时张宝根一个人去了涟族找我那外孙,现在没人照顾他们,我不太放心。”
  “虽然我教了他们很多独立生存的知识,可我总得回去看看才行。万一他们把自己玩死了怎么办?毕竟我还教了他们很多化学知识,他们就喜欢瞎搞。”
  胡说看着眼前这位少年,脑海里还浮现着第一次与他相见的画面。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流民,带着自己亲人朋友们在废土中逃命,艰难求生。
  而如今,他已然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右话语权的人物之一了,在西北的声望如日中天,甚至比张景林都更胜一筹。
  胡说沉默了一下:“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我帮忙。你自己找得到我。我会在中原创立一个机构,叫胡氏情报组织。”
  任小粟与胡说对视,沉吟两秒,认真地说:“我找不到啊……”
  胡说被噎了一下,忿忿地说:“那我找得到你总行了吧?就你那做事的行为,简直就是黑夜里面的一堆萤火虫一样!”
  任小粟听了这话,喜滋滋地说:“您是在夸我吗?”
  胡说冷笑:“我是说,你就像那些萤火虫一样上蹿下跳的!烦人!”
  这次轮到任小粟说不出话来了。
  杨小槿和小离人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也笑了。小离人被杨小槿抱着,咯吱咯吱地笑着,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任小粟想了想,问道:“您是怎么发现修行传承的?说出来我也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发现新的传承。”
  胡说略做思考,总结了一下:“与呼吸有关。我这修行之法,入门便是改变自己的呼吸方式,然后习惯于这种呼吸方式,为打磨心剑做基础。我称为:呼吸术。”
  PS:我今天从上午开始写,中午吃饭在写,下午去打疫苗也在写……我今天都没怎么玩游戏!
  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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