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发生

多年以后，楚灵儿想起这次相遇，还是会觉得世事真是奇妙，当时他们两个人都关注到了对方，就像是黑暗中的两盏明灯一样。

        风启明远远看着说话的女子，她的声音软软的，就好像是糯米糕一样酥软，虽然不能看清楚他的容颜，但是他能够确定她生得肯定很好看。

        楚灵儿把手收回，她注意到了风启明，这个人的眼神很清澈，并且正在盯着自己看。

        不过，等到楚灵儿看他的时候，他就把视线转移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事实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

        风启明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了光线暗淡的地方，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一刻之后，他突然听见了一个人在低声歌唱，于是他就仔细听他在唱什么。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风启明重复了最后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不远处的梅花正在雪中盛开，迎着寒风，依旧清香。

        歌声戛然而止，听起来似乎是意犹未尽，现在只是二叠，一般都是要三叠的。

        有人踏雪而来，有人寻梅至此。

        是刚刚的女子，他不知道名字的女子，她走过来了，就好像是来找他一般。

        “这位公子，喜欢雪还是喜欢梅？”

        这是楚灵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风启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我叫楚灵儿，楚楚可爱的楚，心灵手巧的灵，赶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风启明想了想说：“我叫风启明，风起于青萍之末的风，启明星的启明。”

        两个人交换了名字之后，相视一笑。

        风启明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所以才告诉了她的名字，楚灵儿也同样这样认为。

        “听你的口音，像是广陵府那边的。”

        风启明下意识警惕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是驿馆，有各个地方的人很正常，有其他地方的人，并且对广陵府的口音熟悉，也很正常。

        “没错，姑娘你呢？”

        “我是云麓府的。”

        云麓府在广陵府的东南边，中间还有一个姑苏府。

        风启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灵儿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些事，也没有立即说话，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在雪中沉默着。

        雪落地的声音很轻，但是现在他们却可以听见，因为周围很安静，两个人又各怀心思。

        最后这沉默还是被楚灵儿打破：“我们回去吧，驿馆就快要关门了。”

        风启明不知道在雪地里呆了多久，但是他的手已经有些红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不快，脚印也交叉在一起，走到驿馆门口的时候，风启明说：“楚姑娘告辞。”

        他慢慢走上了二楼，回到了屋子里，把门关上之后，他用身体挡住了门，然后用手抚摸自己的心，他的心跳得很快。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平时遇见的女子不多，但是从来没有遇见想楚灵儿这样的女子，他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这种感觉，这奇妙的感觉，是之前遇见的所以的女子都没有的。

        诸心远还在疗伤，他的身体周围有许多光环绕着，正在修复他受伤的地方，这丹药虽然不是极品的疗伤药，但是如果药力全部被吸收了，能让诸心远恢复三成。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风启明失眠了，这天晚上他一直辗转反侧，脑袋里一片混沌，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没能入睡，看起来很是憔悴。

        揉了揉经外奇穴，他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纱进入了屋子，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于是就闭上了眼，准备补补觉。

        砰砰砰，砰砰砰，他刚刚没睡多久，就被外边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声音越来越靠近他们这里，那就说明是有人每个人房门都被敲了，正常情况下，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发生在早上的，除非是发生了非常急迫的事情。

        风启明现在有些气，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现在突然被吵醒，如果那人没有什么正经的事，他一定要骂他几句。

        敲门声越来越近，风启明也越来越清醒。

        砰砰砰，砰砰砰，终于轮到他们的房门了。

        风启明立即过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之后，他看见了一个黑脸大汉，脸上的胡渣杂乱地生长着，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让人讨厌，他的话也让人很讨厌：“你们屋子里几个人？”

        这语气，让风启明很不舒服，于是他就冷冷道：“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黑脸大汉嗤笑了一声，然后拿起腰间的令牌：“官府办案，所有人都必须配合。”

        风启明淡淡回了一句：“两个人。”

        他看着风启明问：“昨天晚上有没有外出？”

        “没有。”

        “确定？”

        “确定。”

        “一刻之后，去驿馆的院子里，如果不去，就是疑犯。”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就去下一间屋子了。

        虽然知道他并不是针对自己，但是这语气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不去就是疑犯，这也太霸道了吧。

        不过风启明仔细想了想，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他就来到了诸心远的身边，按照之前诸心远教他的，把他给唤醒了。

        诸心远身上的光芒慢慢消失，很快就苏醒了，睁开眼之后问：“发生了什么事？”

        风启明回答道：“刚刚来了一个官府的人，说一刻之后要我们去院里集合，不去就是疑犯，我猜想昨天晚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诸心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慢走下了床，然后说：“如果什么都没发生，我一定要他好看。”

        风启明跟着他的身后，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正在议论这件事，许多人都在抱怨，因为那黑脸大汉并没有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启明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到了楚灵儿，楚灵儿也看见了他，并且对着他笑了笑。

        风启明尴尬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就老实地站在了诸心远的身后。

        一刻之后，驿馆里昨天晚上住的人都来到了院子里，黑脸大汉也走了出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你们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这句话一出，下边的人都炸开了锅，昨天晚上竟然有人死了？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在驿馆行凶。

        “安静！”他大吼了一声，声音很是浑厚。

        “我知道你们有些是修行之人，平日里也很孤傲，但是死的人是官府的人，如果你们不配合，你们的宗门就会被朝廷特别关注，我想你们应该也不像这样吧，配合我们的盘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八个身穿黑衣的人走了出来，两两站在一起，一个人手里拿着笔和书，一个人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负责盘问。

        诸心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只是觉得有些吵闹，如果是平时，他早就拔剑而起了，但是现在他只能站着这里，那个黑脸大汉是个武夫，三境八品的武夫，现在的他还真不一定能够胜过他，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盘问的速度很快，每个人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并且找人作证所言不虚。

        问到楚灵儿的时候，风启明被叫走了，因为他要作证，他们两个确实是在一起一段时间。

        风启明的盘问也顺便做了，他把昨天晚上的事都说了，然后就回到了诸心远的身边。

        诸心远问：“你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风启明如实回答：“不算认识吧，昨天见面之后交换了名字，其他的事不太了解。”

        诸心远被叫了过去，他过去接受盘问的时候，楚灵儿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听说是调去广陵府治下苍县的县令，”

        风启明疑惑道：“广陵府治下苍县的县令？那苍县原来的县令呢？”

        “你不是广陵府过来的吗？难道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风启明立即警觉起来：“我离开的时候还很正常，也没有听见什么风声。”

        “就在昨天苍县遭遇了兽潮，据说伤亡惨重，苍县的县令也死了，苍县许多地方都被毁了而且还波及了苍县附近的叶县。”

        叶县！风启明听见这个名字之后，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风启明追问道：“我才离开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吗？但是这上任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楚灵儿解释道：“现在的消息传递很快，只是半天就能够传递到朝廷，而且要调去的县令本来是去附近上任的，改了调令就可以了。”

        风启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他离开之后苍县和叶县就遭遇了兽潮，这听起来也太巧了，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

        盘问已经接近尾声了，事实却还在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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