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两难的选择

风启明一直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一个好机会进去，所以他就无功而返了。

        不过他认为他一定可以等到机会，所以他就每天晚上去蹲点，连续等了一个月，他终于等到了深夜进入物资营的那个人，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人。

        风启明找到机会后，趁着阵法开启的时候，进入了物资营内。

        进去之后，他没有乱动，而是继续隐藏自己，里边的巡逻很密集，几乎没有破绽，但是很快，风启明就摸清楚他们的规律了。

        趁着他们看不见这里的时候，他迅速朝着物资营的内部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好几次差点被发现，十分危险，如果没有闻人初雪给的那一件衣服，他肯定已经被发现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她，这个衣服真的太好用了。

        他最终锁定了那个人进入的营房，然后悄悄爬进去。

        里边有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人问：“这些天没有什么异常吧？”

        另一个人回答道：“回李大人，一切正常。”

        李屈微微点头道：“我最近有些心绪不宁，所以想过来看看，这里没事我就放心了。”

        “李大人，什么时候起事啊？”

        李屈瞪了他一眼：“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那个人惶恐地说。

        “你放心，到时候不会亏待你的，你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吧，只要起事成功，摆脱奴籍之后还可以做官，你明白了吗？”

        “多谢李大人！多谢李大人！”

        李屈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些没见识的人，许一点好处就能够豁出性命，还真是愚蠢啊，不过现在还需要他，等到他没用的时候……”

        他边想边巡查营房里的物资，大致浏览了一些，确定没有任何事之后，就又吩咐那个人：“记住，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进来，霍将军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他不会放任何人进来。”

        “属下遵命。”

        李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风启明在距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所以没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能够确定，那就是今天晚上来的这个人，应该的军营里的大人物。

        难道军营里各个地方都被渗透了吗？风启明有些不解。

        目前镇妖军是对抗妖族的主力，如果镇妖军出了问题，那整个边防都会出现问题。

        一旦妖族攻破了镇妖谷和威武城，青萍国境内就直接暴露在妖族的视野里了，那个时候，严重的话，青萍国甚至有覆灭的危险。

        想着想着，风启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就算他心中有这些想法，但是他在这场战争中几乎没什么作用，甚至他的任务都和这件事无关。

        国主的权力触碰不到这里，他派来的那个李屈，似乎也没发挥什么用。

        现在他还不知道刚刚那人就是李屈，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今天晚上有了些收货，但是风启明并没有冒进，他退出物资营之后，把这里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就打坐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启明出去采药，正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李笑笑就已经在等他了。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你和我都是犯人，每天都有自己的任务。”风启明笑着回答。

        他的意思是每天都很忙，哪有时间见你。

        李笑笑讥讽他说：“我看你可比我要清闲多了。”

        “偷得半日闲罢了，今天采药比较顺利，所以才提前回来了。”风启明假装没听懂。

        “跟我走。”

        “去哪？”

        “酒馆。”

        “不去。”

        “你营帐里的女人中了毒，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保证她活不过今天。”

        风启明眼神立即变得阴冷：“她是无辜的，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想好了吗？”

        “我随你去，你给她解药。”

        “回来的时候再给你。”

        李笑笑直接走了，风启明打开营帐，看见了里边昏迷的少女，然后轻轻握住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跟上了李笑笑，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酒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风启明觉得李笑笑太可怕了，不择手段，这样的女子他不想接近。

        到了酒馆之后，李笑笑坐到了上一次他们坐的地方，然后把伙计叫过来：“把你们掌柜交出来，就说是故人相邀。”

        伙计回答道：“掌柜的今天不在，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那我们就等到晚上。”李笑笑说完这句之后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晚上，等到了杨凝掌柜回来。

        伙计立即迎了出去，然后小声把事情告诉了他。

        杨凝表示他知道了，然后示意让他去忙。

        他走到两人面前问：“伙计说你们等了我半天，有什么事吗？”

        李笑笑上来就回答说：“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为什么？”杨凝反问道。

        李笑笑认真地问：“不为什么，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不好吗？”

        杨凝也认真地答：“我们早已经结束了，你还不明白吗？”

        李笑笑大声问：“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杨掌柜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门口，把门口的牌子翻过去，然后把门关上。

        有些话，还是关上门说比较好。

        “你知道的，从那一天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我也是被利用的。”

        “可是你杀了我全家！”杨凝突然爆发，“你杀我全家啊，我的小妹，她才十五岁啊，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冬天。”

        李笑笑问：“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我没有一天不想报仇，可是我爱你啊，但是越爱你，我就越痛苦，越不能原谅自己，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杨凝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之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我们也已经把你真正的仇人杀死了，可是你还是走了，走得悄无声息，我一路辗转，找了你几百年，每一次找到你，你都要逃避，可是逃避真的有用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杨凝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在一旁的风启明觉得有些懵，他不知道李笑笑为什么要带他过来，他们之间的事情，貌似和自己无关吧。

        杨凝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对着李笑笑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你知道他是谁吗？”

        杨凝没有回答。

        “他是天道院的弟子，剑院弟子。”

        “剑院，弟子。”杨凝呼吸明显加重，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在意的东西一样。

        “当时利用我的人就是剑院的剑修，你觉得他无辜吗？”

        “他，是无辜的。”杨凝的手垂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风启明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太好，李笑笑带他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笑笑反驳道：“我难道不比他无辜？我是被骗的，他反而是那背后元凶的同门弟子，甚至还有可能受着他的恩惠。”

        “几百年前的恩怨，你又何必要牵扯到他身上。”

        李笑笑拍了拍手：“真好啊，就这样宽恕了他，那我呢？你为什么不肯宽恕我。”

        “因为你手中沾着我家人的血，每一次牵你手，我都感觉他们在看着我，他们在盯着我，他们在嘲笑我，这种感觉让我窒息……”杨凝瘫坐在地上，这些话，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哈哈哈哈哈。”李笑笑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造化弄人啊，既然我不能得到你的原谅，那他也休想。”

        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五根毒针，然后扔向了风启明。

        风启明一直警惕着，但是这毒针的速度实在太快。

        毒针直接突破了他身上的灵力罩，扎到了他的身上。

        毒立即进入了风启明的体内，并且迅速扩散到他的全身。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杀死我拿解药，二是等着他死。”

        杨凝站起来，看着李笑笑：“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救不救他在于你，一刻之内他就会毒法身亡。”

        “快把解药给他。”

        “杀了我，或者等着他死，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李笑笑把杨凝推到了悬崖边上，然后等着他自己做选择。

        时间正在迅速流逝，杨凝没有说话，他知道李笑笑在逼他，逼他选择。

        “我是个坏女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救下一个无辜的人。”

        杨凝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笑笑，我原谅你了，你快救他吧。”

        “你在骗我。”李笑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内心。

        风启明感觉眼前发黑，他的生机正在迅速流逝，他已经听不清两人说话的声音了。

        他们在争吵，他们在商议，他们在打斗，他们……

        “没有时间了，杀了我你才能得到解药。”李笑笑大声说。

        风启明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好冷，真的好冷，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吗？死在这里，真的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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