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星辰大海

黄泉之水天上来，奔流万里不复还。

        风启明在黄泉水岸边走着，他这这岸，看着对岸试图过来的鬼。

        他已经走了很久，但是还是没有看见蓝色的彼岸花。

        红色的彼岸花在黄泉水旁边有很多，但是蓝色的一朵也没有，而且他还没有看见张鸦九告诉他的那个人。

        就在他低头看花的时候，前边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间屋子，他抬起头的时候，屋子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吗？”风启明问自己，然后加快了脚步。

        可是脚步越快，那个地方就越远，他始终无法导弹那个地方。

        “怎么回事，明明感觉很近，但是却怎么这么远了？”风启明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他停下来之后，屋子就近在咫尺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慢慢走进来吧。”

        清脆的女声，指引着他，他慢慢走了过去。

        屋子门上边有四个字：黄泉客栈。

        黄泉客栈内，一个妙龄女子正坐在屋子中间。

        风启明看见她之后问：“前辈你好。”

        “呵呵呵呵，你这小鬼还真是有意思，见面就喊前辈，是人是鬼都不管吗？”妙龄女子笑着说。

        风启明说：“那不叫前辈叫什么？”

        “叫我孟姑娘。”

        “孟姑娘？”

        “怎么，不乐意吗？”

        风启明说：“之前就听说过，黄泉路上有孟婆，没想到他们都是错的，见过了才知道，原来是一位如此好看的女子。”

        “哈哈哈，有点意思。”孟姑娘微微一笑。

        “孟姑娘，请问你知道哪里有蓝色彼岸花吗？”

        “有许多人来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难道孟姑娘你也没有见过蓝色彼岸花吗？”

        孟姑娘说：“我见过。

        “那妖艳的蓝色彼岸花，所以见到的它的人都为它痴狂，除了我。”

        风启明说：“还请孟姑娘明示。”

        “一旦你知道了自己的前生来世，你就会觉得此生此世毫无意义，所以我劝你不要去寻找它。”

        风启明说：“我必须要找到蓝色彼岸花，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打败国师，击退妖族的办法。”

        “这些重要吗？”孟姑娘问。

        “重要。”

        “也许没那么重要，反正一切都要毁灭，一切也都会重获新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风启明心中一惊：“难道孟姑娘也知道那件事？”

        孟姑娘咯咯笑：“怎么，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知道，他们都陷入了沉睡，只有我还清醒着，但是可惜的事，我不能离开鬼域。”

        风启明问：“到底怎样才能避免一切毁灭？”

        “没有办法，就算你看见了前生也没有办法，而且，你就那么确定你有来世吗？”

        来世，应该会有吧。

        风启明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淡淡道：“孟姑娘，拜托了。”

        孟姑娘突然问了一句：“张鸦九还好吗？”

        “掌门他很好，已经突破到第九境了。”

        孟姑娘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风启明惊讶地问：“难道你和掌门？”

        “我们是老相识了，可惜生生世世都不能再相见了。”孟姑娘声音很轻。

        “为什么？”

        “没什么，我可以帮你找蓝色彼岸花，但是你必须要喝下这碗汤才行。”

        “传说中能够让人忘记一切的汤？”

        “没错，喝下了它，你就能找到蓝色彼岸花，但那时你已经忘了一切。”

        “那我还能想起一切吗？”

        “不知道，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也许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许你会死在它面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那就赌一把吧。”风启明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风启明慢拿起了那碗汤，然后笑问道：“我会记得你吗？”

        孟姑娘笑着回答：“虽然我也很想你能记住我，但可惜的是，并不会。”

        “罢了罢了，这就是我最后的选择了，如果我能够想起来，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孟姑娘的。”

        他一饮而尽，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变得虚无。

        身体虚化之后，一条条线显现出来，这些都是他的因果，那些线出现之后，一把剪刀将这些线全部剪短，因果全部消失。

        他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而之前和他有因果的人，也会忘了他，除了孟姑娘。

        风启明的身体恢复原样，但他还在沉睡，沉睡……

        许久许久之后，风启明慢慢睁开了眼，他拼命地向上游，一直游出水面。

        游出水面之后，他开始思考第一个问题，他是谁，然后就是第二个问题，他叫什么。

        刚刚游出水面，只是他本能地求生反应而已，现在本能消失之后，他就陷入了迷茫，一直游到了岸边之后，他坐在地上，看着宽广的水面，水静静流淌，不知道要流向哪边。

        阴沉的天空，看不见人的荒原，只有这一条河。

        我是谁，我要去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切都被遗忘了，他从黄泉水之中重生，这个地方是黄泉水的上游，距离孟姑娘的黄泉客栈有数千里，他是自己在昏迷状态迷迷糊糊过去的，在黄泉水中呆了许久之后，他才苏醒火来。

        他看着从天而降的水，这个地方就是黄泉之水的起始之处，也是鬼域生灵的诞生之处。

        在地上坐了很久之后，风启明什么都没有想明白，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占了起来，漫无目的地游荡，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

        走着走着，一抹蓝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本能地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啊。”

        他慢慢蹲下去，想要去触碰那一抹蓝色，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你想好了吗？”

        “谁，谁在说话？”

        他站起来，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一旦你触碰到它，你就会想起一切，那些痛苦的记忆就会将你淹没。”

        “痛苦的记忆？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之后，风启明再次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答案，就在你面前，但答案往往都是不好的。”

        风启明陷入了迷茫，他在思考，可是想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能够知道自己是谁吗？”

        那个声音不说话，仿佛一切都由他决定一样。

        那一抹蓝色就在面前，触手可得。

        风启明不再犹豫了，忘记一切才是最痛苦的，他把手伸向那一抹蓝色。

        蓝色的光芒将他包围起来，前生来世的信息全部都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梦将醒，一切都想起来了，他就是阴阳剑尊，传说中的剑道十二境的阴阳剑尊，数万年之前，他在剑域里修行的时候，被其他尊主联合起来杀死，临死之前，他以阳魂转生，所以就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主人！是你吗？”小剑从风启明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小剑，是吾。”

        “主人，你怎么突然苏醒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多了许多记忆，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而是我的转世。”

        “主人，你回来就好，我已经等了你几万年了。”

        “你也被折断了吗？小剑。”

        “当时主人你受了重伤，我拼命为主人赢得了转世的机会，不过他们也在我身上种上了魔种，所以我才会慢慢黑化。”

        “放心，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会夺回我们的一切，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太弱了，我还需要时间恢复一些，到时候我为你重塑剑身，拔除魔种。”

        阴阳剑尊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阴阳剑尊再次回到了剑道十二境，他睁开双眼，这些时间，风启明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却失败了。

        阴阳剑尊来到风启明的面前说：“你不该出来。”

        “剑尊，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必须要出来。”

        “你的存在是一个不安分的因素，我必须要把你抹杀，这样才能彻底控制这具身体。”

        “剑尊，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想为老师报仇，然后赶走妖族，如果我完成了这两件事，我就愿意自己消散。”

        阴阳剑尊沉默了许久，也许，这一世了断了才好：“好，我答应你的要求，我只给你七天时间，以我现在的力量，七天时间足够你做到这两件事了。”

        风启明的意识被松开之后，慢慢恢复了身体的主导权，强大的力量，他从未感觉到的力量，但是他却并不开心，现在他终于有了解决一切事情的力量，但是很快却要消散了。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七天，这七天前，他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鬼城。

        风启明遁入虚空之中，几乎是瞬息之间，他就来到了鬼城的上空。

        他降临到鬼城之后，鬼城的城主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于是立即把老城主叫了出来。

        老城主苏醒之后，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哪怕是鬼主也无法抵抗……”

        “那现在怎么办？”

        风启明把手伸进虚空之中，拽了一下，两个人立即被抓了出来。

        “风启明，是你！”

        国主惊慌地说，国师稳住了身形，当他看向风启明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惊慌，“竟然，你竟然是……”

        他说不出话了，那种伟大的存在，他甚至没有勇气说出来。

        “可惜了，你现在才知道。”

        风启明眼神轻轻一动，一道剑意直接贯穿了国师的身体。

        国师没有反应过来，倒在地上之后，他绝望地看着风启明，死亡慢慢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消散，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国主看见这一幕之后，立即就开始跪地求饶：“我不死啊，我不想消失啊……”

        又一道剑意贯穿了国主的身体，他的鬼体慢慢消散。

        “看够了吗？”

        “剑……剑尊。”老城主颤颤巍巍地说。

        “算你还有点眼色，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不入侵人族。”

        “我保证，我保证。”

        “你们的鬼主现在应该还在沉睡中，如果你们违反了约定，这道剑意就会立即把你们抹杀。”

        风启明留了一道剑气在鬼城之中，然后飘飘然而去。

        “徒儿，放弃吧，人族有剑尊庇佑，我们不可能成功的。”

        “知道了。”城主低下了头。

        一天之后，风启明回到了青萍，现在整个青萍都被妖族占领了，青萍彻底亡国了，闻人湛死了，萧臻他们也逃向了摇光国。

        风启明飞到了京都，看见了满城的妖人，然后又看见了周围被压榨的人，立即瞬移到了京都皇城里。

        妖皇并不在这里，这是里五皇子主事，他去的时候，五皇子正在和六公主说话，看见风启明凭空出现之后，他十分惊讶。

        “风启明，你怎么来这里了！”风小六激动地说，他想要跑过去，但是却被五皇子阻止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风启明淡淡道：“那些阵法对我无用，我这一次来，只有一个目的，那既就是让你们退出青萍。”

        “就凭你？”五皇子不屑地说。

        “已经足够了，我虽然不能把你们全部杀了，但是杀光你们妖族的高层没有一点问题。”

        “口气还不小，你真的以为闯进来就可以了吗？穷奇，梼杌！”

        两只妖兽立即从虚空之中出现，扑向了风启明。

        风启明淡然自若，一只手背后，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然后轻轻一动，一道剑气直接将穷奇和梼杌击杀，下一瞬，他出现在了五皇子的面前，并且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啊，不要杀我哥哥！”风启明在一旁哭喊道。

        “小六，不要向他屈服。”五皇子不屈道。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你们不退出去，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我在你们妖族的领地等你们，我会亲自和你们的妖皇谈。”

        他放下了五皇子，然后对旁边的风小六说：“永别了，风小六。”

        他遁入虚空之中，直接朝着妖族的圣山蹲去，只是半天的时候，他就来到了妖族的圣山。

        圣山之中，妖皇感觉到了风启明的气息，立即就飞了起来，在风启明出现的地方等他。

        风启明从虚空之中出来之后就看见了妖皇。

        “你就是妖皇吗？”

        妖皇看着他说：“不错，我正是妖皇。”

        “我来这里，只要一个要求，那就是妖族退兵，并且承诺永远不侵犯人族。”

        “不可能。”妖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觉得你还需要好好想想。”风启明接着说。

        妖皇说：“如果你施展了太多力量，规则之类就会排斥你，除非你不计后果，不然的话……”

        一道剑气直接将妖族的圣山从中间切断，风启明笑着问：“不然会如何？”

        “你疯了吗！”妖皇有些失态了。

        “所以，是劝你好好想一想。”

        “我还是……”

        一道剑气直接把整座圣山摧毁，风启明表情风轻云淡，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周围的妖族看见圣山崩塌之后，立即跪在地上祈祷，圣山是不朽的，但是此刻竟然彻底崩塌塌了。

        妖皇面色阴沉：“难道你就真的不怕规则之力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再不回答，那我就只能继续摧毁了。”

        “够了！”妖皇咆哮道。

        “我答应你的要求。”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一瞬间变得苍老。

        “很好，我会在你体内留下一道剑意，如果你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后果你自己知道，当然，我还想提醒你一句，你退位之后，最后把皇位传给六公主。”

        留下这句话之后，风启明就遁入虚空了。

        做完了这两件事之后，他感觉心中几乎已经没有牵挂了，哦不，还有一个人，闻人初雪，他还想见她一面。

        这一次，他没有出现，而是在虚空之中观察她，看着她，看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心了，她已经能够独自生活下去了。

        “剑尊，我的事办完了。”

        “这里的一切都会重新来过，做这些有意义吗？”

        “一定要有什么意义吗？”

        “是啊，总要有点意义，如果没有任何意义，那岂不是白做了。”

        “不是这样的，有些事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风启明坚定地说。

        想了许久之后，阴阳剑尊说：“也行，你是对的吧。”

        “永别了，所有人。”

        风启明选择自我消解，他的意识慢慢消失，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阴阳剑尊把他消散的意识重新聚拢起来，然后说：“去追寻你的星辰大海吧。”

        他来到绝灵之地，找到了木子尧。

        “有了他，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不一起走吗？”木子尧问。

        “我感觉我已经触碰到剑道十三境了，如果我能突破，就能够改变这里，到时候这里就不会毁灭重启。”

        “希望你能够做到这些，有缘再见。”

        木子尧带着风启明意识，利用他体内的力量，修复了飞船，然后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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