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吴淑丽刷着盘子，开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着，吴淑丽目光呆滞，看着盘子，机械的擦着。方伟国走过去，关了水龙头：“怎么了？”吴淑丽回过神，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他真的会来找正麟。”方伟国笑着接过盘子：“来了又怎么样？正麟又不会认他！”吴淑丽摇摇头：“可他们毕竟是父子。”

        方伟国擦好盘子：“父子？差点儿亲手杀了你们的人？别傻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别想了。”吴淑丽道：“你不了解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方伟国洗了洗手：“他敢惹我们？古代苏东坡一门父子三词客，如今我方家三警官，谁敢惹？”吴淑丽笑着拍了拍方伟国：“瞎说！”方伟国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吴淑丽看着窗外的月亮，点点头。

        方正麟抱着莫子晴回了家：“到家了，我要开门。”莫子晴点点头，顺从的站在一旁：“快开门，我要冲凉。”方正麟无奈的摇摇头，打开了门：“换拖鞋。”莫子晴抬起脚：“你给我换！”方正麟无奈的点点头：“好，换！”莫子晴换好了鞋，快跑了两步，道：“我回来啦！”

        吴淑丽和方伟国迎了出来：“羽儿，回来啦，玩儿的开心吗？”莫子晴笑着点点头：“很开心，我还吃了个冰激凌，草莓的，可好吃了！”方正麟看着莫子晴，笑着摇摇头，换了拖鞋。莫子晴道：“我要去冲个凉，阿姨，你能不能帮我啊？”吴淑丽点点头：“行，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莫子晴点点头，顺从的站在一旁。

        方正麟道：“那我去收拾收拾房间，把地方腾出来。”方伟国道：“我帮你。”两人进了卧室。吴淑丽拿好衣服：“走，羽儿，我们去冲凉。”两人进了浴室，关上门。

        莫子晴脱着衣服，道：“麻烦您了！”吴淑丽放着水，道：“不用这么见外。你要是不嫌弃，跟正麟正邦一起叫我阿妈吧！”莫子晴仰起头：“真的可以？”吴淑丽点点头：“为什么不可以？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莫子晴撅着嘴巴，摇摇头：“不行不行，要是叫你妈妈，那白羽不就成了我哥哥幺？不行不行，白羽是我的，谁都不许抢！”吴淑丽笑着捋着莫子晴的头发：“傻丫头，你现在是记不起来，等你记起来，就知道，他不是白羽了。”莫子晴道：“那他是谁？”吴淑丽道：“他叫方正麟，是我儿子。”莫子晴点点头，叨咕着：“方正麟，不是白羽？”

        方正麟收拾着床铺，方伟国拉着窗帘，道：“你真的打算把她留下来？”方正麟点点头：“是啊，暂时还没能找到她的家人，先让她住这儿吧，毕竟，我是第一个能让她说话的人。”方伟国摇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过，她整天黏着你，也不是办法啊！”

        方正麟笑着叠好衣服，道：“她只是比较信任我而已，等她的记忆力恢复了，就不会这样了。”方伟国道：“那，汶茗知道了怎么办？”方正麟抬起头，笑道：“知道就知道呗，她又不是不讲道理，或许还会很热心的帮我一起找羽儿的家人。”

        方伟国拍拍腿，道：“好吧，我说不过你，你做主就好。”方正麟想了想，道：“爸，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方伟国看着方正麟，皱着眉头：“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问的？”方正麟长舒一口气，把衣服扔在床上，道：“我妈，和洛万钧是什么关系？”方伟国不自然的挤出一个微笑：“你看呢？”方正麟看着方伟国的眼睛，道：“他们以前认识？”方伟国点点头：“对！”方正麟继续问道：“那，我妈和他”方伟国道：“如果我说，你是洛万钧的儿子，你会怎么做？”

        方正麟瞪大了眼睛愣在那儿，方伟国笑着拍拍方正麟的肩膀：“傻孩子，逗你的！”方正麟如释重负，道：“爸，你要吓死我啊？”方伟国道：“你妈和洛万钧，确实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曾经，所以，你也别去问她。”方正麟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方伟国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收拾，早点儿休息。羽儿整天赖着你，也蛮辛苦的。”

        方正麟笑道：“没有。不过我今天带羽儿出去，发现蛮奇怪的。羽儿以前应该来过围村，而且还知道以前这里有个敬老院。她还说，她跟白羽在这边种过花。所以，我怀疑，那个白羽也是为村人，我打算从他入手，应该可以找到羽儿的家人。”

        方伟国点点头：“不无道理，以前养老院的联系方式我还有，现在的院长，是我的朋友，等明天，你带着羽儿去问问！”方正麟点点头：“就知道，我老爸英明神武！人脉超广！”方伟国道：“诶，别拍马屁，我可不跟你一起去，明天约了人下棋！”方正麟点点头：“yessir!明天一定完成任务！”

        方伟国道：“今晚就睡阿邦房间吧！反正他也不在家。”方正麟摇摇头：“我还是睡客厅吧，万一晚上羽儿出点儿什么状况，我也好及时应对不是？”方伟国道：“你可别太关心她了哦，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方正麟笑着按住方伟国的肩膀：“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方伟国点点头：“那成，出去追剧喽！”说着，笑着走出方正麟的房间，方正麟四处看了看，拿着胶布，把有棱角的地方都给包上了，满意的拍拍手，点点头。

        方正麟和方伟国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莫子晴打开门，道：“我冲完凉了！”方正麟撇了抱枕，快步走过去，扶住莫子晴：“累了吧？早点儿休息，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莫子晴笑着仰着脸：“去哪里？”方正麟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保持神秘感，明天给你一个惊喜！”莫子晴点点头：“好！那我去睡觉！爹地，妈咪，晚安！”说着，转身自顾自进了房间。

        方正麟愣在那儿，看着吴淑丽和方伟国：“爸妈？”吴淑丽坐在沙发上，道：“我看羽儿乖巧可爱，又这么喜欢黏着你，姑且认作干闺女了，你没意见吧？”方正麟点点头：“那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呀，吓死我了！”方伟国笑道：“怎么，还以为我们给你说了个老婆回来？”方正麟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子晴在房间里喊道：“白羽，你进来嘛！”方正麟道：“那我先进去陪陪她。”方伟国和吴淑丽点点头，方正麟进了房间。莫子晴坐在床上，开心的晃着脚。方正麟走过去，道：“你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莫子晴抓住方正麟的手：“去哪里，你告诉我，不然我睡不着！”方正麟道：“你不是想起这里有个老人院幺？我明天带你去。”

        莫子晴瞪大了眼睛：“真的？不骗我？”方正麟道：“自然不骗你，不过，老人院的新地址，离我们这里很远。所以呢，你要养足精神，我们才能以最佳状态去见你想见的人。”莫子晴点点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方正麟拍着她的手：“问吧！”莫子晴满是悲伤，道：“我最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方正麟笑道：“没有，你太敏感了。”莫子晴道：“那，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会不会立马送我回去？”说着，满是期待的看着方正麟。

        方正麟看着她那双眼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方正麟移开自己的视线，站起身，送开莫子晴的手，道：“如果你喜欢在这里住，多住一阵子，也无妨。”莫子晴开心的笑道：“真的？不赶我走？”方正麟笑着摇摇头：“不，想住多久住多久！”说完这句话，方正麟悄悄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心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莫子晴开心的抱着一旁的公仔，躺在床上：“那我睡了，晚安！”方正麟关上灯，道：“晚安！”

        吴淑丽看着电视，方伟国道：“正麟刚刚问我，你和洛万钧有什么关系。”吴淑丽立马紧张的坐直了身子，道：“你怎么说的？”方伟国道：“我实话实说喽！”吴淑丽拍着方伟国：“你疯了啊？”方伟国道：“我说，你和洛万钧确实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曾经，但是，他们并无关系，不对幺？”吴淑丽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么瞒着正麟，也不是个事儿。”方伟国握住吴淑丽的手：“正麟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谁都不能把他抢走。”吴淑丽看着方伟国，感激的点点头。

        方正麟关好门，走出来，道：“爸妈，不早了，歇着吧！”方伟国关了电视：“你也早点儿休息，晚安！”方正麟点点头：“晚安！”吴淑丽和方伟国进了卧室，方正麟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看着天花板，道：“白羽，你到底是谁呢？”

        向汶茗晃着脑袋，看着手表，自言自语道：“还有一个小时，先吃点儿东西垫垫。”手机响了起来，向汶茗看了看，皱着眉头：“洛天骏？”向汶茗按下接听键，道：“喂？”洛天骏道：“汶茗，最近如何啊？”向汶茗转着手中的笔：“还好啊，在英国，没什么意思，整天跟着师傅一起开会。”

        洛天骏问道：“吃的如何啊？能吃饱吗？”向汶茗翻着档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多东西，没什么意思。说实话，我现在倒是挺想吃豪华家的蛋挞的，只可惜啊，哎！”洛天骏在电话那头儿道：“如果你愿意，能出来取一下快递吗？”向汶茗愣了愣，洛天骏挂了电话。

        向汶茗看着手机，道：“搞什么鬼啊？”“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向汶茗站起身，打开门：“hello！”洛天骏靠在门口，举着一盒蛋挞：“有没有很惊喜？”向汶茗一脸兴奋：“搞什么，你怎么会来的？！”洛天骏把蛋挞递给向汶茗，道：“我知道你跟着师傅来出差，一定会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思来想去，这么多年来，你唯一不会嫌弃的，只有蛋挞了。所以，就自告奋勇，充当了一下快递小哥，还满意吗？”

        向汶茗吃着蛋挞，开心的点着头：“开心死了，这是我这几天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洛天骏走进门，四处看了看：“就你自己啊？”向汶茗点点头，关上门，吃着蛋挞：“是啊，师傅出去见客了，我只能在这里等他。”洛天骏道：“不知道赏不赏脸，我请你吃饭啊，这里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哦，要不要考虑一下？”向汶茗看着手里的蛋挞，道：“好，吃穷你！”洛天骏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向汶茗拿着手包，开心的出了门。

        洛万钧看着手里的献血报告单，看着方正麟的名字，心道：“想不到，我还有一个儿子。”洛天麒走进门，道：“爸，感觉如何？”洛万钧挺了挺身子，道：“好多了。天骏呢？”洛天麒关上门，坐在洛万钧的床前，道：“天骏去英国了。”洛万钧放下报告单，道：“去英国干嘛？”洛天麒笑道：“追女孩子去了。”

        洛万钧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务正业，追什么女孩子，能跑那么远？”洛天麒道：“向汶茗。”洛万钧皱了皱眉头，道：“向汶茗？”洛天麒点点头：“天骏蛮喜欢她的，处处都向着她。所以，要是我们动她，恐怕还要考虑考虑。”洛万钧靠在床头，道：“先放放吧，不着急，莫老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洛天麒摇摇头：“没有。”洛万钧道：“那，咱们也歇歇，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霍雨桐喝着咖啡，看着手里的杂志。莫子敬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霍雨桐笑着摇摇头：“没事儿，我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暂时没有发现你要找的那个人。”莫子敬叹了叹气，道：“已经两个多月了，究竟会去了哪里？”霍雨桐道：“不如，你约你的那个朋友出来。”莫子敬愣了愣：“为什么？”霍雨桐道：“最近，在海里打捞上来两具女尸，暂时还没有人认领，所以”

        莫子敬拍着桌子：“不可能！她不会死的！”霍雨桐看着莫子敬：“她是谁？值得你这么激动？”莫子敬目光躲闪着，捏紧了拳头。霍雨桐拿起咖啡，道：“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很怀疑你的目的，我不会帮你。”莫子敬道：“好吧，实话实说，她是我妹妹。”霍雨桐皱了一下眉头，莫子敬继续道：“我妹妹一直都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我爹地怕她受到伤害，所以一直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她。”

        霍雨桐道：“那你妹妹是怎么走失的？”莫子敬道：“都怪我，那天在机场，跟一个朋友打了个招呼，结果一转身，她就不见了。”霍雨桐道：“那，你在香港有仇家？”莫子敬摇摇头：“我刚来，哪里会有仇家？”霍雨桐道：“那，也应该不是绑匪，这么长时间，没有理由不联系你要赎金的。”莫子敬点点头：“所以，还要靠你，多费费心。”霍雨桐看着莫子敬，点点头。

        方正麟带着莫子晴来到敬老院，找到院长。方正麟道：“院长，您好，我叫方正麟，我父亲是方伟国，我向来打听一件事情。”院长点点头：“你父亲已经跟我说了，我昨天查了一下，并没有白羽的记录。”方正麟道：“您在这里多久了？”

        院长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才来了不到两年，所以以前的事情，可能不了解。”方正麟拉着莫子晴的手，道：“那，有没有住在这里的老人认识白羽呢？”院长想了想：“这，我倒还真的不是很清楚，不如，我们去问问？”方正麟点点头，拉着莫子晴，跟着院长走进门。

        院长看了看档案，道：“在这里住着超过七年的老人，有三位。”方正麟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院长道：“有两个去年病逝了，还有一位，得了老年痴呆。”方正麟皱着眉头：“不会这么巧吧？”院长道：“如果你相见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下。”方正麟看着莫子晴，道：“羽儿，你想不想见一见？”莫子晴点点头：“嗯，想！”方正麟道：“那好，院长，麻烦您了。”

        莫子晴跟着方正麟走进门，一个老人家坐在轮椅上，看着窗户发呆。方正麟拉着莫子晴走过去，蹲下身子，道：“老人家，您好，我叫方正麟，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沙展。”那位老人不做声，呆呆的看着墻。方正麟叹了一口气，道：“羽儿，你说说看。”莫子晴摸索着，道：“老人家，您好，您还认识我吗？还有白羽。”

        听到“白羽”这个名字，老人晃了晃身子。方正麟道：“老人家，您记得白羽幺？”那个人回过神，看着方正麟，又看看莫子晴，眼里突然含满了泪，开始哭了起来。莫子晴拉着方正麟的手：“怎么了？”方正麟道：“老人家，您认识白羽是吗？”那老人喃喃道：“白羽，白羽。”

        护士走进来，道：“她应该休息了，不好意思。”方正麟点点头，拉起莫子晴，道：“打扰了。”莫子晴不开心的嘟着嘴巴，道：“一无所获。”方正麟捏捏莫子晴的脸：“别瞎想了，至少，证明白羽曾经来过这儿，我们再找找看，一定有线索的。”莫子晴道：“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真的很重要幺？我现在，还是很开心的。”方正麟拉住莫子晴的手：“别想了，走，回家。”

        一阵香气传来，莫子晴禁了禁鼻子，道：“鱼蛋！”方正麟站住脚：“你想吃？”莫子晴点点头，方正麟道：“那你在这里站着，我去给你买，要几串？”莫子晴道：“嗯，十串！”方正麟道：“你能吃这么多吗？”莫子晴撅着嘴巴：“我不管，我就要！”方正麟无奈的撇撇嘴：“好好好，我去买，等着哦！”说着，松开了莫子晴的手，冲着马路对面走去。

        一辆面包车在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四个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人，冲着莫子晴跑过来，架起莫子晴就走。莫子晴慌张的喊着：“白羽，救命！”方正麟正掏着钱，听见莫子晴叫，连忙扔了鱼蛋跑了过来。两个人想要拦住白羽，白羽扯住那个人的手，脚下一送，那个人摔了个大马趴。另一个想要从背后圈住方正麟，方正麟头冲后面一磕，那个人松开了手，方正麟拦腰举起那个人，冲着莫子晴扔了过去。

        两个抓着莫子晴的人连忙松开手，接住被扔出去的那个人，方正麟趁机把莫子晴拽了回来，护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那些人不说话，围着莫子晴和方正麟，方正麟掏出警官证：“想跟我走，就上吧！”那几个人愣了愣，转身跑上了车，开走了。

        莫子晴吓着抽泣着，方正麟把她揽在怀里，擦着她的眼睛：“没事儿了，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莫子晴拽着方正麟的衣领，道：“我好怕。”方正麟道：“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莫子晴点点头，方正麟轻轻推开莫子晴，擦着她的眼泪，笑道：“走，我们去买鱼蛋。”莫子晴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要番茄酱！”方正麟笑着，拖住莫子晴的手：“好，买一大包的番茄酱！”

        远处，一台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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