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胆子肥了

顾念北开着车从灏园回自己租的小公寓，路上实在感到太饿，停车在路边吃了个十来块钱的铁板炒粉。
  终于让肚子里那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声音安息了。
  吃饱了，先前在灏园攒的满肚子怒火，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顾念北随意地靠在车门上消消食，夏日的夜晚，呼过的风都带着尚未散去的热气，她披着一头波浪长发，脖颈间被闷得微微出了汗。
  她抬手拢了拢耷拉在肩颈的长发，从口袋掏出一个橡皮筋，三两下就把头发高高盘了起来。
  没有了头发挡脸，她的五官全然露了出来。
  路过的行人，无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霓虹灯。
  颜如玉，一举一动般般入画。
  有男车主缓缓开着车路过，降下半边车窗，对着她吹了声口哨。
  顾念北收回飘远的思绪，面无表情地瞥了那男车主一眼，内心感到厌恶，这才转过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启动车子扬尘而去。
  ……
  厉向南送厉灿灿回到怀英中学，在校门口就把人放了下来。
  厉灿灿嘟了嘟嘴，感到不满意了，“哥，这校门口到我宿舍还远着呢，你咋停这了？”
  “这是学校，外来车辆是不让进去的。”厉向南随口一答。
  “谁信啊？”厉灿灿瞥了他一眼，“你要开进去，谁会拦你？”
  厉向南抬头揉乱了厉灿灿的头发，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多走几步路又不会少你几块肉，听话，自己走进去。”
  厉灿灿撅起了嘴巴，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听话地开了车门，她朝着厉向南招了招手，说：“那我进去了，哥。”
  “嗯，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厉向南叮嘱了一句。
  厉向南也没有立马离开，他车停在校门口一直看着厉灿灿进了校门。
  其实厉向南不把车开进去，一是懒得打点那些关系，二也是不想助长厉灿灿在校内嚣张的气焰。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厉向南瞥了一眼，是Gary打来的，随手按了接听。
  “厉总，辉众地产的合作没谈妥。”手机那头，Gary汇报着。
  厉向南启动车子离开，随口一问：“怎么回事？”
  “辉众的刘总说，除非您亲自去跟他面谈，否则这次的合同他是不会签字的。”手机那头的Gary有点踌躇地，说：“对您今晚爽约没有去参加这个饭局，刘总很生气，说您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故意晾着他。”
  厉向南今晚原本是有个合作要谈的，但时间跟灏园的家宴冲撞了，这个说起来，还是Gary的锅。Gary前段时间因为家里出事导致分神，没把工作安排妥当，所以出了纰漏。
  厉向南也念在他家里事情的份上，没有责怪他。
  跟辉众地产的合作算不上什么大合作，厉向南也的确没有完全把这事放在眼里，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倒是可以去面谈，可是，既然跟家宴的时间冲撞了，厉向南就只能把这事给推了，让Gary替他去谈这事。
  这种操作实属常见，毕竟有很多合作，也都是Gary去帮厉向南出面去谈的，Gary是厉向南的助理，职权也摆在那儿，这波操作没什么毛病，而且Gary也向来都可以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但，不知为何，今晚他却没搞定这事。
  “抱歉，是我的错，没能把刘总谈下来。”电话里，Gary没有接到厉向南的回应，出声道歉。
  “看来，辉众地产最近拿了几个不错的标，这个刘明的胆子倒是长肥了不少。”厉向南的视线落在前面的车尾灯上，勾起唇淡淡地笑了。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Gary问。
  厉向南对于Gary的这个反问，轻蹙了下眉头，他沉默了两秒，反问：“这种事情还要问我怎么处理吗？”
  “对不起，那我再想想办法，看怎么拿下这个合作。”Gary意识到自己的再次失误，连忙道歉。
  “我不接受别人的威胁。刘明我是不会去见的了，这个合作你看怎么拿下吧，要是最后真的拿不下的话……”
  厉向南顿了顿，继续说：“那就弃了吧，不过，你得找好替补的合作顶上。”
  厉向南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手机的另一边，Gary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反正意思就是这合作他拿得下来就拿下来，拿不下来也得给公司找好替补的合作……
  反正横竖，Gary的工作量都不会轻就是了。
  “好的，厉总。”就算再感到为难，Gary也只能点头应下。
  “投其所好，调查调查刘明这人，看他贪什么，那就喂他什么，总是有突破口的。”
  厉向南淡淡地给Gary补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食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厉向南想，Gary也是该换了。
  夜里的路，并不拥挤。
  厉向南一踩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
  Gary最近遇到的烦心事太多了，工作偶尔会有点转不动脑子。平时对他来说并不难的事情，现在反而莫名其妙变得棘手起来。
  Gary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厉向南挂断电话前说的那句话，点醒了他。
  是的，投其所好，一切好办。
  刘总，其实Gary不用去调查，也知道他好点什么。
  刘明这人，人尽皆知，尤其贪图美色。
  想起这茬来的Gary忽而就笑了，在一个这样的人面前，他一个大老爷们去跟他谈合作，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找个美女去跟刘总谈一次，这合作，没准还有挽救的余地。
  美女……公司里有哪个美女是特别擅长商务谈判的？
  Gary想来想去，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顾念北。
  Gary勾唇笑了，激动地一拍手掌，没错！顾念北，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个人，简直就是绝佳人选。
  就顾念北那姿色，Gary就不信那个刘明能把持得住！
  最坏的结果，就算顾念北把合作给谈崩了，至少在崩的时候，也还能给他带来另一个好消息。
  真谈崩了，他也就抓到她的小辫子了，到时候如厉总的愿把她赶走，Gary还能在厉总面前立个功。
  Gary想到这，禁不住乐了。心想，这个顾念北，来得简直不要太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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