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个靠山

这几天一直忙着和亲的事，戚凤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太后。

        只听说太后这几年一直卧病不起，前几天还昏迷了几次，今天总算有点精神，听说了戚凤在前朝解决了和亲的事，便急着把戚凤叫去叙话。

        戚凤不敢怠慢，由兰姑姑陪着，前往寿康宫。

        朝云抱着阿轩匆忙赶来：“公主，奴婢与公主同去……”

        “你好好看家，给小狐狸做几样爱吃的点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公主……”朝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戚凤低声道：“你忘了咱们之间的秘密了？”

        虽然知道了戚凤复明的事，可是她操心惯了，对戚凤单独外出被戚月鞭打成重伤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你放眼瞧瞧，谁还敢随便动我？”

        朝云看了看兰姑姑特意准备来接戚凤的轿辇，这才点了点头。

        戚凤现在虽然复明，却还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便由兰姑姑搀扶着坐上轿辇，一行人往寿康宫前前去。

        刚入宫门，还未进正殿，戚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笑声。

        “这回十四妹可为咱们人族长脸了！”

        “哀家早就说过，凤丫头会有出息的。”

        “皇祖母可以放心啦……”

        戚凤一愣，仔细辨别着说话人的声音。

        一个是皇太后无误，而另一个却是有点陌生。

        “兰姑姑，谁在皇祖母宫中？”

        轿辇停在门口，兰姑姑扶着戚凤下轿，回道：“是惠王殿下回京，特意来给皇太后请安。”

        “哦……”

        戚凤点了点头，记忆中搜索这位惠王殿下的事迹来。

        搜索了半天，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记得这位惠王殿下是戚远安的第九个儿子，名叫戚廉，从小习武，一年中有十个月都在边疆守关，算得上是个远离宫闱斗争铁血将军。

        戚凤入了正殿，首先看到的就是皇太后。

        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身上穿着明黄锦袍，斜卧在一张贵妃榻上，头上未戴朱钗，面上亦无粉黛。

        太后身边，果然坐了一个贵族公子打扮的男子，面盘略宽，鼻墩厚实，许是久在沙场日晒，面色略黑，却精气十足。

        “太后娘娘，惠王殿下。昭华公主到了。”

        兰姑姑一声通传，叙话的二人齐齐转过头来，看向戚凤。

        戚凤神色未动，仍装着眼盲的样子行礼请安。

        戚廉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上前，将戚凤扶起来。

        “十四妹，好久不见了。”

        “九哥，一切安好？”

        戚廉与宫里其他的势利眼不同，待戚凤虽不如亲生兄妹，却也没有那些拜高踩低的坏毛病，只是惦记着戚凤眼盲，才来扶戚凤一把，把戚凤引到皇太后身边。

        “快过来，我的凤丫头。叫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戚凤乖顺地坐到皇太后身边，柔柔地唤了她一声：“皇祖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声呼唤唤起了原主留存的一点不舍，戚凤竟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皇太后一看，忙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着。

        “苦了你了，我的乖宝儿。”

        “皇祖母才是……这几日病榻缠绵，定又憔悴了不少。”

        太后拉住戚凤的手，把她的袖子往上拉了拉，赫然见到那痕迹未退的伤疤，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戚廉也不由得皱起眉来：“之前我听宫人传言，还以为是风言风语，没想到……”

        “这月丫头……在哀家面前一向乖巧无比，怎么下手这么狠！你父皇呢？你父皇就没有好好管管她吗？！”

        皇太后被气得不轻，抚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戚凤忙伸手给她顺气，瞧着皇太后的脸都咳红了，实在不忍心给她增添烦恼。可是如今玉芙宫那位也已经视她为眼中钉，她不得不再给自己找个靠山。

        “其实那天都是我的错，不小心冲撞了十六妹的车辇。再说，父皇已经罚十六妹禁足了，皇祖母就不要怪父皇了，别伤了你与父皇的母子之情。”

        戚凤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掌握了绿茶的精髓，可以出师了。

        “他怕伤我们母子之情，就不怕伤了你们的父女之情吗？”

        太后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榻沿。

        “都是亲生骨肉，即便你母亲有错，他也不该对你不管不顾！哀家早就告诫过他，不要太过纵容月丫头，他倒是从不放在心上！”

        戚廉见皇太后越说越激动，也连忙劝解道：“皇祖母别动气，小心身体。好在如今十四妹翻身出头了，亲自解决了虎族的和亲之事，父皇亲自下旨赐了封号，又恩准出宫建府，以后没人敢欺负了。”

        皇太后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握住戚凤的手。

        “你眼睛不好，出宫建府也不急于一时，在宫里多陪哀家几天吧？”

        “父皇特地选了一百宫人服侍，不碍事的。我要是老在宫里待着，怕有的姊妹不高兴，还是……今早出宫吧。”

        说着，戚凤微微垂下眼眸，无辜又可怜。

        皇太后一瞧见她的这副样子就心疼，心里一边责怪自己前些天卧病不起，不能及时为戚凤做主，一边对佟贵妃及其女戚月愈发不满起来。

        “这件事你尽管放心，哀家一定会给你做主。月丫头刁蛮任性，全是你父皇纵容出来的，区区禁足怎么能消除凤丫头这一身伤痕！”

        戚凤微垂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靠山算是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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