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帝天把人留在族地的打算最终还是落空，那个为爱献祭的蓝银皇醒来正在跟他怀里的人联络。

        蓝银草，普通弱小的一种植物，却遍布广泛。帝天不在意脚边肆意生长的蓝银草，但绝不会用同样的想法去看蓝银皇，植物系魂兽成长本就艰难，而一旦长成，其能力不可小觑。驱动普通植物与植物系魂兽，反而更易在人类不在意之处给予致命一击。

        才十万年……还是献祭刚重生的状态，略有可惜，且已经重修为人，那再挖掘培养些植物系魂兽，尚还可行。

        洛暄刚接完阿银通过叶片进行的通讯，转头：“走吗？刚好昊哥说他们魂力差不多都到四十级，马上要准备去魂师大赛，我得去坐镇。”

        说完手抓上帝天头上的龙角，凑到耳边，低声又补了一句。

        “你把角和竖瞳收好，我们要在人间呆上一段时间。”

        两个唐家人，和他们各自的魂兽爱人，就这样凑在一块，诡异而平静。

        “等魂师大赛结束，我带小三去杀戮之都。”

        “祖父那里我已经说好，刚好还欠罗刹一份大礼。”

        “让我看看他，先让我激活蓝银皇的血脉吧？”

        一人一句间，迅速敲定唐三之后数年的培育计划，帝天在一旁不开口，若有所思地听着。

        与阿银的交流结果，并不让帝天满意，耐着性子问完蓝银王的所在，之后再考虑安排碧姬去接洽的事情。

        本就是重修为人，又为了人类献祭自身，除去这身血脉，早就担不住一族之皇的责任，如今更是把自己完全算作人类的一员，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魂兽无法突破极限的问题。

        洛暄伸手轻轻拍了拍帝天背在身后的双手，尽管不准备劝阿银返回星斗，但对阿银的状态她也无法理解。恐怕献祭的影响不小，那副要完全依附于唐昊的态度，她还是蓝银皇吧？

        “我有一问，你们不打算解决人才流失吗？”洛暄待唐昊二人彻底走远，与帝天相携准备返回天斗城，认真地问道，“即便会被人发现，还不断有修为达十万年的魂兽选择重修为人。”

        思及之前的事，洛暄又加上一句：“更何况魂兽族群分散，即便如你，在实力、血缘上都完全立于顶端，却只是在需要时召集，缺少统一的管束……”

        魂兽太散，有太多种类，独居者又占多数。你们面对的人类啊，因弱小而选择群居，聚集力量与魂兽争夺生存空间。他们的双手无法直接破开魂兽的皮毛，却能造出足够锋利的武器，或许有一天，会强到直接摧毁魂兽的栖息地。

        帝天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那双只映着自己的眼睛：“每十万年修为，都要经历一次渡劫，瓶颈突破不过便是死。”

        “自龙神被封印后，魂兽不可成神，十万年是唯一可以选择重修为人的阶段。”

        “另搏一条出路，也是想赌以人身成神的几率。”洛暄平淡地说着，“可人类成神，仍旧很难。”

        “明明能更快成为神的是魂兽，可神路却只许人类走，凭什么？”那双金瞳贴近着，带着怒火，质问道。

        洛暄眨眼：“那么多兽神，没有龙神谁来管束住？这天地，在求平衡。魂兽固然生而强大，可人类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有朝一日也许会让你我都感到害怕。我想，那时天地便会为维持平衡，放开限制。”

        “当然，我不是指你们就只能等待时机到来，只是……务必养精蓄锐，在不损伤实力的条件下，与人、与天斗争。”

        金瞳中的怒火早已消弭，化作人类瞳孔模样也无法压抑的掠夺感在消退，就在洛暄准备后撤一步的时候，帝天的手穿过发间，将她牢牢扣住，轻轻印下一吻。

        待洛暄反应过来的时候，帝天已经抱着她赶到天斗城外了。

        哭笑不得地想明白这头黑龙的心思，洛暄强压着帝天一块，去听玉小刚讲那些他认为是“人类过家家”的比赛规则。

        第一场比赛的完胜，史莱克七人强横的实力堵住了所有对他们的侮辱。学院观战台上，洛暄也忍不住带上一丝笑意，手指敲击着膝盖，与帝天耳语几句。

        作为平时并不出现的老师，洛暄可以和帝天悠闲地提前离开斗魂场，避开不必要的拉拢。

        “小舞，洛老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唐三与玉小刚、宁荣荣刚走到树林内的一处空旷区域，就看见洛暄正和小舞面对面站着，侧边那个黑袍黑发的男子倒是抬眸，看向他们三人，收住的压迫感仍然让唐三心头一震，

        “我在给小舞加训。”洛暄偏头看向这三人，“你们若要说七宝琉璃塔的问题，我们先行离开便是。”

        洛暄只见唐三眼神犹豫着在自己与玉小刚间来回，最终还是开口：“我想问问您，关于父亲退隐的事。您在第一次实战课后，便赠我长命锁，想必是认识父亲或母亲的。”

        “不错，他们二人我都认识。”洛暄瞥一眼被唐三握在手中的长命锁，回答道，“训练要紧，玉小刚你们结束再来找我。”

        洛暄半倚在帝天身旁的树上，一眼看见玉小刚领着唐三走来，分心控制的修炼，显然他还一时摸不着门径，但要是因为追寻父母之事无法集中，接下来的事恐怕还是不要说为好。

        “找不到感觉还是为其他事情分心？”

        唐三没有料到会被洛老师这样问，稍微愣了一下：“找不到感觉，同时控制三个不同方向让我无法集中做好任何一个。”

        “嗯，那等会解决这个问题。”洛暄放下心，才打算说正事，“你怎么看魂兽？”

        “啊？”唐三骤然想起紫极魔瞳提升到芥子境界时，从小舞身上看见的，小舞之前说过她和母亲都认识洛老师，那么……魂兽这件事，洛老师是知晓的，可是老师还有洛老师身边这个危险的男人，他思索着开口回答：“我觉得他们和人类一样都是生活在斗罗大陆上的生命。”

        中规中矩的回答，洛暄挑眉，看来还是顾忌玉小刚和帝天在场，出声请走玉小刚，毫不在意唐三对一旁帝天的关注，径直问道：“若你还缺个魂环和魂骨，就能迈入封号斗罗境界，而你的身边伙伴正是十万年魂兽重修化作的人，你会怎么选？”

        带着微笑问完这个问题，洛暄甚至还歪头，压低了些身子，凑到唐三面前，欣赏着变化的神情，直至被帝天展开手臂捞回去。

        洛暄瞪了眼帝天，逗一下侄子而已，干什么还搂这么紧啊？

        唐三的脸色有点发白，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什么，但抬头看向洛暄，目光温柔、坚定地回答道：“是人又如何？是魂兽又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同伴，若想抓她，那么，就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很好，不愧是唐昊的儿子。”洛暄此刻面庞上才露出真心的笑，“果然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那你明白是什么吸引的武魂殿向你母亲下手了吧？”

        洛暄似是怀念地想起那一日，建立在知道阿银还会活下去的见死不救，本质上只是她衡量利弊后，为不引起千道流注意、继续计划的自私。

        既然当初做出这般选择，那么她为偿因果，还有更多应该做的。

        只是……等等！唐三，你的眼睛为什么在发紫？你看帝天那是什么奇怪诡异的眼神？！

        洛暄刚要继续将事情说下去，触及唐三发紫的眼睛，心情诡异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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