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愫

众人看着那道淡淡的幽蓝色的光芒，径直的幽幽的飞向了赵二，皆是默然无语。房间里异常安静，都暗暗祈祷着什么。至于祈祷的内容是否一致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赵二汇聚全身力气的一剑，这最好的一剑，也是最后的一剑，刺中幽蓝色的光芒时。并没有发生如想象中激烈的碰撞，哪怕轻微的碰撞也没有。它只是淡淡的优雅的，在锈迹斑斑的铁剑上，留下了厚厚的一层冒着丝丝白气的冰晶，便扬长而去。

赵二感觉幽蓝色的光芒在渐渐的靠近，它飞过了长剑，留下了丝丝的凉意在指尖后，径直朝着自己的鼻尖而来。

他感觉这一切变得那么慢，变得那么的清晰。他似乎是看着那缕幽光爬上自己的鼻尖的，丝丝的凉意开始从鼻尖慢慢向全身传去。他似乎看到了那缕幽光爬上自己鼻尖后，鼻梁处传来一声咔嚓似得轻响，整个鼻子便从脸上飞速脱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发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感觉不到痛，应该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了疼痛，也没有了思维。赵二感觉自己就像木头似得飞向大门，他希望飞出去，即使这样的飞出去。但是显然他的愿望落空了。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前的胖子，哦，对！应该是一直站在门前的胖子，此时竟然异常灵活的拿着盾牌向自己撞来。赵二此时竟然感觉从撞击处，传来丝丝的疼痛。这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赵二却感觉异常的愤怒，愤怒中夹杂着丝丝的苦涩，丝丝的恐惧。疼痛固然说明自己的身体还有救，但是远离了大门，也说明自己一行人，已经没救了。

“终于结束了吗？”赵二淡淡的想着。

胖子感觉肩膀上的伤口处，因为撞击传来的丝丝疼痛，但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计划！终于还是按照制定时进行了，一切都还有救，自己这一身伤值了，自己的幽闭符值了，一切都值了。想想刚才自己在被夹击中的绝望，心里还有那么点惭愧。哎！只要把赵二这个最厉害的家伙除去，一切都无所谓了。

想到此处胖子赶紧朝姜妃语喊了一声：“妃语，接住赵二！”喊完，暗自惭愧的挠挠头，妃语比自己聪明多了，哪里用得着自己操心啊。

姜妃语看着径直朝自己飞来的赵二，暗中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冰蓝。

“自己一定要一击必死，到底是刺喉咙呢？还是刺心脏呢？如果刺头好像也可以？哎！瞎想什么呢！”甩去脑中无聊的思绪，姜妃语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那道朝自己飞来的抛物线。

其余黑衣人看着赵二的身体直直的朝对方的女剑客飞去，暗自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张然看着径直朝姜妃语飞去的赵二，暗自满意。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终于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了，终于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终于……她再也不用受伤了。张然幸福的想着。

张然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仔细观察后。他便愤怒的发现，是和瘦猴交手的右手畸形黑衣人，只见他此时脱离瘦猴的纠缠，竟然径直的扑向了准备刺向赵二的姜妃语。张然焦急的暗暗发着狠，又一次！上次你对我这样做可以原谅你。但是这次你死定了！

“姜妃语，小心背后！”张然略带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一直在观察赵二的姜妃语对于扑身而来的黑衣人，竟然好无所觉，还是定定的看着前方。只是张然略显嘶哑的喊叫，似乎让她若有所觉。看着两个扑向自己的身影，姜妃语竟然感觉手足无措。想想自己一行人的遭遇，艰难、危险、绝望，想想顾小白……

姜妃语暗中咬了咬银牙，异常坚定的把长剑刺向了赵二处。

张然看着姜妃语的动作，忽然感觉从灵魂处传来的一阵阵悸动，一阵阵的冰冷，一阵阵的绝望！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了一句一声凄厉的嘶喊：“妃语！”他不知是怎么发出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发出的，他更不知道正在发出的！那一声……

姜妃语刚重新鼓足了勇气，准备淡然的面对自己的命运。

但是一声凄厉的呼喊，“妃语！”这是她的名字。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能有这么绝望，这么的直击她的灵魂，这么的令她不知所错！她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声音！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害怕，她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怕自己会忘记一切，她怕自己会幻想快乐！一旦快乐，自己将再也不是自己，自己的使命、自己的意义、自己的生命……

姜妃语倔强的重新扭过了头，她想让自己冷静，她想让自己坚定，她想让自己忘记那份情愫。重新为自己鼓了鼓勇气，坚定的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冰蓝，想让自己重新“冰冷”起来。

“噗通！”一声巨响。姜妃语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转过身去，而转身的这个动作是身体自己发出的，姜妃语发誓她绝对没有转身，这让他感觉一股从脊椎处冒出的惊悚直朝她的心尖钻！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亡魂皆冒。只见顾小白全身是血的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似乎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在欢快的翻卷着！但这一切他似乎都没有察觉，他只是本能的向前匍匐，向着她匍匐！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本能的抬起了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她无法形容的眼睛，一个她无法读懂的眼神，一抹她无法明了的微笑。但是似乎有人懂了，有人回应了，那人还笑了笑！

她知道……那人！就在她心里！

张然看着姜妃语错过身去，将冰蓝色的长剑对准畸形黑衣人的方向刺去，赵二的身体从她旁边一跃而过。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注视，只见她轻轻的转过头来，露出了一缕淡淡的笑意，是那么的温馨……

众人看着赵二的身体从姜妃语的身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远方静静的落去，都是一阵愕然。唯有胖子的嘴角带起一阵略无的苦涩，还是……

一众黑衣人看着径直飞过的身影，一阵狂喜袭过心头，只要，只是……

但是还没等黑衣人从那份喜悦中回过头来。看着赵二的身体竟然直直的朝着顾小白的身边划去，一阵愕然，这，这……

张然看着向自己飞来的身影也是一阵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绪划过心头，这里面有害怕，有紧张，也有一阵释然。终于还是让自己去解决吗？这样……也好！至少她再也不会……受伤……

赵二看着在自己的眼睛中慢慢变大的身影，心里一阵怒气蓬勃而出。竟然这样，又是这样，果然还是这样……一时之间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股怒气是对眼前的身影发出的，还是对老天发出的！都无所谓了！一击！自己只要能够一击，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交给贼老天了！一击，这一击！自己能否……赵二淡淡的思索着。

姜妃语心有余悸的看着被自己一剑击穿左臂的黑衣人，心里一阵惊异不定。刚刚自己怎么了？那是自己吗？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张然看着仿佛又“变回来了”的姜妃语在那里一阵惊慌失措，心里有一些担心。

“噗通！”一声巨响。

张然看着掉落到自己脚边的赵二。只见他整个身体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白冰，乌青的面孔上泛着淡淡的蓝光，紫红色的嘴唇一动不动，鼻梁断裂处泛着丝丝白色的冰渣，通红的血管在冰渣下若隐若现，只见他此时双目紧闭，如同死了过去似得。

张然提起微微有些泛着凉气的黝黑小斧，慢慢的靠向一动不动的赵二，心里默默地念道：“瞄准脖子，手起斧落，你行的，一定可以的，不要害怕，不要……”

赵二默默地估算着彼此的距离，小心的探查自己的伤势。如果要保证一击必中，一定要近些，近些，再近些……

张然默算着自己与赵二之间的距离近了。一步，一步，只要自己再靠近一……

忽然，一道带着一股铁锈味道的乌光从赵二的身体上一闪而出，直扑张然的脖颈而来。张然一时之间感觉时间都慢了，整个世界都仿佛静了下来。看着那道朝着自己飞来的乌光，张然只感觉内心一阵平静。歪了！呵呵！竟然歪了！张然感觉自己笑了，在这种时候笑了，在这种即使歪了都可能流血而亡的危险面前，自己竟然他妈的笑了！草……

张然感觉自己最后的一句国骂还没有脱口而出，脖子处便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疼痛。他发誓，他可以对她死去的老妈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他妈的疼死他了！

“顾小白，注意身后！”这时姜妃语的异常平静的声音传来。但是张然感觉自己从中听出了……紧张、心痛和担心，妈的竟然不疼了，怎么回事？这是？我他妈还能看见自己脖子处冒出的咕咕血液，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张然听到姜妃语的话后，猛然转身，看到整个身子都僵直的赵二。正拿着他那把带着斑斑锈迹的铁剑朝着自己一步步挪了过来，心有余悸。

赵二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的一剑竟然落空了，虽然也伤到了小贼。但是一切都完了，他不甘心呐！他的进组织的美梦，他的成为“人”的执念，他的做老爷的幻想。统统都没了，一切都没了！该死的小贼，都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一定要杀了他，自己一定要杀了他……

张然看着慢慢向自己匍匐的赵二，看着他的狼狈，看着他的执念，看着他的无奈，看着他的悲哀。他似乎读懂了，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将来的悲凉！

手起斧落！一颗好大人头滚滚而落！

其上怒瞪双目中的无尽怒火，究竟是对他的？还是对老天的？张然依然已经分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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