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阁主之争

白莫辩眸色暗沉，当即对周云海拱手道：“周盟主见谅，大人连日操劳，并非有意冒犯。”
  周云海缓缓松开身后的手，脸上露出微笑，“上官阁主、江郎中慢走，我就不送了。”
  上官玉不愿走，被白莫辩拉着离开。
  周云海看着上官玉和江弃寒离去，目光中泛出熠熠寒光。想不到上官玉居然已经查到了七大派掌门，若是真叫她查出当年的事……
  “小杂种，不管你什么来头。我不点头，你也翻不出浪来。天心阁，哼。”
  ……
  离开御龙山庄，上官玉却还是挥之不去刚才周云海出手的画面，若非来人是绝顶高手，那晚也不会如此惨烈。
  “你拉我走做什么，他一定跟那晚的事脱不开干系！这个老匹夫心里一定有鬼！”
  白莫辩撕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正的面容。
  白莫辩寒着脸看上官玉，“你无凭无据，就直接问周云海，等同于挑衅！你可知这背后……周云海势必不会再有任何合作，甚至还会对你起杀意。”
  “这背后什么？”
  白莫辩嘲讽，“你倒是无知之无畏。”
  上官玉冷笑地看了白莫辩一眼，“有本事，他就再杀我一次！”
  “真把你自己当上官玉了？别忘了，你只是假冒的！你如此冲动，还没有查清楚真凶，就会把命丢掉！”
  “不必你提醒，我知道自己是谁！”
  上官玉甩开白莫辩回去，白莫辩揉了揉眉心。
  上官玉一回到天心阁，便收到消息，本来打算交纳罚银的所有武林人士忽然全部都不交了，不止如此，武林所有店铺和街道，都不再接待天心阁的人，一看到天心阁的人出现，就挂上歇业的牌子，或各种推脱。
  上官玉气道：“好一个周云海！这是要故意跟我作对了。”
  白莫辩冷笑道：“周云海身为武林盟主，有号令江湖的能力，就凭天心阁，想与他明面相斗根本不是对手。”
  “哼，白先生倒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没大人威风。”
  人间笑见两人一回来就气氛不对，不由得悄悄捅了捅旁边的江弃寒。
  “江郎中，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江弃寒摇头，道：“我一整日都在房中。”
  人间笑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觉得，阁主和白先生好像特别的亲厚？总是说悄悄话，还一起洗澡、同床共枕，好像除了他们，大家都是外人，明明一样是好兄弟。”
  人间笑说完这句，上官玉和白莫辩同时冷冷地看着他。
  上官玉冷笑，“谁跟他是好兄弟。”
  白莫辩青筋一跳。
  白莫辩冷冷道：“我觉得，以大人的秉性，不适合带领天心阁。理应换人。”
  上官玉嗤声，“笑话，我是阁主，理应听我的。”
  人间笑和江弃寒面面相觑，正不知道如何反应，外头却踏进来一道身影，朗声开口。
  “我同意白先生所说，应该有能者居之。”
  人间笑转头，顿时欣喜。
  “善舞！”
  善舞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酷飒十足，怀中抱着一把刀，微笑地站到众人面前。
  上官玉挑眉。
  善舞道：“不会不欢迎我吧？”
  人间笑当即道：“怎么会！就差你了，这么一来，我们天心阁又全了。”
  人间笑说完，连忙看向上官玉和白莫辩，还有江弃寒。后面两人自然没意见，招募成员的事理应由阁主一人定夺。
  不过善舞忽然去而复返，目的不明，白莫辩扫了上官玉一眼，要她当心。
  上官玉嘴角微弯，自然明白。
  善舞道：“这次不收钱。”
  “成交！你就是天心阁的人了。”
  白莫辩：“……”
  善舞微笑道：“我同意白先生说的，天心阁应该有能耐者掌之，按照江湖规矩，最好的方法便是比试，谁武功高，就听谁的。”
  白莫辩这次也没意见。
  人间笑和江弃寒提不上意见。
  上官玉道：“善舞，你该不会要支持白莫辩吧？”
  善舞抱着刀，“我支持强者。”
  “行。那就好说了，”上官玉反对道，“我不同意你说的。天心阁不属于江湖，自然不能用江湖规矩。依我看，比试可以，但得换个比法。”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札，打开，上头密密麻麻记着理应追缴的罚银，除了各大派外，还有一些小门小派及个人罚银，“比罚银的追缴量，除了这上头的之外，还有陆陆续续增加的，都可以算在内。时间以半个月为限，赢家通吃，如何？”
  白莫辩、善舞、人间笑和江弃寒四人互相看了眼，都没有意见。
  白莫辩道：“大人此举，以强克强，若是做得好，能震慑周云海为首的江湖势力，让他们不得不正视天心阁。”
  “那个老匹夫，想跟我作对，我就送给各大派一份大礼，看他有多大本事堵窟窿。”
  江弃寒担忧道：“这么做，会不会反而令江湖群情激奋？”

  上官玉道：“江湖被称为七派五门十八寨，实则是指三股势力，武林盟主代表的正道七大派，正邪莫辩的五大门，以及龙蛇混杂的十八寨。这些势力，或直接或简介，都有成员在追缴名单上。我们此次行动的目的，是向武林施压，而不是直接和所有门派为敌，所以要有技巧追缴。”
  人间笑好奇，“怎么有技巧法？”
  上官玉嘴角弯起，“简单来说，就是杀鸡儆狗。江湖小门小派或个人，基本都和七派五门十八寨有关，这些人有事，肯定会找大门派出手。”
  人间笑点头，自我总结道：“我懂了，就是找软柿子捏。这打狗还看主人呢，可主人不一定会为狗出头，但如果所有狗都被打了，狗主人也不可能坐得住，回头谁还愿意看家护院是不是。”
  听人间笑这么说，江弃寒无奈笑，善舞也是哑然。
  上官玉直接对白莫辩道：“如果推举天心阁最没学问的，应该投他。”
  白莫辩嘴角弯起，“此计划可行。半个月为期，谁胜出以后就听谁的，大家各显神通，以追缴到的罚银为准。”
  上官玉一脸被夸的满意，摇着扇子道：“谁跟本阁主一队？本阁主赢定了，最支持本阁主的，将成为本阁主心腹，天心阁话事人。”
  上官玉说完，却没人动。
  上官玉扇子一收，先看向江弃寒，“江郎中，你就别客气了，谁都知道你一向是最支持本大人的。”
  江弃寒却面露犹豫。
  “人间笑，你不是一向最崇拜本阁主吗？机会难得。”
  人间笑脚步刚迈，旁边的善舞换了个姿势抱刀，他当即将脚收了回去。
  白莫辩道：“依我看，给大家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一早再做决定。”
  上官玉算看出来自己的地位了，用扇子指着他们一个个，咬牙道：“行。反正本阁主心腹位置就一个，早来早得。”
  ……
  入夜，上官玉在房间里，越想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目前有竞争的就是白莫辩和善舞两人，白莫辩和她争定了，善舞态度不明，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剩下的人拉拢了。
  剩下的就是人间笑和江弃寒。
  人间笑可以威逼利诱，江弃寒得打感情牌。
  估摸着都睡了，上官玉悄悄起身，来到江弃寒房间外，敲了敲房门。
  “谁啊？”
  “江郎中，是我。”上官玉压低声音。
  江弃寒含糊道：“我睡了，大人有事明天再说吧。”
  “江弃寒？”
  上官玉又喊了一声，江弃寒却不再回应。上官玉推了推门，居然还栓上了，只能作罢，先去找人间笑。
  上官玉一走，江弃寒看向黑暗中坐在对面的人，正是白莫辩。
  白莫辩道：“接下来，就有劳江郎中了。”
  江弃寒叹息道：“白先生也是煞费苦心，在下自然明白。”
  白莫辩嘴角弯起一丝浅笑，他早料到上官玉的举动，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上官玉去人间笑的房间，却直接没找到人。
  奇了怪了。
  难道是白莫辩在搞鬼？
  上官玉又摸去白莫辩房间外，敲门，“白先生？睡了吗？”
  白莫辩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慵懒清冷味道，“准备睡了，大人有事吗？”
  上官玉这就放心了，只要不是白莫辩在搞鬼，那凭她的人品，胜算还是很大的。
  “没事，白先生早点休息。”
  上官玉回了自己房间，等躺到床上的时候，恍然意识到自己忙了一夜全是白忙活。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上官玉将手札抱紧，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那道身影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依旧像以往那样温柔含笑，耐心十足。
  “小刀，你以后想做什么？”
  “想当天下第一欺诈师！狠狠教训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要把他们所有的宝物都偷走，让他们跪在我面前喊姑奶奶！”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你知道哪些是真正的宝物吗？”
  花小刀皱眉想了下，“那些金银财宝呗！”
  “这世上的宝物有真有假，你怎么确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那要怎么做？”
  “只有能辨出赝品的假，才能看出真品的真。依我看，你不如先学会鉴别真假，我可以教你。到时候，不就谁都骗不了你了？”
  “有道理。好，我要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兴奋跑到京城。
  “上官玉，听说你考中状元了，哪，这是给你的礼物！”她得意献宝。
  “不错，这幅画仿得入木三分，小刀，看来你的眼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那是自然。上官玉，上官玉，你是状元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扮成你，偷偷进皇宫看那些画了？什么李公麟啊，张择端啊……这些画，我要亲眼见了才能仿，才能鉴别嘛。”
  “好啊，不过你要小心不能被抓。”
  “放心，我扮成你什么时候被人发现过。”
  天亮，上官玉睁开眼，嘀咕道：“骗子，大骗子，说什么等我学成，我看就是存心不让我偷。”

  上官玉洗漱完，对着镜子里熟悉的脸，扮鬼脸，吐舌头。
  ……
  等上官玉到威虎厅，白莫辩、善舞、人间笑和江弃寒四人已经都到齐。
  上官玉道：“早啊。”
  白莫辩负手道：“刚才大家已经决定好了各自心中的人选，就等你了。”
  上官玉当即走到江弃寒身旁，拍着江弃寒的胸脯道：“我跟江郎中一起。没问题吧？”
  “有问题。”白莫辩嘴角微弯，“恐怕你得换个人。”
  上官玉不解，“江郎中还有什么人可选？”
  江弃寒僵笑着从上官玉身旁走开，站到白莫辩身边，“抱歉，我选白先生。”
  上官玉不敢置信，江弃寒居然背叛自己！
  “你们……”上官玉咬牙最终指向白莫辩，“说，你是不是威胁江郎中了？”
  江弃寒连忙道：“没有，白先生是为我好。”昨晚白先生说的有道理，他既不会武功又不机敏，跟谁就会拖累谁，所以为了帮上官玉，应该跟着白莫辩。
  上官玉看江弃寒欲言又止的神情，更认定白莫辩耍诈。
  上官玉看向人间笑和善舞，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那你们两人呢？”
  人间笑扬手挺胸，一脸的得意骄傲笑容。
  善舞抱着刀，“我支持人间笑。”
  上官玉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间笑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本少爷觉得善舞姑娘说得不错，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屈居人之下。所以，这次，有善舞姑娘帮忙，本少爷赢定了。”
  上官玉和白莫辩摇头，这傻小子，完全上了善舞的套，他要真赢了，还不是被善舞指挥得团团转。
  这次连江弃寒都看懂了，哭笑不得。
  白莫辩道：“这么说来，大家各自都有人选了。大人可还有什么意见？”
  上官玉看着就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咬牙道：“没有。你们好样的，我真是瞎了眼。”
  当初怎么会选这么一群人，苍天误我！
  江弃寒见上官玉如此，不放心叮嘱道：“大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要紧事及时飞鸽传书，白先生和大家定会随时策应的。”
  白莫辩“好心”道：“是啊，大人也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
  “他？”上官玉瞪白莫辩，“不必了。卑鄙小人。我是不会认输的。”
  看江弃寒一脸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样子，肯定是白莫辩耍了什么诈。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此时的江弃寒还不知道彻底被白莫辩忽悠了，除了不想拖累上官玉外，一心还相信白莫辩只是想给上官玉锻炼，并非真的要跟上官玉抢决策权。
  白莫辩似笑非笑，稳操胜券。
  善舞手攥着三根竹签，“抽签吧，各选一个方向，选定无悔。”
  上官玉、白莫辩、人间笑分别抽签，以十恶不赦镇的南北大道为界，正好是南、北、中。
  不过江湖势力岂是那么简单区分的，上官玉拿着“南”的纸条，不以为意道：“本阁主就先出发了，各位，半个月后见真章。”
  她也该去见见那群老朋友了，当上官玉三个来月，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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