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皇后的品格

李赫的誓言在他回到梨花宫后不久就实现了，居住在千金岛曾经伺候太皇太后的宫人秘密面见了太皇太后，告知了太皇太后千金岛上的古怪事情。

        这夜李赫正准备梳洗就寝，太皇太后殿的洪组长就喊他过去，还特地嘱咐不要带外人，即使是皇后娘娘也不要带。李赫见这架势，便知自己之前的安排奏效了。为了看姜氏倒台，李赫还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才去太皇太后殿。

        李赫到太皇太后殿时，太后姜氏还没有去。李赫刚一坐下，皇奶奶便屏退了左右，面色阴沉，压低声音问李赫，“千金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是你主持的？还是与太后密谋的？”

        “啊？”李赫惊讶道：“皇奶奶，千金岛怎么了？母后娘娘要我批了几个文件，说是要出售土地促进千金岛的开发建设之类的。”

        “你自己看！”太皇太后闻即神色一松，将桌下放着的一摞照片摔到了桌上。

        “是杨贵妃！”李赫起身拿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惊讶地尖叫道，他觉得他自己都可以做专业演员去了。

        看着那些证据确凿的照片，李赫心里感叹，程序上他完全没有沾手，他不过给姜氏签署了几份与千金岛无关紧要的文件，再就是在某些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暗促进姜氏毒品销售网络的形成罢了。

        李赫面上一副痛心疾首，在太皇太后面前犹豫了半天才道：“皇奶奶，我和阳光在纽约遇到了殷皇后，当年李正皇帝被废一事，似有内情，而且有母后的参与。”

        “什么？！”太皇太后大叫一声，难以置信。

        二十多年前，李正皇帝因涉嫌贩毒，不配帝德而被废皇位，这是太皇太后心中永远的伤痛。李正虽然事前任皇后所出，可是由赵氏一手抚养长大，太皇太后不相信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是这样的人。可是，被废后的李正在警方调查中意外身亡，留下了一份认罪书。殷皇后虽未被废位，可有一个贩毒名誉的丈夫，只好远走美国。

        太皇太后缓了很久，才终于不再大喘气，李赫有一点儿懊悔，“早知，孙儿就不该告诉奶奶了。”

        赵氏呼了一口气道：“你做的对！你不告诉我，我可怜的正儿，就要永远蒙受着冤屈死去，这耻辱，到我死后永远不能揭开。我可怜的正儿，我不该不相信他，他去时，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啊！”

        赵氏号啕大哭，哀悼着她品格良好，蒙冤而死的继子。姜氏推门进来，见这情况皱皱眉，条件反射性地斥责李赫，“你对母后做了什么，害母后这样？还不快安慰太皇太后娘娘！”

        李赫抬眼，给了姜氏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唇角似笑非笑。

        姜氏心中一怒，被太皇太后抬手扔得一个瓷杯打在脸上，脸上顿时一阵疼痛，让她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跪下！”在太皇太后震慑的目光和严厉的语气下，姜氏顺从地跪服下去，眼里却是委屈，嘴里喊着，“母后娘娘？”

        “我问你，敢有一句不实，我打断你的腿！”

        “当年李正皇帝的事情可是密谋罗织陷害？主谋可是李璋？这事你是否知情，抑或说有你的参与谋划？”太皇太后擦干净脸上的泪，面容冷峻，拿出前二十年教训姜氏的威仪来，令姜氏不自觉地一颤抖。

        姜氏没想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都可以再次被太皇太后翻出来，她一时也想不出来这是谁的手笔，只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地回答:“母后开什么玩笑，李正皇帝不是因为涉嫌贩毒，所以才被捕，他自己也留下了认罪书，警方也结案了呀。”

        “混账！”赵氏此刻怒气昏头，根本不相信姜氏的狡辩。先有千金岛的证据在此，后有李赫说出殷皇后的证词，殷皇后此刻说出真相，没有任何利益可图，可见无非是想得一个公道，李赫也不会背着亲生母亲为外人撒谎。最重要的是，赵氏对于李正突然死亡有疑虑，这个疑虑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而萌芽长大，成为她心中的一个炸药包，而此刻李赫，点燃了这个炸药包的导火线。

        太皇太后站起身来，环视整个殿内，最后看中一尊雕像手里装饰性的软鞭，抽出来拿在手里。她又问了几句，见姜氏仍强撑着那个回答，便挥起鞭子往姜氏背上抽，抽得姜氏哟哟叫唤。

        李赫面色紧张，很是淡定地看了一会儿好戏，见姜氏的目光递过来，反而给她一个灿烂轻松的笑容，又无可奈地耸了耸肩膀，对着姜氏做了一个口型，“是我说的！”

        姜氏一面挨着打，一面思索着怎么圆过去，又被李赫一气，差点儿没晕过去。

        太皇太后打了一会儿，累极的模样。李赫忙从一副吓傻的样子中惊醒过来，从座上起身，扶着太皇太后回到了位上，为她抚着胸口。眼中是无限惆怅，脸上是一张为祖母担心，对母亲怒其不争的脸，口里对太皇太后不住地安慰着。

        “奶奶，您不要太生气了，慢慢的来问母后。母后或许真的是不知情，奶奶，您要仔细盘问，可千万别冤枉了母后，母后这么温柔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李赫提醒着太皇太后，眼神不停地往捂着胳膊都姜氏身上瞟。

        姜氏狠狠瞪了李赫一眼，正欲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却被缓过气来的太皇太后一口打断，“她没有做这种事情？陛下，我知道你素来孝顺父母长辈，可是这件事关系我死得不清不楚的正儿，和整个李姓皇室的荣誉。”

        “你自己看看吧！”太皇太后一挥手，将李赫摆得整整齐齐的照片打落在姜氏的膝下。

        姜氏很是疑惑，拾起照片一看，心里惊颤。那照片虽然不是专业水平，拍得模模糊糊，但人一眼就可以瞧见杨贵妃开得娇艳，更别说有工人秘密运送箱子的照片。

        “母后！”姜氏一哭，眼珠子又一转，落到了李赫身上，“陛下怎么会干这种事？杨贵妃可是罪恶之花，陛下问我要千金岛，我想也不想便给他了，是我教子不严啊。”

        李赫冷笑一声，就知道姜氏又倒打一耙，让他背锅。但李赫没有吭声，只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紧紧依偎着皇祖母，拽着他袖子不撒手。

        李赫这副柔弱无助的小模样，像一只淋雨无处可去的狼狈小狗，一下子就令太皇太后想起了他七岁的时候。太皇太后爱怜地搂着李赫，对姜氏道:“太后，我相信赫儿，不相信你。”

        姜氏大受打击，恨不得把装柔弱的李赫拽出来打一顿。

        “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太皇太后沉吟了良久，做出了这个决定。即使覆了这个皇室，她也要维护正义，为她的正儿讨回一个公道。再者，不过二十年，杨贵妃就复燃，皇室腐败了，真的需要好好割除毒瘤。

        “报警？”姜氏蓦然瞪大了眼睛，对太皇太后做出的最终决断难以相信。在皇室内部，她可以尽情施展手段，完全不用担心被识破，即使被识破，她也可以使用苦肉计。为着皇室的体统颜面着想，她以为太皇太后是万万不敢报警的。

        “母后三思，一旦报警，皇室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姜氏可怜兮兮，痛苦流涕，一面恳求着，一面在脑子里预想着最坏的情况。

        “母后，我是您的儿媳，二十几年如一日去请安，忠心侍候您，为皇室诞育素珍、赫儿和润这样优秀的三个孩子，念着我的功劳，我的付出，母后您宁愿相信外人的调查，也不相信儿媳忠诚的坦白吗？”

        李赫见太皇太后似乎有些被姜氏面中带泪的花言巧语感动了，忙握紧奶奶的手臂，劝道:“是啊，奶奶您就相信母后吧！母后是这样忠诚可以信任的人，不会参与到这样龌龊的事情中去，纵使整个皇室都去种植杨贵妃，去贩毒，母后也是万万不可能。”

        李赫的话越是信誓旦旦，太皇太后就越是不相信，就越是恼怒。可是她也老了，也没有心思和精力与姜氏周旋，她许久才长缓了一口气给姜氏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你交代清楚，要么报警接受警方调查，你这段时间就呆在太后殿不要出来。”

        姜氏仍哭哭啼啼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太皇太后已经在李赫的搀扶下往内殿去了。她被气得头疼，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有精力来处理这件事。

        李赫等太皇太后用过茶，才买着轻快喜悦的步子走了出来。低头一瞧，姜氏还匍匐在地上，口里呜咽着，黑色的眼珠却闪着不安分的光芒，不知琢磨着什么主意。

        “母后，太皇太后已经入睡了，您还是回去想一想怎么把罪行交代清楚吧。”李赫的语气不咸不淡，迈着修长的双腿，俯视着可怜又可笑的姜氏。

        姜氏索性盘腿一坐，完全一副泼妇的架势，“李赫，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大韩帝国的太后，太后，你的母亲！我绝不容许你挑战我的权威，挑衅大韩帝国的太后！”

        “噢，好吧，我敬爱的太后。”李赫的语气稍显轻佻，目光中蔑视的光芒。

        说完，李赫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威胁，“只希望母后您明天还是大韩帝国的太后，还可以这么嚣张跋扈，无所顾忌！”

        “啊啊啊！”姜氏疯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太皇太后的责骂打罚已经让她怒不可遏，心力憔悴，李赫这样明晃晃的嘲讽更让她恼火。

        “崔组长！”姜氏朝殿外吼了一声，先前被打发的远远的崔组长得了李赫的提醒，往这边走，又听到主子的吼叫，慌忙忙推门进去，恭敬地跪服在地上喊道:“太后娘娘，我在。”

        “千金岛的事情怎么会暴露呢？还不赶快派马弼周去处理，所有的货都处理到家不要留下痕迹。”姜氏在崔组长好一会儿的安慰恭维下才慢慢安静下来，恢复了神思清明的状态。

        “可是，陛下那边……”崔组长是心思敏锐谨慎的秘书，想太后之所想，急太后之所急。如今姜氏还未想好怎么处置李赫这个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人，崔组长已经在为之打算了。

        姜氏指着一地的照片先让崔组长收拾起来，出了太皇太后殿在宫人的搀扶下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太后殿，蹙着眉想了许久才道:“陛下是不听话的儿子，要他无用。润儿乖巧，李璋皇帝也立了润为皇太弟，做这个皇帝很合适。”

        姜氏眯着眼，手指敲着桌子道:“润是最乖的皇帝，陛下先抛弃了我，我也可以抛弃他。崔组长，陛下也参与的千金岛的工作，你想办法使陛下成为千金岛一事的主谋吧。”

        崔组长躬身点头，退下去办事了。

        姜氏享受着初乳的沐浴，满足地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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