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神探狄仁杰

现在的证据表明房哲是内奸，如果他是内奸，那为什么重伤，是苦肉计、留下探听消息？如果是这样，使给谁看？他又和凉州官没什么关系，旁人也不会相信他，这点说不通。若说是被同伴灭口，还有可能，但为什么现在又投靠了可能是黑衣天王的王锴，更别说圣骑士王蔷还在府内。如果他是内奸，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完成任务后与同伴一同离开，否则丢失饷银这样的大罪，就皇帝那个脾气，一怒之下就给你人头砍了。如果说他不是内奸，那么为什么假装不醒？

        还有廖文清，为什么出现在那么远的深山之中？这点实在太奇怪了。

        反正他俩都挺奇怪的，阿苏挠挠头，决定谁都不相信。

        正沉思时，听外边吵嚷起来，阿苏走出去一看，是张柬之大人来宣圣旨了，给曾泰的，戴罪立功，狄公的，加西北道黜置大使，查这桩案子。

        一拿到圣旨，狄公就立刻在凉州文武大小官僚前表明了身份，对归义伯王锴敲山震虎。

        见了王锴后，发现他是西洋人的面孔。

        正好曾泰来报，说城中有家客栈出了瘟疫，天坨商人全都死了，就亲自去下场查看。

        询问店家得知，那天坨商人从染病到死亡，连一夜都不到。

        阿苏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从古至今的传染病，不管是天花、鼠疫和疟疾，还是流感、非典，她就没见过致死率百分百，且致人死亡的速度如此之快的。

        店家又说，天坨商人每天都要一大桶牛血。

        “喝血？”阿苏喃喃，“怎么这么像吸血鬼？”

        李元芳问：“吸血鬼是什么？”

        阿苏说：“吸血鬼是西方传说中的人形生物，靠饮用人血或其他血液生存，以此可以达到永生，但终生畏惧阳光。”

        李元芳听过，看了眼阿苏，很是稀奇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询问店家后，又与元芳在归义伯府内所见一印证，已能基本推断出事情的经过。

        黑衣社和天坨商人交易过后，杀死了他们，并扮成汉人随从回到同阳驿站。第二日以主人感染瘟疫死亡为由，骗开城门，将那神秘之物藏在尸体里，带出了凉州城。

        料想他们走的不会太远，阿苏就和元芳一起出城去追。

        走前，阿苏把对房哲的推测和狄公说了。

        两人骑马，通过追踪痕迹，到了山中名为王家堡的村落。

        先入黑衣天王庙一看，只见庙里躺着几个百姓的尸体，她和元芳蹲下一看，只见衣襟敞开，腹部鼓起了一个肿块，还在慢慢地蠕动。

        阿苏只觉得脊背上生出一股寒气，别过了眼。

        忽然外边传来了说话声，元芳立刻拉着阿苏，打开机关，躲到了庙中暗室内。

        从暗室中看到，那些天坨人穿戴着铁手和头罩，待一只只类似红蝙蝠的生物破肉而出，就捉住了它们，放进了木盒里。

        之后出了天王庙，就见黑衣社的一个女性圣骑士正在发表演说。

        阿苏拿手掩了下唇，忍住嘴边的笑意，这台词也太中二了，黑衣社这不妥妥的邪教。

        演说完毕，就把百姓都带走了，留下一队戴面罩的下属，派出一个人来搜查房屋。

        元芳杀了他，夺了衣服。

        “我也想去。”阿苏很不情愿。

        李元芳的语气很现实很无情：“这里只有一个男的。”

        阿苏气愤地跺了跺脚，脚尖在地上磨了一圈，无奈道：“好，那你快去吧，要不然人该溜了。”

        李元芳嗯了声，转身就没影了。

        阿苏见他一句话都没留，都要被气笑了。

        元芳那边换上衣裳骑马走了，阿苏也回到了两人藏马的地方，牵了一匹马，远远地跟着那队人。

        只是走到半路，就看元芳把那队人都杀了，正勒马等着他。

        元芳说：“他们已经到了荒山古堡，这队人奉命折返。”

        他已经知道了地点，既然如此，这队人也没什么用了。

        “我还以为，”阿苏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准备从死人身上扒衣裳，“你不会等我了。”

        谁知元芳却说：“衣裳给你准备好了。”

        “哦，”阿苏面上淡定，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把衣裳接过来穿上，然后戴上了青铜面具，露出一双黑漆漆又亮晶晶的眼睛。

        元芳道：“走了。”一夹马肚，奔驰出去。

        阿苏策马追上，手扶了下头盔，因为不太合适，磨得脸上的肉疼。

        到了荒山古堡，元芳拿出钩爪，先让阿苏爬了上去，自己跟在后面，跳进卧房里后，沿着那夜狄公发现的机关，从密道进入了地下。

        黑衣圣使还在发表演说，说把这些百姓选为死亡之神的宿主，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巴拉巴拉的。

        阿苏被迫回忆起那恶心玩意儿从死人肚子里钻出来的模样，脊背上不由又毛毛的，反胃的很。

        两人缀行在最后，从荒山古堡地下的密道通过死亡之谷，到达了黑衣社的大本营，黑暗之山。

        之后这些百姓就被带入一个叫水晶房的地方，但是房内把守森严。两人蹲守良久，好容易才等到一个持令牌来验看的面具人，李元芳直接一跃，几秒内就将三人刺死。

        元芳随后进水晶房查看情况，阿苏望了望左右，离开了这里，找了个隐蔽地方蹲好等他回来。

        没多久，似乎是事情暴露了，所有人要求摘下面具，找自家队长点卯。

        阿苏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蜷缩了下身体，心里想：也不知道元芳怎么样了。

        眼看他们搜索了愈发严了，阿苏思索一下，先不等元芳了，潜出了洞穴。

        才一出来，就在山崖下看见王氏兄弟和房哲。

        不多时，元芳出来，把在水晶房所见说了。还有王锴、房哲受王蔷欺骗，被黑衣社关了起来。

        阿苏嗯了声，冷笑了声道：“是薇儿！元芳你不过看到王氏兄弟和房哲在一起，却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而王锴是黑衣社成员，是从她口中听来的。”

        两人等到天亮，就见黑衣社的人都穿上了百姓的衣服，带着王家堡的村民，挑担挎篮，分了几批往凉州城去。

        阿苏、元芳他们追着第一队人，回了凉州城。

        元芳去追踪那个圣骑士，阿苏则回刺史府把事情告诉了狄公，第二天就分派人手出去，确定了黑衣社和百姓所住的地方。

        狄公那边已找回丢失的饷银，确定了苏醒的廖文清就是奸细，是他趁大地动沙暴席卷时，放掉了大军饮水，引房哲的找水小队到彩虹峡谷，黑衣社歹人假扮神祗，在给大军的饮水中下了名为“欢乐笑”的毒药。只是在房哲打消怀疑，饮水之时，心生不忍，出口打断。

        但为时已晚，房哲虽未饮水，但被刺成重伤，三千大军中毒。

        他作为叛徒，被带回了黑暗之山，他的上司王蔷得知后，命人将他处死，他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同时，狄公确定了薇儿、小桃也是黑衣社的内奸。待元芳确认敌人的袭击计划，就是通过地下网道放出死亡之神，狄公就马上命人下去准备。

        先是率军围剿黑暗之山，抄了敌人的老窝，救出了房哲、王锴二人。

        至于阿苏，则找来凉州的猎户，撒了网抓麻雀。

        等众人诸物都准备妥当，打鼓敲锣，好戏开唱。

        忽然之间，凉州城瘟疫蔓延，也波及到了凉州卫大营之中，店铺客栈打烊上板，大街小巷行人绝迹。

        当晚，夜深人静。

        阿苏率人守在网道暗门处，把鸟笼打开，麻雀就扑棱扑棱翅膀，成群结队地飞了出去。

        不久，各处守暗门的军士来报，说都放了出去。黑衣社的接头地点翠红院，也都把守严密了。

        城中的事都确定后，阿苏才带着卫队埋伏在了刺史府的四周。而她，蹲在枝叶茂密的树上，自上而下，可以纵览庭院中的情况。

        “那就是，黑衣天王卧底在你的身边。”

        黑衣天王语气十分得意，穿着披风，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她摘下青铜面具，露出那张娇美的面容。作为小桃时，那聪明机灵中透出的憨厚朴实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诡计得逞后的嚣张与洋洋得意。

        黑衣天王对狄公说起他们是如何欺瞒的，如何计划的，那自鸣得意的样子，让阿苏听得火大，恨不得立刻跳下去把人痛扁一顿。

        她们漠视人命，滥杀无辜，可以说是把第一代首领王铣或者说王仙儿的德性学尽了。尤其是膨胀的权力欲，竟妄想把凉州握在手里，置一城军民于死地，也不想想没人了吃什么喝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宵小手段，上不得台面。

        在一切假象被揭穿后，黑衣天王与薇儿已是大惊失色。

        阿苏从树上翻下，一个挥手，卫队随着她杀进了府里。黑衣天王带来的人毫无还手之力，拔出剑来反抗，都被杀死在地。

        这时，城中各处也杀声震天。

        黑衣天王拼死挣扎，还想挟持狄公，但一柄带着寒光的幽兰剑横挡过来，元芳横空出现，终结了她最后的微弱希望。

        多年的经营筹划毁于一旦，她们面前只有一条死路，或许因为她们是女子之身，狄公同意了他们自行了断。

        两人吃了毒药，手扶着手，面对面共赴黄泉。

        朝阳照下来，阿苏伸了个腰，再慵懒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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