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两个人的婚礼（一）

我又惊醒了。我的脑子里是阿季的蓝眸，是吐露着爱意的话语，可我的心那么那么难过，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场梦，是假的一样。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我竟趴在阿姜身上睡着了。擦了擦阿姜袖子上的口水，我回到寝殿，罢了罢了，天色尚早，再补个觉。

        真爽好久没睡到日上三竿。等等阿姜直勾勾地看着我。

        "阿姜，是赵将军打的，我打不过他，没法报仇。”我眨巴眨巴眼睛，想卖个萌蒙混过关。

        “严昧，快去。”她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偏殿，然后抗了个我昨日晚膳没啃干净的羊腿骨，啧，赵照，自求多福。

        我随便披了件淡红的外袍去见严昧。哼，别以为你纵我睡个懒觉，就可以挽回我！

        严昧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之态。她静静跪着，一身紫烟衫席地瀑散，素腰一束，不堪盈手一握。哼，别以为你是美人，我就不计较昨天你误会我和徐正鄞了。我，可是有节操的！

        “清早我做了些大漠的大盘鸡来，想着娘娘素爱鲜果，还带了点仙人掌果来。”她打开食盒，芳香四溢。

        ‘’就是传说中酸酸甜甜的，长在全是刺的仙人掌顶部的，是吧是吧？‘’说完我就暗暗啐了自己一口：瞧你这出息!

        "娘娘说的对，娘娘是南方人，为何对西域之事那么感兴趣？‘’严昧拈花一笑。

        罢了罢了，说到底她还不是为情所困吗？“这大盘鸡味道真不错！你回头教教我请来的西域厨子。你不知道，我特别特别爱吃西凉美食，说不定，我上辈子是西凉人。”

        她掩袖一笑，说：“云栽的事，谢谢你。”

        ‘’别别，我既不知道云栽是皇后的人，也不知道你和皇后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天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无能太子妃。”

        ‘’昧昧明白。”她突然伏地而跪：“昧昧此来，是图一分安心。”

        "好说好说。‘我去把门窗掩好，示意她写到纸上。

        “你喜欢三郎吗？”我拽过笔：“我会喜欢一个天天跟你吵架，动辄扇你耳光的人吗？我有病吧。”

        “你永远不会喜欢三郎吗”"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娘娘，你发誓。”“我发誓。”

        “娘娘，我信你。”‘’那我可以吃大盘鸡了吗？凉了都。”

        “”"以后叫我小瑰就行。还有还有，爱情中的女子患得患失很正常，你以后要是还想拿我开刀，我们先说好，不要是关禁闭的惩罚。”

        她轻抚宣纸，隽永小楷写了密密麻麻一张，久的我大盘鸡都啃完了。能写那么好看，倒像专门练过一样。打住打住，不该察觉的不要察觉，他们的爱恨情仇局外人不要插手。

        “昧昧知无论浮世几何，舞姬都做不了三郎正室。名分从来不是昧昧所求，只有三郎的情谊，让我牵肠挂肚。若小瑰想要孩子傍身，我亦不拦着。只要小瑰不染指三郎的心，昧昧在此以大漠爱神起誓，我在世之日绝不会有害小瑰之时。云栽昨日为表忠心，言你是假药做戏，已被三郎赶出东宫，我知你对我身份有疑，但却不想染指权利斗争。放心，只要你容得下我与三郎厮守，无论何日你选择三郎这里站队，我都会护你无虞。”

        “美人说话，小瑰爱听的紧。只是我要纠正一下，我不会抢你的孩子傍身的。我虽是嫡女出生，却自幼在父王身边教养，我希望普天之下任何女子，雉时能有生母在侧。”我真诚写道，嘴里嚼着仙人掌果。

        昧昧轻蹙眉间书道：‘’你与三郎同房，不是冲着怀孕去的？‘’

        果子掉了。我奋笔疾书：‘’我们睡一张床就得同房？哪条湮朝法律定的？”

        她花容失色：“我特地让医官把你的脉，你虽未怀孕，但并无守宫纱。”

        哦哦，怪不得美人误会，我七岁时就降下神谕:南疆女子，不必点守宫砂。不对不对，守宫砂是女子三岁就点的！我撸起袖子一看：还真没有。我被夫君的情人告知自己不是完璧之身，真真滑天下之大稽

        严昧被我脸上七彩纷呈的表情吓住，写下一句狂草：定为小瑰守口如瓶。

        我立刻冷静：多谢严昧。我在南疆确有情郎，现下请你放宽心，我此生只会喜欢那一个人。

        严昧谨慎地把满桌铺散的宣纸烧掉，然后微笑与我告别。

        我正欲去找阿姜，却发现有一窈窕的身影在正殿等候。

        莫非这就是皇后前日说的女官？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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