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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夏婠用小药包砸谢官,“谢小芳你个臭流氓,斗法就斗法,竟然敢拿这种事羞辱我!”

        谢官扶额,小药包都没能接准,“那天你怎么就有把握能赢,王二有内力,你又没有。”

        夏婠嘚瑟地从腰包里取出一包药粉,“但我会用药啊,让他致幻,想的跟做的相反。在进来前撒点,等到要用的时候放出蛊母,就行了。”夏婠摊开药粉,谢官猝不及防地嗅了一口,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谢小芳,谢芳怜,谢芳怜,芳怜、芳怜……”谢官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夏婠那越来越弱的叫唤。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夏婠坐在床侧,添了几枚香碳,将谢官身边烧的暖烘烘的。秋剪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将熬好的药放在床边,“小夏姑娘,我们家主子怎么样了?”秋剪两眼泪汪汪的,流霜着急想去请付知年。被夏婠拦下。

        “不要去惊动大师伯,这点小事,我能解决。”

        “那究竟是谁,要害我家主子,不请谷主,如何能查清。”流霜的脾气该改改了。

        “关心则乱,还容易打草惊蛇。”夏婠坐到他的床沿,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大师伯不懂药理,我师父又不在,不过他能称小鬼谷,我就能称小药佬。他身上的毒原本是慢性的,今日因为我那一包药粉和熏香,药理相克,毒发了,发了也好,不然再过一些时日就晚了。流霜,你去查近日的信件,都翻出来,秋剪你再去弄些炭来,这两颗药丸你们吞了,他能吃到毒,恐怕你们身上也带了些。”二人点头,出了门,夏婠这才想起药还没喂,再要喊人时,两人已经走远。夏婠扶起相当沉的谢官,将他的半身垫的高高的,翻开他的两个唇瓣,牙关咬的死死的,好在喂药喂得有经验,当年的他,也是这般模样,这种雪夜。谢官十五岁,她十三岁,刚上山一年,谢官回了一趟天启,再回来时,已经是半年后,不过几日,精神熠熠的谢官就生了病,毒发吐血,高烧不止,当时她嫌医理太过繁杂,没有选择学,只跟着师父懂了些皮毛,而那日偏偏师父拉着大师伯下山寻酒,山上只剩她和俩不懂医理的小厮。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慌乱翻书却无从下手的模样,乱寻了些药熬了给他喂下,一边在他床边哭一边发誓,若他能好转,自己定下苦功夫学医。

        想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她才回想起,当年自己学医竟然是因为他。药温了,她掐了他下巴两边的骨头,暴力地打开他的口,再用点力估计都能将下巴卸下,“要想活命就喝药。”灌了半碗,流了小半碗出来,当年用的喂药小竹管现在也找不到,于是夏婠自己含了药,“好苦。”她腹诽,掐着他的下巴,嘴对嘴为他送药。药太苦了,苦的夏婠想吐,她为他擦了擦嘴,等到半夜,如果他能起来吐,然后再喂进去半碗药,再将污秽的东西吐出来,再改药方。

        秋剪搬了药炉子过来,等到半夜时,在谢官床边打瞌睡的夏婠被谢官惊醒,他烧红了脸,望着夏婠努力地捂住嘴,示意她离开。夏婠恼火,“乖乖地吐出来,吐个几回就好了。”谢官呕了一些黑血,秋剪给他喂了清水,夏婠又端上了一碗黑乎乎的药,闻着就苦,谢官摇头表示不想喝,“秋剪,拿些蜜饯来。乖,再喝三碗,我给你换个好的。”谢官皱眉,一口药进去胃里又泛恶心,夏婠赶忙将蜜饯塞到他嘴里,“药可不能吐出来,想吐得坚持到一会再吐。”谢官皱眉,这大概就是他不想学医的缘故吧。等到夏婠再喊他时,他便假装睡着了,死活不肯起来。

        “怎么生病了反倒像个孩子。”夏婠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那一包药粉他好像吸进去不少,于是尴尬地闭上了嘴。一旁的秋剪和流霜已经昏昏沉沉睡去了,夏婠顶着黑眼圈,扶起装睡的谢官,单手去撬他的嘴,但谢官死活不开口。

        “谢芳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睡,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夏婠默默地松开扶着他的那只手,谢芳怜不备脑袋一把砸到了床框上,他幽幽地睁开眼,药便被夏婠送到了跟前,她舀起一勺,颇有耐心地吹了几下,还没送到谢芳怜嘴边,便被他一只手打太极似地匀了回来,夏婠和他继续斗法,但那药总到不了他的嘴边。他就坐在床上,高冷地凝视她,一句话也不说。夏婠勺子一甩,腹诽他,吃了药反倒暴露出本性了,天性凉薄的男人。谢芳怜盯着她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不放,火辣辣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挑起她的下巴。夏婠大惊,这货该不会记恨她刚才差点卸了他的下巴吧。谢芳怜垂眸,眼波流转,指腹轻轻地摩搓那粉嫩的唇瓣,软软凉凉的,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难得一见地温温柔柔地微笑了起来,一旁的夏婠被调戏的两颊飞红。

        “吃药。”她冷漠地盯着他,在医师的凝视下他将药喝的一滴不剩,等再吐完一回后,肠子内终于没了火辣辣的绞痛感了,此时天已大亮,秋剪给谢官换了干净的被褥,等流霜回来时,谢官已经沉沉睡去了。

        夏婠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些什么,等她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小榻上,她急急忙忙起身掀起帘子,再看谢官时,他已经恢复以往那冷淡的模样,能正常地和流霜他们对话了,夏婠捂住胸口,“能拉臭脸就证明好了。”一看一旁那碗药没喝,“怎么又没喝药。”

        谢官红着耳垂,皱着眉头举起白陶碗,一口气喝完,人一旦正常了就不喊苦了,夏婠表示欣慰。

        “主子,那这该怎么办?”流霜问。谢官垂眸,又抬眼看了看夏婠,解释说,“前日我送了张笺,误将十甲亭写成十里亭,在给你送点心之前,秋剪问我,是十里亭还是十甲亭,我说了,十甲亭。今日流霜回来后,收到传信,说十甲亭交易处糟了埋伏,能知道改了地点的,只有山上这么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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