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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纳妾


袁明珠眼角的余光扫过邵氏看向春杏的眼神。
        邵氏自以为看得隐晦,可那满满的艳羡瞒不了人。
        袁明珠给嫂子们把茶添满,“粗使婆子要添,其他人手也得要。”
        又说“我们家可没有纳妾的规矩,有些人家规定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们家无子也不得纳妾,纳妾就是乱家的根本。”
        忠义伯府,守备府,包括顾重阳他爹,哪一个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才把好好的家闹得乌烟瘴气。
        在袁明珠看来,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要是一把锁谁想开就开,还不乱套了啊
        袁家的媳妇虽然不是自由恋爱后娶进门的,也是相看了以后认同了才娶进门,不是包办的。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
        这话要是只是袁明珠说的,梁氏几个不一定相信。
        但是家里有曾祖父母这样一对无子却相守到老的先例,她们还是相信的。
        袁家家风清明,做媳妇的无疑是最乐意的。
        纷纷举了见过或是听过的纳了小妾把家搅得四分五裂,父不父子不子的例子。
        袁明珠见嫂子们和旁边伺候着的人都说着这个话题,给芸香使了个眼色。
        芸香会意,似乎是闲聊一般说道“御马街胡家也是如此,那胡家里里外外不少的糟污事,胡家的大爷被人在东城门杀了,对外说是抢劫杀人,谁知道是为着什么呐”
        “他们家的大少爷是二房的,听说纳了不少的小妾,守备府原任夫人跟前的大丫鬟都被他弄了去。”
        袁明珠瞪一眼芸香“官府办案也是你能置喙的”
        芸香忙缩了脑袋站到角落里。
        袁明珠“我这丫头让我给惯坏了,让嫂嫂们见笑了。”
        任氏和邵氏虽然都随着梁氏二人说着“不妨事,在家里说话不会传到外头去。”,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尤其任氏,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嫂子们的脸色,生怕在大家脸上看到鄙夷。
        刚刚没了的正头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被小妾的娘家刚刚弄了去做房里人,娘家的面子都被踩在地上那脚拧。
        接下来气氛就不对了,梁氏忙找了借口离开。
        待众人都走了,任氏在屋里急得转圈,吩咐了她身边的大柱家的“你回去一趟,把这事跟太太说说,家里要买人口的事也让太太多打听着。”
        大柱家的也生气,絮絮叨叨把不知所谓的胡家给骂了一通,又劝她“到底是跟我们家隔房的,就是出了这等丑事,也跟咱们家无关,姑爷是个好的,听说了也不会瞧不起姑娘。”
        又说“那芸香什么意思,她不会是故意当着大少奶奶的面下您的面子的吧”
        连袁明珠也编排上了,“二小姐也是,怎么管教的丫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听,听了还到处乱传。”
        任氏忙板了脸,“妈妈慎言,若是再这么说话,就回任家去吧”
        大柱家的闭上嘴巴。
        旁边院子里,邵氏也在给她大姐捎信。
        袁明珠回到外院不久,五月就派人来禀报“三少夫人跟前的妈妈出府去了,四嫂夫人也给了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五个大钱,托她去城外二眼井胡同口的铁匠铺子送了一封信。”
        她原本以为只琉璃被卖了,秀春大概是背主了。
        没想到她会是落到了胡家,胡家大少爷那个色胚,落到他手里也不是好结局。
        她能替她们做的就这么多了。
        驿丞夫人的动作挺快,接了信就领了个牙子带了两车人过来让袁家人选。
        本来这种事派个婆子领路就行,她亲自来是因为思女心切。
        陶氏摆了席面招呼她吃了饭,一起去看了牙子带来的这些人。
        “依姐儿跟我说了,怕外头选的人不放心,这批人您只管放心,这些是牙子在北边买来的,本来要带到南边去卖的,
        去年北边旱了,今年又涝了,庄稼减产,听说这个还在当地祸害人,许多人家都过不下去了,开始卖儿卖女。”
        驿丞夫人说着比划了个五,说的是皇上的五皇子鲁王。
        “牙子走到咱们这儿,车夫得了病病倒了,抓了药吃了好多天总算是好些了,不过他们不敢再往南边走了,就想在我们这儿把人卖了,
        您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哪有人家能一下子买这么多人口,卖了好几天就卖出去三两个。”
        袁明珠站在曾祖父身旁,听着她们说话。
        陶氏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穿的跟叫花子似的,“可怜见的。”
        问吴妈妈“给做饭吃了吗”
        吴妈妈回道“已经给吃过了,一人两个馒头,稀饭管够。”
        袁明珠琢磨着他们这次买人是突然决定的,这批人来到这里也是偶然,这些人应该是安全的,里头应该不会混入别人派来的奸细。
        对曾祖母说“即是流落到我们这里了,也是缘分,就都留下吧”
        牙子忙陪着笑脸道“实在是车夫病得严重,不然也不会在此发卖,运到南边能多卖不少银子呢。”
        袁明珠“又不是无本买卖,吃喝拉撒都是钱,运到南边你一样也得多花不少银子。”
        牙子不敢再多嘴。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不过真到走投无路,卖身投靠富户总能留下一条命出来。
        存在即合理,袁明珠对牙子没有先入为主的恶感。
        她如此说只是在商言商,为的是杀价。
        就在牙子以为这回得赔本赚吆喝的时候,又听她说道“就因不是无本的买卖,我也不让你为难,
        随行就市,按着我们这儿的价钱走,你掂量一下,觉得行我就都留下了,觉得不行你就把人领走。”
        牙子哪里有不应的,当场拍板卖了。
        袁明珠叫了李管事跟他做了交割,去了府衙留档做了契纸。
        因为这回买的人之前都是良民,也未做过伺候人的活计。
        袁明珠把青岩家的从厨房调出来,单拨了个院子给她,让她管着这些人,等调jiao得能使唤了再分到各个院子。
        有实在木讷不堪使唤的,就送到底下作坊里去做活。
        袁明珠这边分了两个粗使的婆子,一个跑腿的小幺儿,三个大点的丫鬟,四个小丫头。
        加上原本从厨房调来的荞麦,就有了四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
        上回发落郑妈妈的时候,袁明珠都怕动静大了惊动曾祖母。
        这回添了人,她就趁机以住的西厢房逼仄,这么多人住着太挤了为由,跟曾祖父母要求单住一个院子。
        洪家的这处宅子本来住的他们家三个房头几十口人,大大小小十六个院子。
        再加上园子里的院子和一些跨院,足有二三十个院子。
        他们家人抄家灭族以后,只剩下一些远的族亲住在后头跟袁家的裙房隔着一条巷子的地方。
        袁家人口少,不说大院没住满人,就是后头裙房都剩下不少屋子。
        袁明珠说要单住,袁少驹也吵嚷着要单住。
        曾祖母被他们俩一左一右摇晃得头晕,“好好好,单住,都单住,我让人把跨院收拾了,你们俩都搬我这边的跨院里住。”
        袁少驹分了东跨院,袁明珠分了西跨院。
        院门打开,袁明珠看着院子角落里长出来的荒草。
        觉得房子就得有人住,有人气撑着才行。
        长期没人住,哪怕是他们入住之前才花了大力气找人修整过,没过多久也成了野草和野猫的天下。
        对曾祖父说“我们家就是人太少了,还是得赶紧开枝散叶,才能把这么大院子都住满。”
        袁弘德也觉得蓁姐儿这一辈人丁少了些。
        寻思着是不是该趁着这次往京城送人,让梁氏和吴氏也跟着去算了。
        梁氏还好说,好歹还有个蓁姐儿,吴氏丈夫不在家身边也没个儿女,一天天的话都不见她说几句。
        但是复又想想当前的形势,又怕世道乱了离得远了顾不上他们,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正看着人收拾着,芸香从外头跑进来。
        袁明珠见她神色慌乱,问“出什么事了。”
        芸香把手里拿着的一对玉镯子递给她,低着头说“大奶奶赏奴婢的,说是。”
        疏不间亲,下头的话她没说,只拿眼偷偷觑着袁明珠的神色。
        袁弘德没听出来什么意思,“给你的你收着就是,好好当差。”
        袁明珠嗔道“曾祖父”
        这是能收的东西吗
        袁弘德“怎么了”
        把镯子拿过去,品相不错,给芸香戴确实有些太贵重了,她怕是不好戴出去。
        不过给都给了,也不好再拿回来吧
        袁明珠只得明说“我娘这是要给我大哥和二哥纳妾”
        气得她直跺脚。
        芸香“大奶奶说这一对镯子赏我跟燕草一人一只。”
        这是芸香不愿意,先来跟她汇报,换个愿意的丫鬟,今天这事只怕就嚷嚷开了。
        不仅是纳妾,还是把妹妹的丫鬟指给做哥哥们的,传出去丢死人了。
        袁弘德这才明白。
        也是脸色泛青。
        袖了那对镯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主院了。
        袁明珠忙带着芸香跟上去。
        袁明珠也觉得脸疼,她才跟嫂嫂们说过袁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她娘就给了她一耳光。
        袁弘德回到主院,陶氏见他面色不好,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过来,“辰哥”
        袁弘德扶着她坐回去,自己也坐下,打发吴妈妈“去看看厨房今日做的什么菜”
        吴妈妈看看还早的天色,知道这是把她支开,不敢多问,去了厨房。
        出门看到袁明珠领着芸香过来,行了个礼,“太爷和太奶奶都在里头。”匆匆走了。
        袁明珠进了屋,回头对打帘子的芸香说“去把我娘请来。”
        她娘做事没有章法,还偏偏喜欢自作主张。
        这件事得给她个教训,不然早晚惹出祸事。
        她自己则进了屋。
        捡了下首的凳子坐了,先把事情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曾祖母说了。
        又说“曾祖父,曾祖母,前些天我跟嫂嫂们说了咱们家的规矩就是不得纳妾。”
        袁弘德一拍椅子扶手“纳妾我看她就是吃了几顿饱饭撑着了,真想纳妾我着人去潘家凹把那个水香找来,给小树添一房贵妾。”
        若说的不是她娘,袁明珠真想笑出来。
        难为曾祖父还能记得有水香这么个人。
        她扭了头往外,努力把上翘的嘴角压下来。
        一扭头看到她娘就在屋门口廊下站着,曾祖父的话她应该听到了,站在外头不敢进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也不知道她娘怎么想的,她爹那什么自己闹得要死要活的,给儿媳妇房里塞人却塞得如此顺手。
        袁明珠一点都不同情她,看到她来了站在门口不敢进屋也不给她递台阶。
        还是曾祖母看到了,招呼道“伯驹娘来了,进来吧”
        袁弘德“站在外头干嘛,还不滚进来”
        大概从杜氏进门都没被这样严厉的训斥过,尤其还当着下人和女儿的面。
        拿帕子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袁明珠站到曾祖母身后,装作自己就是个木头人,没耳朵也没嘴巴。
        袁弘德一拍桌子“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再哭滚出去。”
        按说这种场合,训斥孙媳妇这种事该陶氏这个做主母的来做,奈何陶氏绵软,只能袁弘德来做了。
        袁明珠站在曾祖母身后,推了推她的后背。
        陶氏得到提示,“别哭了,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要是把你祖父气出个好歹来我就把你送回你娘家去。”
        陶氏这是早年被钱氏熏陶的,知道说什么话最能吓唬住人。
        婆婆跟媳妇吵架,从来都只一招就能致胜,那就是休妻。
        袁明珠知道曾祖母就是吓唬她娘呢她娘这么多儿女了,媳妇都娶了四房了,哪里还能休了
        杜氏也知道,但是她不敢再犟,万一祖母拼着得罪她的儿女们硬是逼着袁树休妻,袁树不一定能护住她。
        还有那个水香,那就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真弄个贵妾进来,她一辈子的体面都没了。
        她不敢赌,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下。
        她娘老实了,袁明珠示意芸香拿个垫子给她放在膝盖底下,然后带着芸香出去了。
        刚出了门,就看到荞麦在院门口往里瞧。
        袁明珠快走几步出了院子,训斥她“做什么探头探脑的太爷这会气头上,看到了连你一起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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