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菩萨低眉，怒目金刚

查尔斯也坐直了,  看着娜塔莉亚突然笑了起来，“这位小姐，你这是担心自己赚不到钱吗？”

        “嗤！”娜塔莉亚也是个暴脾气,  她可不像米拉那些塞勒姆女巫,  历史上都被迫害成什么样子了！

        查尔斯·蒙巴顿家族找上门去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真那么好心,  每一届至尊女巫选拔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大发善心，不那么拼命呢！

        真是搞笑！

        外界对查尔斯·蒙巴顿家族的称呼一直都是查尔斯家族。

        倒也不是什么吹捧。

        只是这个家族,  但凡是叫“查尔斯”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对查尔斯家族的人来说,  那就是带领他们更上一层楼的霸主。

        以至于后来这个家族里叫“查尔斯”的人越来越多。

        “那我就直接说了！”别看娜塔莉亚一副斯拉夫人的漂亮模样,  不说话的时候还透着忧郁气质。可只要一说话，骨子里属于毛熊国的野性气质就暴露无遗，“你们查尔斯家族的事情在女巫圈子里都传遍了。中世纪的猎巫行动，就有你们查尔斯家族的参与。你们用从猎巫行动中获得的金币建立了布瑞艾疗养院，又大肆的宣传精神病人的危害，让病人的家人……”

        “住嘴！”查尔斯看都不看娜塔莉亚，只看着鲍里斯和苏薇薇，“贵台的节目就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这可是直播节目！”

        查尔斯实在是不了解华国的弹幕文化和全世界人都爱吃瓜这一道理。

        他以为娜塔莉亚的咄咄逼人会让节目变得不好看。

        但实际上……

        “他急了他急了！”

        “猎巫运动在中世纪,  最远可以追溯到十四世纪，这么久之前的事情都记得，难怪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同学都告诉我别招惹女巫，最记仇了！”

        “前面的,  会不会说话？猎巫运动就从社会层面历史角度看都是非常不应该的,  这跟记仇不记仇有关系吗？”

        “我只关心最后江晚怎么打脸这个查尔斯。”

        “求求各位了,  我想看他吃虫子！蛊术真的太神奇了！”

        苏薇薇只是微笑,  她可懒得搭理这个不可一世的查尔斯先生。

        现在所有压力都到了鲍里斯的身上！

        “查尔斯先生,  娜塔莉亚是我们的选手嘉宾，您也是我们的嘉宾。而且，我想来节目之前，您应该很了解我们节目的风格了。”

        鲍里斯是捧着查尔斯，但他还不至于脑袋昏头到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通灵之神》这档节目他以后还要回毛熊国主持的。

        要是为了捧一个漂亮国人的脚就贬低自己节目组，回国之后他肯定会被揍。

        而且电视台也会给他冷板凳。

        到那个时候，查尔斯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这一点自知之明，鲍里斯还是有的。

        “娜塔莉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她也有办法呢！”鲍里斯极力挽回。

        但娜塔莉亚不干了。

        她刚损失一根亡灵蜡烛，难过还来不及，又遇到查尔斯这样的人。

        她不玩了！

        “不好意思，我退出节目了！”娜塔莉亚看着查尔斯，“我觉得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米拉应该不至于再给你解决你们家那些狗屎事情！江晚会不会帮你，我说不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吃虫子，再把那些虫子的尸体涂抹在你那毫无作用的两条腿上！”

        娜塔莉亚放完狠话，直接摘了收音话筒，往沙发上一丢，“老娘没兴趣知道你家的恶心事情，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堵住整个女巫群体的嘴！”

        说完，还看了米拉一眼，起身离开。

        米拉无奈，只能在一旁苦笑。

        她也没说会帮查尔斯啊！

        现在可好，直接把她架在火上了。

        同时还在火上的还有倒霉催的鲍里斯，以及从进来之后就在旁边吃小零食的江晚。

        米拉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只好摆手道：“当初我的老师们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也无能为力。查尔斯先生，我听说你的父亲曾经去找过因纽特先知，他们没有给你们解决方案吗？”

        当年因纽特那位先知的名声非常广，查尔斯家族的人找过去也正常。

        而且，据说那位先知临终前为因纽特人看到了未来百年的世界走势，用因纽特人才看得懂的密文写下。

        那份先知书被因纽特人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去策反当地人，哪怕只是获知一点点消息呢！

        可人家还真是很团结，就是没说。

        能策反的，也都是不清楚先知书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的人。

        查尔斯当然不想说自己最后的希望就是在这档节目上，那是给这群人脸面了！

        只笑着说：“那群爱斯基摩人知道什么！米拉小姐真的不愿意试一试吗？”

        米拉摇头。

        当初的猎巫事件，最出名的便是塞勒姆地区。

        那个时候死于猎巫事件中的女人，其中还有不少根本就不是女巫，只是当时的社会情况，宁杀错，不放过。

        塞勒姆几乎成了一片地狱。

        这样的情况，米拉怎么可能会帮助查尔斯家族？

        “那江小姐呢？”查尔斯看着江晚。

        对于米拉的拒绝，他也不怎么意外。

        查尔斯听父亲提起过，他们那个时候能让塞勒姆女巫松口，是许以了当地利益，一旦项目成功，塞勒姆地区可以多出上百个职位。

        谁不要养家糊口呢？

        女巫也是要吃五谷杂粮的。

        更何况，女巫也是有家人朋友，她们无法拒绝。

        所以啊，这世界只要有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江晚还在吃蛋糕，桌上放着的几个六寸蛋糕她都非常不客气的切了一块吃。

        摆出来就是给人吃的，为查尔斯这样的资本家着想，那简直是吃咸鱼沾酱油——多此一举！

        “爱斯基摩人？”江晚皱了皱眉，嗤笑一声，“你这么称呼，你猜那位先知知不知道呢？”

        因纽特人和爱斯基摩人都指向一个人群。

        但爱斯基摩人的这个说法是蔑称。因纽特人的敌人才会这么称呼他们。

        意思为“吃生肉的人”。

        因纽特人也非常不喜欢被人称为爱斯基摩人。

        查尔斯不仅说了，语气里还满是轻蔑。

        江晚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如果他知道，查尔斯先生觉得，那位先知告诉你们的答案，是真是假呢？”

        查尔斯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江小姐这是在说笑吧！”

        江晚耸肩，“你觉得是，那就是咯！如果你要我帮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我可不是娜塔莉亚，会说到一半被你打断了就不说。”

        查尔斯心头一动。

        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虫子和那碗黏黏糊糊的恶心东西。

        他是真的很希望赶紧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干净。

        尤其是他的腿。

        这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推去，出门还要被人注视的感觉太不好了。

        查尔斯笑容温和，说：“当然不会！江小姐那么优秀，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错！”

        “希望你待会儿也是这么想的。”江晚轻笑，把蛋糕和点心小勺子放在桌上，慢慢道：“你今年三十八岁，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少，但和你关系都很一般。你曾经有一个弟弟，但是刚出生就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其实也不是身体原因，依然是因为你家的诅咒。小孩子不像大人，还能忍一忍就扛过去了。”

        查尔斯沉默了。

        如果说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不会意外。

        因为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但如果说亲弟弟。

        这个消息外界并不知情。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一点我知道，你自己心里就清楚了。”

        江晚坐在沙发上，看着拼命缠绕着查尔斯双腿的那两个女鬼，问：“知道你的双腿为什么会忽冷忽热吗？”

        “娜塔莉亚之前说了，你们用猎巫运动得到的钱开了一家疗养院。实际上，在开疗养院之前你们是做了其他生意，赚了足够的钱之后，你的先辈才选择开疗养院。”

        其实，也是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展和当时的社会情况。

        不管是漂亮国还是英吉利，都出现了许多人在那段时间患上精神疾病。

        而那个时候，人们对精神疾病的了解不多。

        从一开始认为是恶魔附身，到后来的精神病院，也发展过一段时间。

        查尔斯家族的疗养院成立之后，很快就在当地声名鹊起。

        疗养院还会定期去给附近农庄的人做“科普”，让他们了解生活范围内有一名精神病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那些家里有精神疾病病人的家属，在面对邻居们的不接受和强烈要求下，无奈只能选择把亲人送去疗养院。

        这样的情况下，查尔斯家族靠着疗养院在贵族里混得风生水起。因为当时这样的疗养院是非常受贵族欢迎的，国家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贵族群体里还为了展现自己的爱心和善良，会组织人来疗养院参观，再和几个精神病人拍照或者画像，以此彰显自己作为贵族的品德。

        查尔斯家族尽管没有凭借疗养院赚钱，但赚来了名声，还赚来了地位。

        “在疗养院里有一种治疗精神病人的手段，是先将病人放在特制的浴缸里，里面是热水，最高温度的时候可能有七十到八十摄氏度。把人关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头。经历过这样的热度之后，再将人转移到满是冰水的浴缸。以此达到治疗的作用。”

        江晚看着那两个穿着十九世纪服装，恶狠狠的看着查尔斯，双手也在不断用力的女鬼。

        “你们家族里会有人大脑疼痛，是因为当时还有一项技术被认为是可以治疗精神病人的。那就是脑前叶摘除手术。”

        苏薇薇看不惯查尔斯，听到这还忍不住补充道：“其实这个手术一直到二战后都有存在。当时很多士兵在战争中经受很多精神创伤，变得易怒。那个时候的心理学发展不成熟，很多民众都呼吁要对这些病人实施脑前叶摘除手术……”

        说着，苏薇薇看了查尔斯一眼。

        这可是诺贝尔历史上最大的黑点之一。

        查尔斯却半点不慌张，很是无辜的摊手道：“如果是因为这个诅咒我们家族，那未免也太过分了。苏小姐也说了，就连民众都呼吁对二战后的士兵做这样的手术，这是当时的社会科学医学不发达造成的结果，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对对对！”江晚点头。

        的确，当时的社会情况就是这样。

        人家就是认为这样能治病，你有什么办法？

        用现在的眼光去看从前的事情，会觉得残忍，会觉得愚昧。

        但是对当时的人来说，那就是科学。

        “但如果你们家是利用这样的手段刻意去害人呢！”江晚清凌凌的目光看得查尔斯如芒在背。

        “查尔斯家族很庞大，但是其中负责疗养院的那个威廉·蒙巴顿，是个疯子。你们不知道吗？”

        不等查尔斯解释，江晚自己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摆，还啧啧几声说：“不，你们知道。你家族当时的管理人就是不希望那位威廉·蒙巴顿被人发现是疯子。因为这会影响到你们当时在贵族里的地位和风评。又不希望这个疯子待在家里。那么就只能把这个疯子送去布瑞艾疗养院。”

        江晚是从跟在查尔斯身边的另外一个鬼魂那里知道的。

        鬼魂跟范天霸交流，范天霸再转述给她。

        “我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家族不可能一点都不记录吧？”

        查尔斯不说话了。

        那个威廉·蒙巴顿的确是个疯子。

        而且，威廉的儿子也是。

        甚至威廉的妻子都是他在疗养院里认识的一个偏执狂。

        那个时候还没有偏执狂这样的区分，只知道那是个疯女人。

        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查尔斯家族的人都松了口气。

        以为是上帝的力量眷顾了这对新人，让他们从恶魔的混沌中解脱。

        结果，三个月后，威廉发病。

        用电击疗法电死了一名成年男性患者，之后又用水疗法烫死了一名少女。

        威廉的妻子也紧跟着犯病。

        威廉的妻子怀孕那段时间，是布瑞艾疗养院破天荒的第一次，整整八个月没有人被惩罚，大家都相安无事的生活在疗养院里。

        最多被注射一些镇定剂之类的药物。

        这样的事情，别说查尔斯家族里有记载，就是布瑞艾疗养院都有记载。

        那八个月的事情，还曾经被查尔斯家族的人拿出来吹嘘过。

        因为家族动作快，掩盖了威廉的孩子出生后的一些事情，加上后来为了控制威廉，查尔斯家族开始控制疗养院里的消息传出。

        所以，外界只知道布瑞艾疗养院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那些疗法。

        在后来那些疗法都被抨击为落后野蛮残忍之后，查尔斯家族还以此为家族增光。

        意思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那么做是不对的，他们家族都非常的有智慧，并且善良。

        江晚看查尔斯这个表情就知道结果了，笑而不语。

        但查尔斯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问江晚，“那江小姐的意思是，我的腿是因为有恶灵……”

        “差不多吧。布瑞尔疗养院的所有鬼魂，他们凝聚成了一个整体，然后诅咒了你们家族。这个诅咒很像当初石家的情况。”

        一提到石家，大家就都有印象了。

        的确很像。

        都是针对家族的诅咒。

        查尔斯就更高兴了。

        石家那一期他有过了解，感觉和他差不多。

        其实查尔斯觉得，石家比他家过分多了。

        毕竟，按照江晚的意思，下诅咒的那家可是大善人。

        还是戏剧家，比石家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得更有意义。

        可他们查尔斯家族，给那么多人提供了工作岗位，让那么多家庭得以温饱。

        他们才是大善人。

        只是害死了几个疯子而已。

        江晚既然能帮石家，那就肯定会帮助查尔斯家族的。

        “但是，石家那个诅咒还有余地。你们家族这个……”江晚摇头，笑容轻蔑。

        石家的确罪无可恕。

        但仅剩下一个孩子了，剩下一家子的孤儿寡母。

        加上那个孩子的外祖父家里又是积善之家。

        不看僧面看佛面。

        更何况，始作俑者死了，留下来的石家女人们也深刻认识到错误。

        与之相比，查尔斯家族可差远了。

        一个个都脏臭到了骨子里。

        查尔斯十拿九稳的骄傲眉宇终于低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问：“江小姐这意思是不愿意帮助查尔斯家族了？”

        “对。”江晚点头。

        这个家族在女巫圈子里臭名昭著，又残害病人，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

        查尔斯想要站起来，可拍着轮椅的扶手又露出无奈之色，颓丧不已的看着江晚，“江小姐，你们华国不是有一句话，叫‘上天有好生之德’吗？你们国家的佛教也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你们华国人是如此的善良，为什么你就不能帮帮我呢？我家族里还有十岁不到的孩子，时不时的头疼，恨不得跳楼自杀，江小姐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江晚哈的笑出声来。

        道德绑架啊！

        虽说只要我不道德，道德就别想绑架我。

        江晚觉得自己好歹是幽冥之主。

        格调！

        要有格调！

        跟这个渣滓比烂，江晚觉得太拉低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你知道那么多华国的俗语，那你知不知道，佛教还有一句话叫‘菩萨低眉，怒目金刚’！道教就更简单了，我不乐意，你好自为之！”

        查尔斯恼火不已，瞪着江晚离开的背影，再看坐在一旁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米拉。

        在轮番被拒绝之后，尴尬的人现在轮到姜白了。

        毕竟，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帮了查尔斯的人。

        姜白只是看着查尔斯，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方才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查尔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随后，吹动银笛。

        被查尔斯的保镖用玻璃罩子扣住的那只小虫子原本还在里面上下爬动。

        在笛声响起之后，竟然四脚朝天直接死了！

        姜白也施施然起身，身上戴着的银器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只蛊虫已经死了，若是查尔斯先生想要一了百了，见了上帝就不会觉得腿不舒服，大可以吃吃看！”

        一时间，四个通灵者走的就剩下和查尔斯家族有仇的塞勒姆女巫米拉。

        “我看，这里好像也没有我的事情了！”米拉款款一笑，跟在姜白后面离开了。

        只留下坐在轮椅上无能狂怒，疯狂叫嚣着要江晚他们好看的查尔斯。

        直播弹幕也快乐的仿佛在过年。

        查尔斯家族在漂亮国也是声名狼藉，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现在丢了这么大的脸，不光是查尔斯家族的敌人，就是围观的吃瓜群众也笑哈哈了！

        至于查尔斯说要给江晚他们好看的话，谁也没放心上。

        就是米拉，都无视了查尔斯的威胁。

        查尔斯是有钱，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只要你给得出足够的利益，查尔斯能给的，其他人也可以。

        查尔斯要针对的，其他人也能保护。

        更不要说江晚和姜白是华国人，娜塔莉亚是毛熊国人，查尔斯的手能伸这么长吗？

        只怕是伸过来就要被国家机关给剁掉了！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娜塔莉亚站在玫瑰园外面，看到第一个出来的人是江晚，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说第一期的时候娜塔莉亚是不服气的，都这么多期下来了，她又不是瞎子脑残。

        再和江晚杠下去，也会显得她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华国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吗？”江晚走到娜塔莉亚面前，脚边跟着范天霸。

        娜塔莉亚哼唧几声，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小黑猫身上。

        “对了，我刚刚偷听到的。你们华国，还有我们毛熊国的大富豪也不乐意看到查尔斯在节目上嚣张的样子，宣布这一期也直播出问题，我们待会儿就要收拾东西去什么鱼门管？”

        娜塔莉亚努力发出那几个字的读音，还是不伦不类的。

        江晚却听明白了，“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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