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雪3

钟时晴被颜净雪毫不客气的扫地出门了，出门之后的她一脸愤慨：风风火火忙活了这么久又送急诊又做饭的，五星级家政都没她这么认真负责，结果前一秒还说的好好的给她看看画，下一秒就把人撵出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她要再搭理颜净雪她就是狗！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不管在心里怎么吐槽，工作还是要做的。她作为rdann在idi的主要负责人，工作中相当一部分都跟颜净雪有关。

        于是钟时晴忍不住去跟詹宇告状。

        “我记得你上个月不是对他这个人有所改观了吗？”詹宇笑的一脸温和。

        钟时晴气急败坏的心情被他的笑容安抚了，她向来对温柔体贴的人没什么抵抗力，而且人天生有慕强心理，对于詹宇这种一步一步从谷底爬上去的前辈，钟时晴又敬重又仰慕。

        “这个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记你的情，反而觉得你很麻烦。”钟时晴算是看清了，“颜净雪这个人不是孤僻，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你。”

        詹宇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区别是看他对谁说话。”钟时晴自我认知十分明确，“我敢打包票idi里面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詹宇端着咖啡点点头，“说的是。”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idi这种地方工作？”钟时晴问，“颜净雪到底是什么人？”

        詹宇不假思索，“普通人。”

        “我看过颜净雪的画。”钟时晴认真的看着詹宇的眼睛，“虽然我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基本的审美能力是有的，颜净雪的画不像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

        “他很有艺术天赋。”詹宇继续打太极。

        钟时晴自讨没趣，“我以前觉得颜净雪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毕竟京都这种地方寸土寸金，一铲子下去估计都能挖个爵爷出来。”

        詹宇笑笑。

        “但我看了颜净雪的生活状态，完全……我是说完全不像是那种人家出来的孩子。”钟时晴皱着眉，“即便父母双亡，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去住那种危房吧？idi给他开的工资水平应该还不错的，难道这个人欠了一屁股债？”

        詹宇但笑不语。

        “你那是什么表情？”钟时晴有些不满。

        “我觉得你以后转行可以去做编剧。”詹宇道。

        钟时晴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是真的想要我转行吗？”

        詹宇沉吟，“时情你工作能力很强，之前我被发配南府的时候你就是我最强的助手，所以我一直很看重你。”

        钟时晴看着他。

        “当年你的选择是跟我一起回京都，我们现在身处权力中心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留给你成长的时间并不多了。”詹宇沉着冷静地迎接她的视线，“你觉得我是在把你发配远方，实际上我是尽自己可能的给你提供一个可以安稳成长的环境。”

        “idi那种地方有什么可成长的环境吗？”钟时晴轻轻眨了下眼睛，“成立不过几年的小公司。”

        “……你要是信我的话，就继续在idi干下去，如果不信我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别的。”詹宇说。

        钟时晴扯扯嘴角，“我真的曾经以为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詹宇面色如常。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抛下我。”钟时晴沉吸一口气，“我信你的，一直信任你，所以我在idi留下来，所以现在rdann的事情我管的越来越少，最后……”钟时晴无奈的扯扯嘴角，“你把我曾经的权力都给了别人，甚至没有给我留下一个职位。”

        “时情……”詹宇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钟时晴没那么多自怨自艾的时间，“我跟rdann还有合同在，合同期间我尊重领导对我的一切职务安排。”

        “嗯。”詹宇知道她虽然今天说了气话，但不过是在发牢骚而已。

        钟时晴看向詹宇的眼神带着些许疲惫，她总觉得这位自己一直信任的领导、前辈、兄长一样的人物自从到了京都之后就变了。

        “不过，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南府来京都。”詹宇突然想起来，钟时晴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女人，现在让她转去idi工作几个月，顺道照看下颜净雪在她看来算是一种侮辱，然而当初詹宇离开南府的时候是准备把自己在南府的生意继续交给这位高级秘书打理的，没想到她会愿意放弃。

        “被男人迷了心窍。”钟时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男人？”詹宇有些惊讶。

        “嗯，喜欢上了一个京都的公子哥。”钟时晴很大方的说。

        詹宇的表情没绷住，有些龟裂，“然后呢？”

        “不了了之了呗！”钟时晴嗤笑，“到了京都之后才发现人家的家世是我这种小白领难以企及的，能做朋友已经算是对方屈尊降贵了。”

        詹宇有些兴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钟时晴知道自己这位上司虽然明面上只负责rdann一家公司，但却是大家族发配的废太子，背后关系复杂，说不定真能跟对方搭上线，但她摆了摆手，“无所谓了，做朋友也挺好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只是当时被男色迷晕了双眼而已。”

        说起被男色迷晕双眼，颜净雪是钟时晴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一男的了，每天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少锻炼了她对那位不可说先生的抵抗力。

        钟时晴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后，透过办公室玻璃窗看到颜净雪又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发呆。已经深秋的季节了他还穿着个衬衣，深紫色衬衣下摆掖进黑色长裤，本就高挑的身姿显得格外纤长，长发散在背后，那张脸揣着一副冷淡疏离的神情，老实说他身上有种精致的易碎感，但要是真的看进眼睛里面却发现那双眼又冷又冽。

        钟时晴知道，颜净雪这人骨子里是疯的并且攻击性极强，她看人向来准，而且颜净雪为人毫不掩饰，其实也并不难猜。

        自从上次在他家闹掰之后，钟时晴一直没主动找他说话，平常工作上的交流都通过oa办公软件走流程，他稿子不合适就给他打回去重改，但是颜净雪最近居然也很好脾气乖乖给她改了好多遍。

        钟时晴手上捏着颜净雪改了不下十遍的设计稿，觉得自己之前对詹宇说的话有失偏颇，颜净雪或许也不是捂不热的人。只是很多情况下，他那副又冷又凶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钟时晴觉得自己实在是好脾气，上次毫无面子的被人从家里撵出去，动静闹得邻居都快出来看热闹了，这次还能心平气和的给对方买咖啡。最近很火一款生椰拿铁，钟时晴个人很喜欢，午休的时候打包了两份回来，另外一份顺手就放在了颜净雪的工位上。

        她本来准备放了就走的，但是她视线偶然瞥到了颜净雪电脑上正在画的图，那是一幅色彩艳丽的插画，童话王国般的景象，不知道是游戏插图还是什么商稿，细节很多，她盯着里面几个荧光孢子出了神。

        “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时晴转身就看到了只穿了个紫色衬衣还开了两个扣子的颜净雪，她轻咳一声，“看看你的图。”

        “哦。”颜净雪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杯子，“这是什么？”

        “你这次交图交的快，给你的奖励。”钟时晴笑的眉眼弯弯。

        颜净雪看不惯她那副样子，她笑起来很好看，但他知道她笑的违心，上次把她赶出门她明显是生了气的，到今天之前一直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却能笑着给他送咖啡，多少有点虚伪。

        “拿走。”颜净雪很不客气。

        钟时晴叹了口气，把咖啡杯子往前推了推，“对不起，上次是我放肆了，给颜先生赔不是。”

        颜净雪微微蹙眉看着她。

        钟时晴温和的与他对视。

        颜净雪过去的人际交往很简单，碰到不喜欢的人就拒绝交流，碰到不开心的事情直接甩脸色，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弱点。但是碰到钟时晴后，他蓦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办法，她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不管他怎么给她甩脸色，对方总能在调节完心情之后重新出发，死缠烂打让他改稿，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能跑过来跟他道歉。

        这种气性，颜净雪一辈子学不来。

        最重要的是，这种伏低做小的态度，其他人做起来多少会有些虚伪造作，但钟时晴落落大方，不见一丝愤懑，全然的宽容大度，她或许是真的脾气好，或许是真的不在乎。

        但让钟时晴给你道歉，是一种享受，起码对于颜净雪来说是一种享受。因为他莫名的从她身上体会到被爱和宠溺的错觉。

        颜净雪没继续说什么，收下了那杯拿铁，然后转头冲她一勾手指，“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

        钟时晴有些疑惑，“这张图？”

        “嗯。”颜净雪叼着吸管喝了口甜的要死的咖啡，他忍住没皱眉，他这个人长得精致但嗜苦，平素喜欢espresso和浓茶，对于这种沾了一点点咖啡粉味道全是牛奶的饮品是在不感冒，但还是喝了下去，如同他认命陪她吃炖南瓜一样。

        “挺好看的，你是做什么用的？游戏公司的约稿吗？”钟时晴问，“甲方有什么要求？我帮你分析下？”

        颜净雪抬眼看了她，“你看下有什么要求。”

        “对方有什么风格喜好或者示例图吗？”钟时晴被他问的莫名。

        “按你的喜好来。”

        钟时晴诧异。

        “给你的桌面壁纸。”颜净雪补充，“第二顿饭。”

        钟时晴先是一愣，然后弯起眼眉笑了起来，这次笑的格外真诚好看，“那我要那个蘑菇更大点。”

        “荧光孢子？”颜净雪看了看。

        “嗯。”钟时晴突然想到，“要紫色的，我不喜欢蓝色的。”

        颜净雪抬头看看她，随后调出画笔开始重新勾线上色。

        钟时晴双手环抱在胸前，认真道：“所以，即便我这次不来跟你道歉，你也会拎着新壁纸去给我道歉吗？”

        “不是道歉。”颜净雪的语气还是那副欠抽的样子，“是还你第二顿饭的人情债，现在我们两清了。”

        钟时晴气极反笑，“你这人……”

        颜净雪等着她后半句。

        “你是生怕欠了我什么还不上吗？”钟时晴问道。

        颜净雪的笔一顿，说：“不。只是还上债之后，就不用因为你的那些人情被迫改图了。”

        好家伙！她就说为什么最近颜净雪改图改的这么爽快，原来是因为心里觉得欠了她的情！她算是一副真心喂了狗！

        钟时晴觉得自己其实不是很能忍的人，她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但她这个人寡欲，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所以很多情况下表现得很大方，而且脑子好使。她气了一下之后，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颜净雪这人也就是呈口舌之快，不好好说话。

        钟时晴看颜净雪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哀怨。

        颜净雪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撇着嘴问她又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要被你折磨的斯德哥尔摩了。”

        “……”好家伙，我怎么折磨你了，不开心就离我远一点啊！

        钟时晴在工作上跟颜净雪交集多，但她的生活中绝不仅有跟颜净雪有关的工作，她的工作量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忙起来的时候连轴转两三个星期每天只睡三小时，闲下来的时候能闲的蛋疼去给颜净雪做饭。

        最近钟时晴刚刚完成一项忙的要死的工作，把最后一份文件递交给詹宇之后，她果断给自己请了两天假，连上周六周天一共四天时间。但她不准备出去玩，钟时晴骨子里是个家里蹲，最喜欢的事情是窝在家里睡大觉。

        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左右，周六早晨醒来的她在出去采购口粮煮饭，还是凑活着吃速食面之中纠结。

        正在纠结之中，电话铃声响起。

        她专门给某人设置的铃声，听到这个电话铃整个人都一凛，郑重的接起电话，丢掉所有起床气语气平和的问：“喂，什么事？”

        “有时间出来吃饭吗？”

        钟时晴眨了眨眼，“大少爷有时间找我吃饭？”

        “你来京都这么久了，都没有正经尽到地主之谊请你吃顿饭，有些说不过去。”对方笑道。

        钟时晴也笑了：“谁让大少爷公务繁忙呢！”

        “所以，有时间吗？”

        “时间地点报一下。”

        “那中午十二点，景和餐厅。”对方温和的说。

        “好的。”钟时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到时候见。”

        钟时晴率先挂断了电话，因为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从不会主动挂电话，对方是个把礼仪教养印在骨子里的人，也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士。挂断电话之后的钟时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幸福的打了个滚，跟喜欢的人一起出去吃饭，还是对方邀约，怎么样都很开心。

        不在一起对她这种寡王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她对爱情多少有点叶公好龙，这种单纯而美好的喜欢和爱恋让她更有安全感，不用担心被抛弃，不用担心吵架，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还能够享受对方的温柔关怀……有朋友吐槽钟时晴搞不好是对方鱼塘里养的鱼，钟时晴反而自得其乐。

        颜琛开了自己最低调的一辆车子来接钟时晴，他知道这位女士看似大方没脾气，实际上低调且清高。钟时晴是他很欣赏的一位女性朋友，在南府的时候偶然在一场会议中见过之后就惊鸿一面再难忘怀。老实说钟时晴的外表很对他胃口，但钟时晴对他来说绝不仅是长得好看。

        他静静的坐在车上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穿着鹿皮绒外套，浅褐色长靴的女人拎着手机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仿佛踩在他心上。

        “午安！”钟时晴一眼看到了开着双闪的车子，从颜琛打开的车门上车后又寒暄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颜琛笑的温和。

        “你终于闲下来了？”钟时晴挑着眉问他。

        “下个月继续忙，好不容易挤出两天休息。”颜琛道。

        钟时晴咂舌，“你好不容易休息两天，抽出一个中午陪我吃饭，真是受宠若惊。”

        “我担心在不请你吃顿饭联络感情，我们朋友没得做了。”颜琛笑着。

        “不会，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钟时晴大方摆摆手。

        颜琛笑而不语，钟时晴刚来京都的几天经常给他发消息问候，再之后突然的某一天，他意识到对方已经很久没给他消息了，查看两人最后一次通讯是五个月前……成年人的生活总是这么忙碌，不在眼前的人就很容易因为其他近在眼前的事情而疏于问候，最后有朝一日成为一桩遗憾。

        钟时晴是他的遗憾吗？他其实并不好说，单不妨碍此刻他想要跟对方联系感情，跟钟时晴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他觉得轻松且舒适。

        景和餐厅是一家有些年头的老字号餐馆，订座率常年爆满，钟时晴略有耳闻，这次全当跟着颜琛蹭顿饭，感受下这家业内知名的饭食好在什么地方。

        钟时晴对烹饪有些兴趣，她小时候的志向除了赚大钱就是做厨师，本质上都是为了饿不死，那时候相比于赚大钱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做个好厨子似乎是更稳健的选择，所以钟时晴从中学起常年混迹各家菜馆帮工，练得一手好手艺。

        这顿饭钟时晴吃的很认真，认真到原本在她面前就只想要享受宁静不想说话的颜琛维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都没被她发现。

        直到用完餐后，钟时晴反应过来：“冷落你了，抱歉。”

        颜琛笑着摇摇头，“我不觉得冷落，我很开心。”

        钟时晴好笑的看着他，“是吗？”

        “我其实并不是很爱说话，但生意场上总是要说很多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难得能少说两句，让我觉得很舒服。”颜琛道。

        钟时晴摇摇头，“大少爷，你又说了好多话了。”

        颜琛一愣，跟着一起笑，“职业病了。”

        钟时晴挑眉。

        颜琛觉得自己最喜欢钟时晴那副自信而强大的样子，仿佛世界上没什么能打倒她，他欣赏她绝不是一句戏言。

        吃过饭之后，钟时晴就跟颜琛告别了。

        “我送你回去。”颜琛道。

        “不了，我下午去逛街买几件衣服。”钟时晴说。

        “需要我陪你吗？”颜琛问。

        钟时晴笑的弯下腰，“算了吧，大少爷，你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回去安安稳稳睡个觉，跟女孩子逛街很累的。”

        颜琛笑的无奈，“那好。”

        颜琛是真的以为她不需要他陪，但钟时晴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她怕颜琛对她太接近让自己心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很好，可以一起吃个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能够相互吐槽。虽然钟时晴没什么很值得跟颜琛吐槽的事情，但认识这一年多来，颜琛跟她倾诉过不少负面情绪。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工作的行当没什么交集，颜琛是经营书画拍卖行的，钟时晴是时尚品牌的打工仔，现在还被发配到广告那边去了……他们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因为对彼此的一丝吸引和好感，莫名的维系在了一起。在不知道颜琛家世之前，她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小少爷，知道对方的家世之后，钟时晴深感豪门世家是非多，还是不掺和的好……

        但如果有可能的话，要找个颜琛这类型的男朋友。这是钟时晴这段时间以来的想法。

        然而她身边出现频次最多的男人是颜净雪。老实说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了，拾亿街这么大个地方都能在一家店里碰上，钟时晴觉得不可谓不是缘分。

        “巧啊，颜净雪，来买衣服吗？”钟时晴问道。

        颜净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找灵感。”

        钟时晴一愣，“啊？”

        “詹宇让我给rdann设计一个女装主题。”颜净雪的神情疲倦，“我来找找灵感。”

        钟时晴扯着嘴角，她的老好人上司詹宇还说跟颜净雪没关系，关系着rdann的服装设计这么大的事情他说给就给了，颜净雪也不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啊！

        “那，有什么想法了吗？”钟时晴倒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詹宇直接跟颜净雪联系工作，跳过了她这个对接人，毕竟在她潜意识里这两个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颜净雪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

        “爱情主题，玫瑰花。”他说。

        等等，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特么的几个月前颜净雪不就因为这个把她赶出去的吗？！钟时晴看向颜净雪的眼睛里多少带了点嘲讽：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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