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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感觉从未有过的尴尬,好久没这样跟他们走夜路,灯光下,佝偻的身影,轻轻的叹息,让我倍感扎心。
  刚到茜姐家,她在看电视,一见到我父母来,很是热情地招呼他们,又是倒茶又是削水果,我心里挺舒服,茜姐还是好啊,这阵子表哥不在家,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们就像是一对没有性生活的小夫妻。
  不过,见到茜姐这么热情洋溢,反而我爹娘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在这之前,她一直不怎么待见,可能跟我相处久了,爱屋及乌吧。
  “茜子,你跟栋梁还好吧?”我娘乐呵呵吃着红提,随口问道。
  “还可以。”茜姐笑道。
  “怎么没见他回家?”老爹点了支烟,我娘叫他出去抽,茜姐说不用,一边走去开窗户,一边解释,说表哥最近工作忙,偶尔会加夜班。
  “嗯,年轻就要知道奋斗,等到老了,想动动不了,风子,你发什么愣,赶紧去收拾东西。”老爹说两句,注意力就转移到我身上。
  茜姐微微诧异,“收拾什么?”
  “茜子,是这样的,耀文跟我们说,为了专心学习,想搬到学校宿舍住。”我娘解释道,擦,怎么推卸到我头上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茜姐呢。
  顿时茜姐脸色不大自然,跟我对视了一眼,似乎读懂了什么。
  “我不想住学校。”尽管老爹在催促我,并不是影响我表明态度。
  “你再说一遍。”老爹掐灭了烟头,眉头挤到了一块,从小到大,我最怕他这种表情,一旦他这样,我躲都躲不及。
  可是这次,我不愿意退缩,“我不想住在学校,因为我是个农村的孩子,他们都瞧不起我,去了宿舍,更不利于学习。”
  为了留下来,我只能找借口了,谁知道,我的理由瞬间激怒了老爹,他猛地一拍桌子,果盘都跳起来了,“你小子,去学校这么久,同学还瞧不起你?那你他娘的还混个屁啊,干脆跟老子回家种田得了。”
  因为高三学习抓得紧,高二的暑假缩短成一个月,我八月初就来城里,算起来,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真是言多必失,老爹这人脾气倔的很,见到我不做声,他又挖苦我,“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懂不懂,你每次学习拿个好成绩,看谁瞧不起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处对象,你个农村小子,不读书争口气,哪个女娃能看得上你?!”
  “姨夫,那女孩挺好的,家庭条件也不错,肯定合你们心意。”茜姐眉开眼笑说。
  “好什么好,现在他上高中,能成事吗?况且,我们家一穷二白,有什么资格处对象?”老爹一肚子的意见。
  相比之下,我娘好奇多了,拉着茜姐的手,连忙问女孩的情况,茜姐光捡好的说,还给她看了春霞的照片,弄得我娘心花怒放,一个劲说中。
  我那叫一个郁闷,如果是前阵子,把春霞带过来,她肯定跟个乖宝宝一样,老爹也不见得是这个态度,只是现在,我和她处于冷战期,关系脆弱的很。
  真正闹了矛盾,我才明白,为什么茜姐有段时间,要借酒消愁,每天非得把自己喝糊涂,才好入眠,我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不容易动情,但跟春霞交往这么久,我觉得,她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姑娘。
  做梦都没想到,能威胁到我的情敌,不是个男人,这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紧迫感,难道我要拱手相让,成全她们?显然,我做不到。
  “叫你收拾东西去,听到没有!”老爹再次强调一遍。
  “我不想,你别强迫我,行吗?”我尽量用商量的口气。
  “不行,滚去收拾东西,最后说一次!”老爹阴沉着脸,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一想到叶倩柔的虚伪表现,我就格外恼火,偏偏爹娘还对她那么客气,如今听她的意见,要我去学校住,我的委屈,又有谁能懂?
  “就不搬走,谁也不能强迫我。”面对老爹的咄咄逼人,我并没有退缩,我不想被剥夺,仅有的一丝安慰。
  “你个混账东西,以为老子不敢揍你是吧?!”之前在学校里,老爹还压抑着情绪,回家后,我没顺着他的意思,彻底激怒了他,腾的一下,冲过来,如同一颗轰炸机,无情地向我开火。
  那一拳一脚,打在我身上,竟感觉不到疼痛,呵呵,或季心里的委屈和苦楚,已经淹没了痛吧。
  “打吧,你要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反正是你生的。”其实论打架,老爹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但作为一个儿子,我不可能跟他还手。
  小时候,我看那个封神榜,里边的哪吒一气之下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还觉得他是糊涂蛋,但真的到了这一步,我才体会到那种无以言表的悲凉。
  “喂,你们爷俩干嘛呢!”很快,我娘和茜姐注意到了动静,急忙冲出来,拽着老爹,此时的我,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破了好几块。
  “别拦着我,这小子欠收拾。”老爹火气依旧,推了一把茜姐,她那个小身板,飞快的后退,撞倒一个塑料椅,不由摔了一跤。
  我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冲过去,把茜姐扶起来,她身上被划了个口子,不停在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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