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渣？学霸？

数学老师进门，班里的热闹氛围一下子回归寂静，不愧是班主任。

        李老师将课本放在讲台上，打开茶杯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上课之前，先跟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庄念。”

        下一秒，老师和许多同学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庄念身体微微绷紧，尤悦转身对她眨了眨眼，缓解了她不少紧张的情绪。

        庄念站起来对大家方向微微弯腰打招呼，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让她自我介绍什么的，无措间，老师的声音响起：“好了，大家课下再自己认识，不耽误上课时间了，以后都和谐相处，共同努力。好了庄念你先坐下吧，我们今天讲一下前天考的卷子。点到名的上来领卷子。”

        庄念松了口气，赶紧坐下，听到要发卷子了，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散了去。

        “韦博，135。”

        全班都吸了口气，除了隔壁睡得正香的江文轩。

        庄念看到一个靠门边后排清瘦的男生走上去拿了卷子，长得很清秀，让人觉得干净美好，男生看到卷子，嘴角微微抿出了满意的弧度。

        “韦博，你本可以更高，注意细节。”老师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带着慈爱，韦博点了头回了位置。

        老师是按照成绩高低顺序分发的卷子，念了一阵后，前后念到钱浩阔和尤悦的分数，“你们俩坐同桌还坐出一样的成绩了？能不能一天到晚除了打闹，干点正事！！！”

        钱浩阔笑嘻嘻地应过老师的话，领回两人的卷子，回来就被尤悦一巴掌打到了后脑勺。

        “你干嘛！”钱浩阔摸着脑袋委屈极了，脸都皱在一起，“都是你！跟你做同桌后我成绩都下降了！”尤悦小声咬牙切齿，甚至想再打一下，被钱浩阔躲过，两人继续小动作打闹着。

        庄念却在好奇自己这位新同桌的卷子会是多少分，等啊等啊，老师手里就剩两张卷子了，庄念觉得他估计考试也是睡过去没有参加了，但下一秒，“江文轩！35！雷鹏30！！”，老师声音陡然拔高，确实这个成绩，是个老师都不会满意的。

        江文轩听到名字倒是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还懒懒地抬手揉了揉头发，庄念看着老师眼里都要冒火了，下意识推了推江文轩。

        江文轩转头看向庄念，眼里带了些疑惑，额前的碎发因为趴着显得乱糟糟的，配上他姣好的容貌，显得整个人不再冷漠，反而有些呆萌。

        庄念眨了眨眼，眼神示意老师的方向，江文轩看了她两秒，收回目光低低“嗯”了一声，倒是终于起来走向讲台了，老师全程看着他，眼神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将卷子甩到江文轩身上，手一摆，“你就这么耗吧！耗到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懒得管你了！”

        江文轩表情倒是没有一丝变化，连眼神都没有波澜，伸手拿过卷子便往回走，迎面与雷鹏碰上，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雷鹏，雷鹏下意识往旁边靠，给他让出了路，让路后又觉得不爽，便幸灾乐祸的哼哼：“拽个屁，不还是就那么点分。”

        “雷鹏你哪来的自信说别人！！人家只写大题公式都比你考得高！”老师听到他还好意识说别人，气得直朝他吼，在班主任的暴脾气前雷鹏也压抑着不甘忍住不说话了。

        江文轩坐到座位竟然没有直接趴下去，而是翻过试卷第二面来看，庄念注意到他卷子大题之前都是空白。

        他看得很快，看完将卷子推给庄念，“卷子你看吧，随便写，讲到最后一道题叫我一下。”这还是他今天以来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他声音很好听，有些低沉，不是故意压低声线，而是因为说话语调下沉，不失自然。

        庄念拿过卷子发现他还在看自己，眼里没什么情绪，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见他收回目光拿出一副蓝牙耳机戴上又重新趴下了，庄念都替他捏把汗，这要是被老师知道，又少不得一顿吼。

        他的卷子第一面干干净净，一道题都没写，翻过第二面，只有大题写了必要公式，几何题只做了辅助线，但老师都给了分，看来思路和公式用对了，只有最后一道题第二问的公式和两行步骤被老师画了叉，所以他才让自己叫他啊。

        他这是会但是懒得写？庄念转头，男生这会儿没有埋头趴着，而是垫着左臂面朝庄念的方向，闭上眼睛的他倒是显得乖巧，庄念看着他的脸，总觉得这个名字她在哪儿听过。

        老师开始讲试卷，她的学习进度显然跟不上学校，他们已经在一轮复习了，而自己还有一些内容没学，还缺乏大量反复的做题练习，家里现在对她管的松，自己也是松懈了，完全不如学校。

        这是一套高考模拟卷，庄念略显吃力地跟上老师的思路，但脑子到几何题便怎么都转不过来了。数学老师让他们去想象这个平面图的三维模型，对不起，庄念怎么想都跟脑子断了线一样。

        老师都已经开始在黑板上画辅助线了，她低头看了眼江文轩画的辅助线，好家伙，三条。

        很快，黑板上也出现了跟江文轩卷子上一样的三条辅助线，老师的讲解行云流水，周围同学们的表情自然目光坚定，庄念硬着头皮听，板书步骤先抄，下课再理解吧。

        七道大题有四道不会，庄念呼吸停滞了一瞬，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没关系没关系，多用功，能补回来的！这是庄念对高考第一次有这么准确的认识和恐惧，她觉得自己眼睛已经湿润了，因为接下来的两年好像会比想象中的痛苦

        “”江文轩睁眼就看到自己安静的新同桌正咬着笔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试卷，满脸都是委屈。他坐起身子瞧了了眼卷子，很正常，也没咬她。

        庄念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正强打起精神跟着老师迎接最后一道大题，就感觉旁边有道视线盯着自己，缓缓转头，没有意外地对上江文轩略带困惑的眼睛。

        啊，最后一道题要叫他来着，庄念将卷子推到中间，指了指最后一道题，再在自己本子上写：刚开始讲，正准备叫你呢。

        庄念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苍白，因为江文轩看了眼本子，又将视线挪回到她脸上，庄念只好对他笑一下。

        看到她笑，江文轩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好笑，将视线落在卷子上听题。

        庄念悄悄松了口气，这个新同桌的脾性真是不好把握，说他脾气不好吧，他还帮了自己；说他脾气好吧，每次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紧张得慌，而且他能把雷鹏打得鼻青脸肿说明打架也很厉害啊，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他和平相处

        胡思乱想了几秒，庄念便收回思绪听老师讲解，当然，没有意外，连第一问都不会，这块的知识自己还没学到，只好听天书。

        讲到第二问时，庄念明显感觉到江文轩认真了起来，本来靠着后桌的他前倾靠近卷子，微微皱着眉头盯着卷子，眼里有认真的光，薄唇微微抿着，显然在认真听老师讲第二问，庄念也更加确定了，江文轩成绩低不是因为不会，而是他就懒得写，但为什么呢？明明会的不写，成绩低也无动于衷，不会的题却也会认真听？

        真是又奇怪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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