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哭哭啼啼的重火，擦着鼻涕地来到重姿面前：“姐姐好。”

        他见重姿长得好看，一时间竟忘了哭泣，冲回到敖青情的怀里道：“来了个神仙姐姐！”敖青情赶紧顺势着说：“那可不！刚刚是谁说不认姐姐的？”

        重火几下擦干眼泪，冲出去了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从花坛摘的几朵花，放到重姿桌上：“姐姐莫怪，这是赔礼的。”

        重姿望了他一眼，他便脸红地重新跑到敖青情怀里去了。“哟，还害羞了？！”敖青情打趣着说。

        重融喝了一口茶，讽刺地对敖青情说：“小小年纪贪图美色，这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哦！”

        敖青情没有反驳，重火直接转头开腔着：“那也比不上哥哥你，这府里的女仆，有哪个不曾被你染指？！”

        重融忍住火气，眯着眼笑：“染指？你从哪里学来这不三不四的词？”

        重火眨巴着纯真的眼睛：“学堂教的，出自左传。哥哥居然没学过吗？也对，哥哥都没念几年书，自然是不懂了。”

        重火的一番话，将重融压得死死的。占喜儿白了重融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丢人现眼！”敖青情闷笑着，见好就收没有再发话。

        大堂外站满了重府的下人，听到火药味十足的对战，他们皆低头不语，习以为常般。

        重万金呵呵笑着：“除了麟儿今天去学插花课在外面，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

        重姿站起身，缓缓开口道：“大家对我应该不太熟悉，毕竟我离开的时候，重府人员也没有这么多。我这次回来，并不是。。。。。”

        “哎呀！方家可算是大户人家啊！这家教不是很到位啊！身为小辈，不是该给长辈斟茶吗？”

        占喜儿直接打断了重姿，使了个眼色让下人端了一壶热茶来。

        重万金看着茶壶放到了重姿桌上，他有点摇摆不定起来，一来重姿回来的身份，二来占喜儿自作主张，他又不好当着众人博了她的面子。

        正左右为难之际，重姿拿起了茶壶，径直朝重万金这边来:“二娘说得对，小辈这就来给你们斟茶。”

        占喜儿得意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随意地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摆着架子道：“方家礼仪差是差了些，好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重姿给重万金的茶杯倒满了，重万金闪躲着眼神，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委屈你了。”

        她的茶壶倒往占喜儿水杯时，故意歪曲了角度，倒在了占喜儿的身上。

        烫得占喜儿当场跳了起来，准备破口大骂时，重姿放下茶壶，抢占了先机道着歉：“二娘，实在不好意思。毕竟我从未做过这种事。”

        说着还帮忙着替她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在她道歉的情况下，占喜儿发脾气显得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只得臭着脸道：“有些事就得学，不然出去丢了咱们重府的面子。”

        重姿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听到她说了之后，便趁势追击着：“二娘未嫁入重府之前，可是茶馆的一把斟茶倒水的高手。既然二娘觉得我该学这事，烦请二娘亲自来教教我。这屋子里恐怕最权威最专业的斟茶倒水户，就是您了。”

        占喜儿当场被重姿揭了短，有点骑虎难下，怒火无处可发，气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哎哟，我说喜儿姐啊，斟茶倒水这事儿，让下人做就行了嘛！非得压着咱们姿姿来吗？也不怕烫了姿姿金枝玉叶的身子。”边说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看，我自个儿倒茶也就一会儿功夫。”

        白果看似打着圆场，实则讽刺占喜儿茶馆身份出生。占喜儿气得哆嗦着嘴唇，不得不赔笑：“说得是呢！好在没有烫到姿姿。”

        想替母出头，却嘴笨地重融在一旁气成□□状。敖青情喂着重火吃糕点，对着重火说：“你看，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个儿打脸自个儿呢！”

        从众人反应来看，占喜儿的地位可不算稳呢！人人都能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算了算了，不讨论这这些了。姿儿，你方才是想说什么？”重万金不希望她们之间的斗争激烈，选择转移了话题。

        重姿盯着重万金桌面上的青花瓷茶具，拿起其中一只细细打量着：“好像有裂纹了呢，口也缺了。

        重万金应和着：”这套茶具用了不过半年，质量确实不行，打算换掉呢！”接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似的：“还说是珍贵的物品，用来凑你娘的嫁妆呢！”

        重万金不满地控诉着方开景，重姿啧了一声，叹道：“可惜啊可惜！这可是慈禧用过的一套茶具。舅舅可是花大钱从拍卖会拍来收藏的，不想现在成了残次品了。”

        她摇着头，放下了裂纹缺口的茶具，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重万金“啊”地一声，拽着杯子凑到重姿眼前：“你莫不是诳我？方开景当真送的是慈禧用过的茶具？”

        “你觉得舅舅会拿娘的嫁妆开玩笑吗？”重万金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占喜儿骂起来：“你这个蠢货！居然把这么珍贵的藏品拿出来！”

        占喜儿心下慌了，谁曾想这平平无奇的茶具，有着这么大的来历。要她在大伙儿面前遭受辱骂，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得倔着性子：“老爷，当时你不是也赞同吗？还说这些嫁妆尽是无用的东西。您可是一家之主啊！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主呢！”瞬间就把这个错误，完美地推卸掉了。

        重万金拍着自己的脑门，痛心疾首地问：“姿儿，这破裂的茶具，能有多少价值？”

        “一文不值。这藏品展出的时候，可是完美无缺的。现在搞成这样，没有市场了。”

        重万金几乎感受到一股血冲到了脑门，歪坐在椅子上，颤抖地把杯子稳稳地放到桌上，大口喘着气。

        可重姿并未打算放过他，装作无意间看到了大堂上方的风景图：“咦？小时候那幅书法怎么不见了？”

        白果吹了吹还烫着的茶水，漫不经心地接了话茬：“老爷前几年觉得一堆字挂在大堂里，不太好看。就扔掉了那幅，去找一个江湖术士买了这幅图。听说开过光，有聚财生子的功能呢！”

        “明朝书法家董其昌的作品，也能说扔就扔啊？！”重姿作出唏嘘的表情，引得对面的重融无知地反问：“董其昌是谁？很有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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