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成替身了

“寄人篱下总不如自立门户，我在寻一个田庄，田庄上缺一个打理干活的人，不知道你肯不肯？”我决心将田庄的事情告诉她，虽然对这样一个初见的人说这么多不好，但是要看着她这么沦落下去我于心不忍。

        她正要回答我，突然紫娟叫道，“外面是谁？”，门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门吱呀一声开了，“你们几个在这里说悄悄话？”宝姐姐笑盈盈地走进来。

        “多谢女冠的教诲，如此呼吸吐纳，我果然感觉好多了。”紫鹃向宝姐姐行礼，又对着这个女冠说道。连亭心中会意，便起身行礼离开了。

        “宝姐姐去给老太太请安了？”我随口问道，宝钗挽过我的手，“你今日总是不同往常一样与宝兄弟说话了，连老太太那里都去的少了，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我想你们俩总不好一直置气，对你的身子也不好。”她边说话时，芙蓉花瓣一般的脸庞上绽起一些些笑意来。

        虽是叫你们误解了，但是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同宝玉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深。我微微摇头，“叫宝姐姐忧心了，我近日只是想起扬州了。明儿我就同姐妹们一道出去玩儿。”

        “这就好了，早些睡吧。”

        当时他的手距离我的面庞只有25厘米，十分钟以后，他会爱上我。。。吗？

        我猛地向后退上一步，水溶似乎如猛初醒般将头埋下，向我行礼。“唐突姑娘了，小王向姑娘赔礼。”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紫鹃的声音倏忽响起，我知晓或许有人在向着这里来，旋身出去了。

        走的时候，听见好大一声“啪嗒”声，是眼泪吗？

        隔日正是艳阳高照，碧蓝的天万里无云，我们用过早饭都到戏台下的雅座等着开戏。老祖宗点完戏后将戏单传下来，叫小姐们都捡自己喜欢的戏点。宝钗是个细心的人，都点了老祖宗喜欢的戏，但我对这些都不太了解，为免露怯便推把戏单推给探春。

        不多时大戏开场，众人皆落座。贾母招手将我揽至她身侧，宝玉深深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倚着老太太的身侧坐下，老太太喊我吃些桌子上的点心，那些点心着实长得精致可爱。

        戏台之上，伶人咿咿呀呀在台上清唱吟咏，但是我未品出其中滋味，左右四顾。却与一双眼睛正对上，原是宝玉也没有专心看戏，定定地看着我。我看他似有话要说，便向老太太微微欠身，离开众人团聚宴坐之处。

        紫鹃跟着我走到竹林幽静处，不一会儿就听见宝玉的匆匆向这里来。

        “林妹妹，你这些日子待我不似从前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他走上一步，靠近我。

        “宝玉，我们如今都大了，我虽然叫你一声哥哥，但终是男女有别。我并没有同你置气。”我退远一些，同时说道。

        他的眸光黯了一黯，“我晓得的，只是我心里早就只认定你一个，我不管什么金玉良缘。”

        他呆呆地说道，可是我心里虽然无奈，但是却更加确定，他的海誓山盟在封建大家长的控制下，百无一用。

        不过趁此机会向他打听打听水溶那死去的爱妾的事情吧。“宝玉，前端日子，你成日在外，叫舅舅好一顿骂，外边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北静王爷的一个爱妾死了，他好一阵伤心，我们都到他府上去拜祭。”宝玉说道，“北静王真是一个情种，这回也是为了来祭她的冥诞，王爷才到观里来的。”

        “怪不得昨日看见他那么伤心……”我喃喃说。

        “妹妹说啥呢？”

        “我说，……，你可见过那个姑娘嘛？北静王如此痴心，想必姑娘一定很美？”

        “那位陈娘子是内宅的娘子，我怎么有幸得见，只是听说她也很有才，常常同王爷诗歌唱和呢。”

        原是个才女……

        因着宝玉的小厮茗烟行色匆匆的过来叫他，我便借故换衣服脱身了。沿着花园小径一径向后殿走去，不想居然在花木扶疏间正撞见水溶。我低头只想快速回避过去，他却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

        “给王爷请安，这么巧啊，王爷在这遇见。”

        “不是巧，我专程在这里等小姐的。昨日……唐突小姐，还望小姐见谅，我同贵府宝二爷是好友，不想对小姐如此无礼，望姑娘海涵。”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不似昨日的那样哀伤。

        我连忙点头，这件事说出去对于我此时的身份是百害无一利。

        “常常听宝兄弟说起林姑娘，小王也有幸拜读过姑娘的诗作。”他微微笑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拙作只是女孩间玩闹的习作不想让王爷见笑了。”

        “姑娘不必过谦，你的诗和志趣都不同于常人，叫小王佩服。可惜小王不日就要离京，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有幸看到姑娘的诗作了。”什么？他居然要走了。

        当初贾府的覆灭正是发生在北静王奉旨在外巡视时期，或许是因为北静王与贾府过从甚密，官家为了更好地处置贾府才只开他的。看来风雨飘摇之际近在眼前了。

        “刚刚王爷说很谢谢我保守这个秘密？那我想要王爷帮我一个小忙。”因着他说很快要走，我也顾不得是否有失妥当。

        “凡是小王能做的事情，姑娘尽可以提。”他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应允了。

        “我有一个婢女，我与她情同姐妹，我不想她随我出嫁继续作家仆。但是她家人都不在京城，想请求王爷帮她办一个女户藉契。”

        “女户？”他微蹙着眉，“此事不难办，只是女户需要依托房产地契，不知姑娘是否有她现在的身契和户籍凭证。”

        “有的，有的。她是我扬州带来的家生丫头，我为她置办好了田产与房屋，明日便遣人送来。”

        “不用送到我手上，我回去会交代管家，姑娘只管将她的身契和户籍送到北静王府管家手上，此事自会办妥。”

        我心中大喜，按耐住激动，行礼再拜。“多谢王爷解了我多年心愿。”

        我们相视一笑，交错而过。当他掠过我身侧时，他说“姑娘跑得越远越好。”

        原来他明白这是一场逃亡？

        我回到席上。锣鼓仍是不休地奏着，众人的兴致早已散了，戏台上的优伶仍然卖力地演着，竟然是梁祝。我回到席位，贾母从昏沉中醒来，拉着我的手，“瞧你，又到花园里去了吧，热的这一身汗。”我笑道，“出了汗感觉才好些呢。”宝钗想我应是口渴了，端来一杯雪泡水，我一饮而今，身上通泰了。贾母看着，又对王夫人说，“你看看，到京城来黛玉的身子真是一天好似一天。”王夫人用绢子掩住嘴笑道，“可不是嘛，老夫人您这么疼她，姑娘的身子自然要好些。”

        “我同宝姑娘的身子还是不能比，昨日里又咳了半宿呢。”我连忙甩脱。

        “昨儿我未曾听见林姑娘咳嗽呀。”宝姑娘回道。

        “真要把宝姑娘吵醒我可就罪过大了。”我答道。

        “罢了罢了，吃斋饭去吧。”老夫人开口道。。

        众人又一拥而上地要扶老夫人回房，我在人群里看着此时此刻的热闹，心中却越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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