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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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李琰，他。”
林衡霜知道代厉惜字如金，简单几个字就透露出了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关系。
她是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所以便不得提醒自己此人用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警惕。
“明早卯时。”他道。
林衡霜一脸错愕。
他既没问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帮萧家避开那场灭门之灾，也不问自己现在为什么要杀萧瑾瑜。
不过林衡霜想，好奇心会害死猫，他这样也算聪明。
“为什么要拖到明早卯时？”林衡霜有些着急，“你现在就去！去杀了他！”
她不能去想如今云修羽就在自己的希行宫。
她晚上不敢入睡。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看到上一世的云修羽，那些凌辱玩弄和折磨，是她拼命挣扎都摆脱不得的梦魇！
她只要一想到这一世的云修羽就在自己的希行宫里，还活生生的喘着气，她就想发疯，想要马上找人弄死他！
“现在困。”代厉道，“不去。”
闻言林衡霜就想一脚踢过去，叫他起来现在即刻就去！
自己杀人的价钱随便他开，现在也不过亥时，他一个就指望着杀人越货的剑客杀手困什么困！
“本帝姬都亲自过来找你了，代厉你这是多大的面子啊！”林衡霜走上去威胁道，只见帽檐下男子抬头撩起了眼皮也看着她，眼神清亮又凌厉。
“帝姬过来，我让进，是想听帝姬自己说是什么事，这是给帝姬的尊重。”
“而且我没卖身给希行宫，也不是帝姬的人。”
“拿钱可以让我办事，我若不愿，也可以不办这事。”
他声音本就沙哑低沉，此时听起来有些软绵绵的意味，困得很了或被乱醒了就是这种。
可能因为跟前的少女身份特殊，他才忍住没有打哈欠。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林衡霜被他的话差点被气笑了！
偏偏她现在手里能用来杀云修羽的只有他一个。
“卯时过后。”林衡霜冷声吩咐，“本帝姬在校场等你，到时拿萧瑾瑜的人头过来。”
“好。”
林衡霜刚走出门就只听屋门自动关闭，身后屋子灯光瞬时熄灭。
“我他m！”
“帝姬息怒。”
“息怒啊帝姬。”
林衡霜忍住没失了分寸，话没骂出口，伸出的一脚刚要去踢那门槛又伸了回来。
她回去之后去浴房沐了个浴，没有换上寝衣，而是换了一套新的灿金色长裙。
“帝姬，不打算睡觉吗？”
红玉手里拿着块长巾为帝姬擦干头发，见帝姬身上这个时辰沐浴完却换上了新衣裙。
帝姬大晚上不睡觉去作妖的时候多的是，红玉早就习以为常。
就是，帝姬之前亲自去过流光苑找代厉，红玉比较担心这次帝姬要搞的事情会比较大。
“本帝姬今晚不睡了。”林衡霜道，感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寝屋里只剩下了林衡霜一个人。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除了还未及腰的长发，样子和上一世没什么不同。
其实多少有些不同的，只不过没有从上一世来的人作为旁观者看她。
如今的她还未及笄，小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冰颜清绝，眉眼灵动，长发垂落刘海齐眉，低头安静下来的时候看起来乖巧又娇媚。
只有更近些才会感觉到她周身的霜寒，那是从上一世带来的绝不符合她现在年纪的孤冷和肃杀。
只见她拿起桌前的那一条绣有流云纹的白纱，冰颜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伸手就直接将它扔到了烛火上，看着那块白纱被焚烧殆尽。
“拿我布局，覆我皇室，夺我帝位，你带给朕的那些奇耻大辱血海深仇，一块包扎过伤口的白纱算什么！”
“云修羽，朕以前也救过你的。”
“只有你欠朕的，朕就算弄死你，也是你活该。”
不到卯时林衡霜就去了校场，等代厉把砍下的云修羽的人头给她送过去。
林衡霜不知道自己练了多长时间的剑，听到脚步声她即刻就朝院门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
林衡霜目光先是扫到他一手拿着断剑，另一只手里空空，两只手上都嘀嗒着血。
“你失手了？”林衡霜冷声道。
“是。”代厉道。
他身着黑色劲装，帽檐拉的极低，即便受伤流血也看不出来，只有从那被刺破的地方透出的浓郁血腥气，帽檐下苍白的嘴唇，能让人看出他伤得不轻。
林衡霜雇佣过的杀手刺客不少，在这其中代厉无疑是最出色的，并且在希行宫外，代厉也是被其他人一掷千金也要买通做任务的赏金猎人！
“你怎么会失败？！”
林衡霜有些接受不了，萧瑾瑜如今不过是只笼中困兽，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没有失败，是失手，我杀不了他，他也没能杀死我。”代厉道。
林衡霜愣了愣。
说的还挺严谨。
“旗鼓相当？
不分上下？
平分秋色？”说完她接着就暴躁了起来，“有什么用呢？！
本帝姬是要你杀了他！
我要你砍下他的头！”
“我杀不了他。”代厉道。
他倒是一点不见沮丧，任务失败了还这么坦然，林衡霜却是勃然大怒，刚想骂他废物，就听他平静道：
“我要先去处理伤，待会帝姬的剑法课不会推迟时间。”
说完便先离开了校场去了流光苑。
留林衡霜一个人在原地抓狂。
今日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上课！
“……帝姬。”
“参见帝姬。”婢女没想到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还能撞见帝姬，忙跪在地上行礼。
“早饭。”林衡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婢女手里端着的东西，“你这是给谁送的早饭？”
婢女瑟瑟缩缩，抬头看了看前面豢养狼犬的院落，“奴婢听，听说，那院子里住，住进了一个人，新，新来的，所，所以就想……”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上面的希行帝姬一脚踢翻了她手里端着的托盘，白粥馒头咸菜撒了一地。
“帝姬息怒！”
“谁准你给他送饭的？！”林衡霜怒声道。
“帝姬饶命啊！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知道错了！求帝姬饶命！”
婢女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地求饶，林衡霜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院落门前的少年，见他身上的白衣有多处被刺破，鲜血浸染，脸上血色尽失。
今天没把他弄死，把他整成了这个样子，看到他遍体鳞伤，林衡霜心中多少有了些痛快。
少年身受重伤，俊颜苍白至极，他看到前面被帝姬踢翻的早饭神情多少有些困惑。
他周身气质清冷矜贵，受了伤便有种易碎的脆弱，跪在地上的婢女不敢违抗帝姬，但看着站在那里的少年心里有些难受。
“之前帝都人传萧家三世子惊才绝艳，容貌非凡，恍若谪仙。”林衡霜语气嘲弄，“既是仙男吃什么饭，天天喝露水不就好了！”
“还不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有一粒米，本帝姬就摘了你的脑袋！”她寒声道。
“是是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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