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祝高兴点开按钮，“在，别叫了。”

        陆京淮的声音传出来，“走哪？我听你的。”

        祝高兴看着不停闪烁红点的提示板，“根据航向，你走3a线，我护翼，加速就行。”

        陆京淮语气惊讶，“你来测距离？”

        祝高兴“嗯”了一声，“信我，你控制好别偏离。”

        陆京淮笑出了声，“遵命。”

        旁边的怪叫着哟哟了两声，“这谁啊，这么听话，连航线都听你的，你们合作互相都交底的啊？我们那个时候谁都不信谁，组了队最后也是拆”

        再看两人操控，相当精准默契，就像配合了多年的老搭档，连速度都持平在一条线上。关火更来劲了，“你们别是合作过的吧，我还以为你不熟悉呢，这看上去很老练啊。你怎么都不被干扰的？上一个坐我旁边的早哭出来了哎。”

        祝高兴开口，“转离45度，看到路径指示符了。”

        陆京淮说：“速度果然快，看到无人机了。我走前面，你控制好速率，减少缠斗时间。”

        他的飞行机猛地加速，冲到前面进入无人机攻击范围，祝高兴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他算了算，这块区域的无人机是最多的，击落的数量能抓不少学分，排行靠前是肯定的。他又看了看面板，闫庭的速度也不满，等他一到，这么几架无人机根本不够分的。

        “你要怎么做？”关火懒洋洋地问，“虽然不让互相攻击，但是抢分还是规则内允许的，如果你现在扔下那个008，全打下去，你就赢了。”

        祝高兴从后方抄到前面，放了一个红灯信号，直接把路径范围锁死，直接隔断了第三航线。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反悔独吞我当然想过，但不是现在。这场考核不仅要考控制驾驶，还考飞行员的综合素质。抛弃队友，可不是一个好飞行员的行为准则。”

        他轻声笑，“把航线占了，两人分，刚刚好。”

        关火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他继续操作。

        其他飞行机看到红灯，就飞不了了，只能选择换道。

        祝高兴和陆京淮前后夹击，把不停上下乱飞的高空无人机怼到了中间，压着打。

        一人一个，好像分吃的一样。

        “靠！阴险啊！找人合作然后直接后路封死坐享其成？！22号这小子会算计得很啊！”

        “我积分才搞了五分之一！无人机全被他圈到自己区里！还怎么打？！”

        “妈的，晦气，真晦气。”

        考生的不满此起彼伏，但毕竟是规则允许内的行为，敢怒敢言再不敢做其他的，只能恨自己没早走那条线。

        本以为他们俩稳了，没想到中间横插了个飞行机，是闫庭的，他跑的最快，前面的打完了，竟然拐回来打，红灯对返回机不起警示作用，他的出现让仅剩的一台无人机变得更加躁动起来，抬起机械爪就放软弹。

        他骄傲又得瑟，“没想到我会回来吧？两个废物，你们送的大礼本人这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啊。”

        闫庭贪心得很，拿满了积分还想抢，被狂躁的无人机打了几下也要跟它对着干，陆京淮被挤在中间，稍微挪错半分就会触到界限。

        混乱中，无人机竟然闪红灯准备自爆，这是极少数会出现的情况，看来是突击加试了。

        陆京淮语气严肃起来，“022，现在位置很合适，走下边出去，拉远距离，不然我俩会一起坠毁。走一个也行。”

        闫庭笑，“哎，第二第三名飞机坠毁，降落伞落地还挺浪漫不是？”

        祝高兴没说话，自顾自执行翻滚，检查了机身下方空间，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越到两架飞行机前，隔开距离，留足了空间，把那两架逼进了安全区。

        陆京淮：“你这是做什么？”他有点吃惊，“牺牲自己？”

        闫庭已经被这个操作整懵了，“这他妈什么意思？谁让你他妈替我挡了？”

        红灯闪烁，时间倒数归零。

        无人机瞬间爆炸，碎片夹着火苗散落，祝高兴的飞行机根本退无可退，被无人机的爆炸碎片波及到半拉机身，机翼破损，操控开始失灵，他立刻调整航向，启动了应急无人驾驶，把失灵的操控台重新拉了回来。这又是一个规则内没禁止过但从来没人用过的方法。

        所有人都惊了。

        关火也惊了，“我还是第一次坐着了火的飞机。”他看着祝高兴，“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看我名字不顺眼？还是你无私奉献？”

        祝高兴心理素质极好，控制飞行的手又准又稳，都这样了还不慌不忙地分析，“虽然它炸了，但是积分还在，离这架无人机最近的就能拿到，看看这数儿，全是我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我善心爆棚，想自己牺牲拯救队友啦。”

        关火：“”

        看着天上唯一一架着了火的飞行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屏幕都不盯了，直接抬头看，倒吸冷气，觉得今天这场考核要出事。

        看台上的方厉行猛地站了起来，“他有病？！直接跑不就行了，去挡什么？这是考核还是表演秀？英雄救美呢？！”

        旁边的徐舟人已经傻了，还沉浸在这到底是谁这绝对不可能是祝高兴的情绪里。

        岑阙也紧皱眉头，攥在一起的手指都掐出了印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话响了，接起来还没出声，就听对面说，“人呢，什么时候接过来。”是个女人，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

        岑阙放轻声音，“抱歉，妈妈。现在正在考核，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女人“嗯”了一声，接着是一阵缎面摩擦的声音，“九点晚宴，别迟到。”

        岑阙：“好。”他顿了顿，“现在考试中途出了点意外，祝高兴他的飞机”还没说完，女人就“嗯”了一声，直接中断话题，“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挂了。”

        岑阙对着空有忙音的手机，语气僵硬，“好，再见妈妈。”

        这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着火的飞机并没有下落的趋势，反而带着一团火继续平稳着顺着航向，严谨执行不出限制区的考试要求，安全落地。

        机翼上弹出代表积分溢满排行前三考核成功的蓝白小旗子，挥舞了两下就被火苗点了。

        所有人：“”

        祝高兴从机舱里钻出来，后面跟着衣服焦黑一个角的关火。

        他取下头盔，扒拉了下头发，晃着脑袋往等候区走，还没走进去，就又被两个人堵住了路。

        “喂。”毫不客气的是闫庭。

        “呃，你”字字艰难的是陆京淮。

        祝高兴眨眨眼，“别感动啊，我不是舍身救你们，我纯碎是为了拿最后的积分。”他转头看了看高处的记分板，“嗯，结果不错，又拿了第一。”

        闫庭：“”

        陆京淮：“”

        头一回被人堵的连个语气助词都说不出来。

        三人沉默着交换了联系方式。

        考核完还得等几天才能出结果，祝高兴背着书包就要离开，小聚会都不打算参加。

        他刚走到出口，看到草坪隔出的小台阶旁边种了不少花，还挺好看，是这片荒芜空地里唯一有色彩的地方，祝高兴站着看了会儿，一个人突然走过来挡了他视线。

        是关火，他抬手把护目镜取了，露出一双颜色诡异的瞳孔，透着绿，又泛着点白，脸挺帅的，就是眼睛有点怪。

        “不是白内障，我眼睛就这样，好看吧。”

        祝高兴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是本小说，没有漂过就花白的头发（指顾不尚）都存在，异色的眼睛也不足为奇。

        “你是来给我照片的？真的谢谢。”

        关火递给他，“嗯，洗出来了，我的拍照水平没得说，你尽管欣赏。”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不过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祝高兴：“是什么？”

        关火笑了笑，“想赚钱吗。”

        祝高兴眼前一亮，“那是肯定的。”

        关火眨眨眼，“虽然你还没进学校，但这个操作能力太适合我的小队了，聘你来打拟感游戏，赢就有奖金，玩不玩？”

        祝高兴：“那必须玩，给，这是我的号，随叫随到。”

        刚交换完，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被挡住了。

        这次是方厉行，脸色黑的要滴出墨汁来。

        他冷言冷语，“祝高兴，玩尽兴了？”

        关火一脸好奇，“这谁，你叔啊。”

        祝高兴叹气，“前男友，是老了点儿。”

        方厉行：“过来。”

        为了不起争端，低调离开，祝高兴无奈地跟关火道别，坐上了他的车。

        车上还有俩人，现在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祝高兴：“呃，你们好？”

        岑阙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问的很认真，“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舟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也跟着问，“你到底是谁？”

        祝高兴头更疼了，扯了扯嘴角，正要解释，就听方厉行说，“这些问题以后再问，先把正事办了。”

        祝高兴：“==，什么正事。”

        岑阙开口，“妈妈要见你。”

        祝高兴沉默半晌，“谁他妈？”

        岑阙嘴角抽了抽，“我们的妈。”

        说是突然得知祝高兴考了高分，还阴差阳错拿到了机械飞行考核资格，这可是北区贵公子们的消遣小比赛，突然混进来一个东区的贫民，还是引起了部分哗然。这让岑家女主人岑光华终于想起了那个被驱逐的儿子。

        岑阙接着说，“他们肯定想不到，你竟然还赢了。”

        祝高兴懒懒靠着，“这些该不会是你跟她说的吧。”

        岑阙冷哼，“我在妈妈面前提你干什么，我闲的？”

        祝高兴点头，“是挺闲，不好好准备高考，竟然时刻关注着你哥，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有点受宠若惊。”

        岑阙皱眉，“你别以为她见你是想把你接回家，也许就是和往年一样，跟其他人一起嘲讽你一下而已。”

        祝高兴惊讶道，“你们以前竟然还每年嘲讽我一次？这是什么风俗习惯吗？”

        岑阙扭头看向窗外，“我没参与。”

        方厉行插话，“你之前被欺压，原因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好好反省扣什么锅。”

        祝高兴挑眉，“什么原因？我还真不清楚，你说来听听。”

        方厉行冷笑，“你是真的想吵架？”

        祝高兴一脸淡定，“谁想跟你吵，我只想跟你当路人。”

        徐舟凑近，“路人？你们分手了？”

        方厉行语气恶劣，“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是你操心的事儿么？”

        岑阙看着祝高兴，“你终于跟他分手了。”

        方厉行：“小阙，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告诉你了。你哥确实在跟我谈恋爱，也闹了点脾气，情侣之间吵架都是正常的，你以后会懂的。”

        祝高兴：“离谱。”

        这个方厉行就好像被剧情钉在某个设定上，更像个粘上就甩不掉的□□，让人感到万分焦虑。

        有种鸡同鸭讲，怎么说都说不清的味儿。

        可能真得找找其他法子，难不成还真要跟他绑定到死？

        祝高兴闭上眼睛，硬是转了话题，“刚考完，累得很，今天要不我先回去，然后咱们过几天再见。”

        岑阙摇头，语气坚定，“今晚你必须回去，妈妈说让你准备准备，好好收拾打扮一下。”

        祝高兴无语，“以前也这程序？”

        岑阙奇怪的看他一眼，“一直都是。她说你经常蓬头垢面，身上还总带着你爸的穷酸味儿，看着心里不舒服。你忘了？”

        祝高兴撑着车窗，“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他带着一丝自然又不做作的悲伤，“刺痛我的话，为什么要记着呢。”

        方厉行又插了一句，“说你说的不对？你以前不就这样吗？现在也没好到哪去。”他态度非常恶劣，“身上全是烧焦的浓烟味儿，你是烤翅？那也卖不出去，咬起来硬的像块石头，硌牙。”

        祝高兴不搭理他。

        岑阙皱眉，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妈妈说的那些话在他们的家庭里是司空见惯最平常不过的，也许是自己习惯了，竟然没觉得出有问题。

        两个小时后。

        车停在了富人区的独栋小楼前。

        祝高兴和岑阙率先下了车，方厉行正要开口说他先把徐舟送回去，就看祝高兴已经抬脚往里走了，压根儿没跟自己说话的意思。

        他黑着脸，狠狠踩了油门。

        副座的徐舟：“你他妈开这么猛干什么！小两口吵架还往我这无辜人士身上撒火？！我命很重要的好吗？！”

        方厉行听到小两口，奇迹似的莫名冷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我们是在吵架？”

        徐舟惊魂未定，随口道，“难道不是？他不会真的提分手了吧？他要甩了你？”

        方厉行脸又黑了，“放你的屁！我方厉行什么时候被人甩过？！”

        他一踩油门直接一个漂移，掀起浓烟亚扁了一片草坪。

        徐舟：“我操尼玛的”

        岑家大宅门口亮着一排灯。

        有点刺眼睛。

        以前祝高兴被接回来的时候畏畏缩缩的，走路都显得笨拙尴尬，生怕弄脏了地面。现在一脸风轻云淡，还对门口的赤裸雕塑表现出了嫌弃。

        “这玩意儿好丑。”

        一看就是自己设计的房子，毫无审美能力，看得出来是想凹艺术逼格，但过于装逼了，哪哪都透着夸张。

        灯全亮着，房子旁的游泳池格外热闹，起码有二三十个人，全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泳衣，端着酒杯嘻嘻哈哈，格外眼熟的纨绔子弟做派。

        岑阙拉着他往后院绕，小声提醒，“咱们悄悄进，这样就不会被所有人盯着看了。”

        祝高兴看他一眼，“你回自己家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岑阙停顿了下，却没解释，“就，想低调一点。”

        祝高兴笑了笑，“这点你跟我像，我就喜欢低调，显得特别神秘有光华。”

        岑阙皱眉，“我就是不喜欢很多人看我，好像我是个猴子一样。”

        祝高兴安慰他，“就算你是猴儿，也是最帅的那只猴儿。”

        岑阙：“”

        穿过郁郁葱葱的园林才是别墅正门，小路多，门也多，这个家走起来也是又大又远，走半天还没走到地方，让人烦的不行。

        祝高兴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在温暖的床上睡一觉，他眉眼困倦，浑身都写满了“想睡，烦，累，懒得应付。”

        岑阙看着他，“今天你拿第一的画面我录下来了，给妈妈看看，说不定她觉得你有长进，就让你回家了，有了家族支持，你什么都能做的。”

        祝高兴揉了揉太阳穴，“咱聊点儿别的吧，你跟我说说你的梦想，语文老师肯定让你写过这个作文吧？”

        岑阙想了想，“进家里的公司，接手家族贸易，给妈妈分担很多又累又枯燥的活，应该会成为一名金融商业老板。”

        祝高兴：“原来你以后想当大老板？”

        岑阙皱眉，“是金融商业老板。”

        祝高兴：“行。我可不是，我跟你们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以后也没想着去什么公司，我就喜欢开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说不定哪天就碰上神仙了。”

        岑阙嘴角抽搐，“天上没有神仙。”

        祝高兴瞥他一眼，“你又没上去过，你怎么知道。”

        岑阙：“”

        岑家女主人岑光华的晚宴，来的人都盛装出席，不仅有自家的，连方厉行也邀请了。

        把徐舟送回去，他躲过方老爷子的眼线，开着车又跑了出来，以前这种破宴会他最烦参与，但是这次怎么着也得去。

        只是刚跑没多久就收到了方老爷子的短信，明明是文字，却在里面看到了无尽的怒火。

        「工厂被炸没几天，你不好好处理还往外面滚，养男人养上瘾了？给你脸就控制点分寸，惹怒我你的那些宝贝就全部处理，好自为之。」

        他把手机一摔，火气也更大了，直到大步走近岑家，看到不起眼角落里藏着的祝高兴，他情绪才平静了点。

        祝高兴没听岑阙的好好打扮，穿的还是那身考核时穿的飞行服，白色套装加马丁靴，还背着个大包。岑阙在旁边跟个小弟似的，肩上也背着个包，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

        虽然是在角落，这一身装备还是很扎眼，但两人自在得很，坐在餐桌前吃东西，面前高高的蛋糕塔挡了一半。

        方厉行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的怪异。

        向来以玩玩为目的，现在竟然觉得他妈的越看越顺眼。是祝高兴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他忍不住要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陈决拽了回去，“方少，老爷子现在正盯着你，别在这个场合有不妥举动，岑光华马上就下来了，她邀请你来就是想看看你和她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冲动，现在不是把私事搬到台面上的时候。”

        方厉行沉默着，把脚收了回去。

        岑阙确实像个小跟班，一直跟在祝高兴身后，不停问他关于飞行机操控的事，“初始技能重要吗？如果有的人选了攻击，有的人选了防守，那还怎么比？”

        祝高兴走到自取餐桌上拿着水往嘴里灌了几口，又端起一盘蛋糕开始吃，“初始技能是很重要，但要看怎么使用，有的有次数限制，有的没有。攻击和防守技能看起来互相克制，但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机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这也只在拟感游戏里有用处，如果实机操控，技能就全一样，打起来更爽。”

        岑阙继续问，“这种训练，真的是为了以后在天上打架做准备吗？”

        祝高兴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啊，法治社会，地上都打不了，还去天上呢？这只是一种游戏模式的内容，实践起来考的是稳定操作侦查还有心理素质，嗯应变能力也很重要。”

        岑阙踌躇了一会儿，“你是怎么学的？在哪学的？是离开家以后吗？”

        祝高兴想了想，“也没怎么学吧，就是脑子好，聪明。”他顿了顿，问的一脸认真，“你见过天才吗？”

        岑阙摇头，“没见过。”

        祝高兴指指自己，“我就是。”

        岑阙：“”

        祝高兴又指指他，“也许你就是下一个。”

        岑阙：“”

        别墅内的灯很亮，亮的有些刺眼。人也多，进来时因为尽量避着人群走，也都不熟，没被多少人注意到，只是避了半天还是没避开吵闹的。

        “啧，我说这是谁呢，差点没认出来。”穿着丝绸衬衫的男人摇摇曳曳的走过来，脖子上挂了好几条项链，扣子也没系，是刚才在外边泳池玩乐的岑放。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穿着中世纪的洛丽塔裙，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她上前一步，仰着头像公主一样，嗓音酥软，“好久不见啊，哥哥。”

        祝高兴后背直接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整个人差点从脚后跟抖到天灵盖。

        他缓了一会儿，“你们好。”

        这个男的应该就是原主同母异父的三弟？女孩应该是四妹？

        哎哟，天哪。

        祝高兴感觉自己的头都有点痛了，千万别再多出来一个什么，兄弟姐妹多真的很要命。

        岑灵突然过来抓祝高兴的手，“哥哥，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呀，怪怪的，像个工人。”

        祝高兴笑了笑，抽出手摸上她的头，一脸慈爱的把她精心做的欧洲公主烫头揉乱，说道，“工人服多帅啊，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套。”

        岑灵嘴角抽了抽，连退好几步退回到岑放身后，“不用了。我喜欢穿裙子。”

        岑放捋着自己专门梳成的油头恶狠狠的盯他，“我真没想到母亲还会让你回来，我还以为你被驱逐出去就永远进不来了，毕竟是个连岑姓都没有的废物。”

        这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炮灰。

        不分场合的攻击，还是很俗套的台词。

        岑阙皱眉，正要说什么就被祝高兴拦住，他一本正经的跟人讲道理，“周围全是你妈请的客人，我也是被请回来的，正式场合，所以别在这儿闹，都忍忍先，我反正待一会儿就走了，你俩可是要住很久的，惹你们的妈生气是会被打的吧？”

        岑放一肚子的话全被憋了回去，拉着岑灵就走。

        岑阙沉默了一会儿，“你以前都是任他们欺负的。”

        祝高兴：“怎么，你希望我跟以前一样？”

        岑阙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祝高兴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以后会习惯的。”

        岑阙安静了一会儿，皱着眉有点不舒服的问，“你看到方厉行没，他好像在身后。”

        祝高兴点头，“看到了，俩眼睛跟他妈探照灯似的。”

        岑阙看着他，“你现在去找他吗？今晚要住他家吗？很多人都在盯着你。”

        祝高兴：“放心，我不去，我现在好累，交流不动了。”

        吊灯闪烁。

        岑光华穿着礼服裙在众人目光中出现了，她站在旋转楼梯最高处，举止优雅的扶着栏杆往下走，她像女王一样享受万众瞩目的眼光，漫长的下楼梯被她一步一挪，摇摇晃晃的下完了。

        她娴熟的游走在各个客人之间，和他们都聊了两句，最后坐到了一个年轻男人旁边。

        长得确实美，五官很像混血，祝高兴跟她一点都不像。怪不得是唯一的外姓。

        这就是传说中一女泡了多个小鲜肉的富婆？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书中描写说她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真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保养的是真的好。

        关于她的剧情十分励志，年纪轻轻白手起家，二十岁就坐拥十多家外贸公司，很有生意头脑，手段也高明，就是在感情上比较渣。

        其他说的不多，祝高兴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同时谈了五个男朋友，互相还都知道对方存在，送车送表送钱，五个男友一个比一个长得好，还都是名牌学校的高材生，家里条件也都不差，却心甘情愿被岑光华当小白脸包着。

        祝高兴的父亲祝容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是个不太出名的演员，是最早被岑光华追到手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但是没多久就提出分手，还非要带着祝高兴离开。

        祝容没再做明星，但普通职业都有些困难，后来还染了病，没多久就死了。只留下祝高兴一个人，又被岑光华接了回去。

        因为性格问题，他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越来越差，还被围攻欺负。于是又被岑光华送到了东区，让他自生自灭。

        总觉得这个岑光华和方厉行的某些设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他眯了眯眼，又拿了块蛋糕接着吃。

        岑阙突然放下手机，碰碰他的胳膊，“妈妈让你现在过去。”

        祝高兴看了看那边儿的人物场景，轻轻叹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果然在地面上想躲也躲不过去。”

        岑阙问，“所以你才想躲天上？”

        祝高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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