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子:册册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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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转眼在乌梅寨也呆了半月有余。对寨子也摸了个熟悉:
乌梅山地处寒州,地广人稀,常年气候宜人,盛行西北风。山势险恶,这里没有亭台楼阁,有的是野草遍地,果蔬累累。
山下一条险路通向乌梅寨,左无邻右无里,闯过上山的五个通关路口就来到寨子正门,明晃晃木刻的三个大字“乌梅寨”,牌匾悬于正门8米高处,镶着金边,宣告着这座大山的主人的豪气。
正门进来分为两边,左侧是大片田地果地、傍着湖水坐落着的20余年历史的小学堂、祈福土地公庙,以及空旷的骑马场练功房。到了晚上,大家回归右侧的居住区——为首一排是接风招待客人的寨内旅馆,之后便是整齐的木质民房,多是20年前精工细活搭建出来的二层房屋,木雕大柱和精致窗户在无声诉说这里的生活节奏。
正中间便是寨主的院落;侧边为依兰闺阁,另一侧则是二寨主家的院落,依兰和依恩、尤离的屋子只隔了一片空地外加一道墙。
平日空地里小狗要是被放出来,撒欢似的打滚吠叫,院子就显得热络许多。
月季花绿油油的,花骨朵已经冒出来,依兰已经吩咐安载花儿一旦开了就摘下泡茶做香囊。
这日依兰一早来了寨子后边的小泉涧打坐。心如止水鉴常明,心如止水静无声。
“哟,依兰姐姐原来在这儿”。聒噪的小鸟出来捉虫了。
“依恩妹妹”
“姐姐在做什么呢,昨日寒风扎起,一夜未眠,没想到姐姐起的比我还早”。
依兰唇角微挑“依容姐姐昨日回夫君家,我以为依恩妹妹可以深眠了”。
“什么意思”依恩从背后逼近,一阵寒气吹来,溪上升起一股寒气。
“依恩妹妹耳朵没醒吗,我还要打坐,麻烦绕道。安载,送依恩妹妹回去”。
依恩本一股怒气却因最后一句话顿住在原地,真的是安载吗,哪个她难受时安慰她,没力气时背她的安载吗,好久没见到他了。
“依恩小姐,安载送你回房可好”
……真的是他,他出现了,面容仍是熟悉的样子,温柔里藏着疏远,淡漠中透着亲近,那张脸只有在依兰面前才会春风化雨,带上一些生气吧。
“安载,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她颤巍巍伸出左手搭上他的,莲步轻移靠向心上人。
“安载,送人便好,废话不必了”。
依恩握了握手,紧紧的指节泛出苍白颜色“依兰姐姐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水涵师傅教过一首诗姐姐可记得''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和妹妹比,我自然做不到明似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安载是我碗里的菜,早就说了不要肖想,其他人妹妹想要姐姐都给"。
依恩眉角轻扬,邪笑这道“可不是水涵师傅也能让与我?”
“放肆!”依兰站起身,拿起身边的茶杯扔向依恩,却被安载稳稳接住了。
“安载,你干嘛!”
“大小姐在打坐,不可动怒”
“你在跟我说话,你确定?”
“安载这就送依恩小姐回去,大小姐若是累了也回房准备用膳吧”。
“呵呵”依兰冷冷的笑,那笑声回响溪涧,“想走?还想护花,小双双,给我把安载扣住!”
专心心整理茶具的尤双双愣了愣,哆嗦道"是……是",脚部艰难的上前扣住了安载。
依兰眼里满是狠绝。
安载迎风而立,亦是淡漠无惧。
依兰上前拿起马鞭抽向他“撕拉”一声,过瘾的彻响山谷“我让你胳膊肘往外拐,谁才是你主子都记不住”。
正欲再来一鞭,惊愕无比的依恩回神制止“依兰姐姐,你在做什么”
“依恩,你可睁大眼看清楚了,我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下人,依兰姐姐说安载是下人?”
依兰卷起鞭子,蓄足力气出鞭,她就不信她力气小到安载挨了三鞭都不眨眼。
“住手!!”。
依兰朝安载背部挥下最后一鞭,斜起一边嘴角“怎么,依恩心疼了?刚刚不还在诉说相思之苦”
“我没有,姐姐听错了”依恩脸上两行清泪,无力的解释,挽着袖子要擦拭安载手臂的血渍。
“怎么,妹妹莫不是还想让安载受几鞭子,你越是对他上心,我就越是打他,哈哈哈哈”。
若不是刚刚安载避开了依恩的碰触,此时恐怕又挨上一鞭了,依恩不敢置信的瞪着眼“依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你吗”。
依兰扔了鞭子,调头往回走“小双双,安载现在残了,押他回去,不准给他用药,如果再有什么莺莺燕燕的来探视,抓来受我鞭子”。
“是……是”
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不可能,不可能的,安载你告诉我,依兰是不是怎么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载脚下不稳颠了颠,按着脖子道“依恩小姐莫担心,想来大小姐最近离了寨主夫人情绪不好,恕安载不能送依恩小姐回去了”
说罢径自朝前走去。
“安载,以前看在依兰待你不错份上我忍了,如今她这般癫狂,寨主可知道,是啊,知道了也管不了,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谢依恩小姐好意,安载在依兰小姐身边惯了”。
看着那末脆弱的身影消失,依恩咬紧牙关“尤册册,拿药给安载送去”
“依恩小姐,大,大小姐说……”
“没听到吗,不敢?”依恩上前一步,一巴掌甩上女孩的脸,血渍漫开。
周围人见了脚步皆往后缩。
“来人给我擦干净手”。
一个男孩上前擦干净依恩的手“把她给我丢到水里去!再愣着把你也丢下去”。
尤册册被丢进了冰冷的水里,奈何溪水太浅,徒劳沾湿了一片衣裳而已,依恩阴着眼道“上去踩她”。
“这,这,依恩小姐”
“没听到吗!”
啪的又是一巴掌。
“啊,啊!依恩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惨绝的叫声回荡在空幽山谷,溪流涨腻,鲜血流也。
……
依兰心情郁闷的背手走进溪边的竹林中“别跟上来”。
林子很高,抬头看向一片漩涡,这里再怎样也不是她的家,安载也不过是个两边倒没立场的人,无人倾诉,无人询问之愁难以言表,心下一片寂寥。
这时林子深处传来微弱的声响,依兰侧身藏进低矮的小竹子中,蹲下聆听。
“寨主,属下无能,没有查到夫人的下落”
“乌梅寨方圆十里内继续去查!”
“是!二寨主那边……”
“尤飞虎,先不管他,量他也没几天日子可以活了”
“寨主当真?”
“退下吧”
依兰听的太入神,奈何声音微笑,风声太大,被吹跑了大概,只残留夫人,二寨主这些字眼,不过最后一句她倒是听见了——没几天可以活了?指二寨主还是她娘。
她正奇怪寨主夫人回娘家怎么这么久呢,水涵师傅也曾说最近山下不太平,加之依容的奇怪对话,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出来吧”
依兰一个哆嗦没蹲稳摔了个狗吃屎。寨主大人的魁梧身形正在她上方。
“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依兰到了寨主面前纵使再撒娇耍脾气关键时候也鄢了。
“兰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今天起太早了过来散步”,快速爬起,对爹爹一阵嬉笑“爹,你也很早啊”。
“不早了,还没用膳吧,爹爹看你最近口味变清淡,让人做了芙蓉汤”。
“我最爱芙蓉汤了”。
寨主看着自个儿闺女宠溺的笑“兰儿,前些日子爹爹说的话可还记着,寻个兰儿自己看的上的人家,若是没有,爹爹可就直接做主让你一辈子陪着爹爹了”。
“诶诶,爹,娘还没回来呢,你做主不算,娘得同意了才算”。
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可以搪塞一阵子了。
“兰儿长大了……”寨主大人叹了一声,牵着女儿的手往外走“爹爹知道你心仪水涵师傅,你就当水涵师傅是个出家人,断了念头,爹爹不要求家财万贯,五大三粗,就算安载那样的爹也点头”。
“爹,当真!?你这是把兰儿往火炕里送呢”
“哈哈哈,还是兰儿最会逗爹”。
殊不知,受伤的安载不放心依兰,刚离开院落进入林子,将方才对话听了个清楚,靠在竹子上,双手垂落,空空如也“兰儿,都说你变了,我不信你都忘了……”。
用完早膳,依兰去了湖边学堂,准备向水涵师傅请教几件事情。没成想刚进院子,门外就慌慌张张的跑进几个女孩,喊着“糟了,糟了,水涵师傅没能将册册救过来,死人了!”
依兰心下一疙瘩,册册不是依恩身边的人吗,怎么好好的就死了?想起今早用膳依恩没来方觉有蹊跷。
又走了几步,一个穿着深色衣袍的阿姨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见了依兰弯腰问号“依兰小姐早”。
“早”
接着慌忙快速离去。后面接连跟上三三两两的男人和老婆婆,都是心不在焉的打个招呼走过去了。
难得依兰甩了安载几鞭后心情不错,出了什么玄蛾子惊动上上下下这么多寨民。
看来与叫册册的孩子关联颇多。也是,一个就几百户人家的寨子,与世无争,安安稳稳,一旦出了事,都是大事,大大的事。
寻思着,依兰跟着转身回了寨主院落正厅,看看究竟去,看是讨说法还是商量后事。
正厅聚集上下半个寨子的人,密密麻麻,有人见了依兰主动让开道路。
远远就传来“二寨主,册册是跟着依恩小姐出事的,多少让依恩小姐出来说说话啊,寨主,你可要主持公道啊,我们册册,册册……”。
依兰并未上前,站在人群背后。此时众人关注点都在册册家人,无人留意他这个大小姐。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手撑下巴:有意思了,倒要看看这里有没有法律这东西,寨民也是民,寨主爹爹会怎么处理会直接决定乌梅寨还能存在多久,她也好在穿回去之前想好退路。
大厅正上座坐着寨主大人,那位魁梧身形代表着寨子里绝对权威的人只要往那一坐就稳住了局势,再生气的人也不敢妄自唐突。左边二寨主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神色冰冷,而二寨主夫人同样表情坐在下方。上位下站着一排5人册册家属,再往下就是依兰借以遁形的黑压压人群,众人自动保持三米开外距离观望。
此番寨主大人众目睽睽之下若不给个服众的说法恐怕难以稳住寨主之位了。
“枫叔,您怎么亲自来了,册册的事我自会查清楚给个交代的”。依兰没想到她爹爹一脸和睦第一句话是对老者说。
“我是老骨头了,一向无风无浪的乌梅寨居然让我等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飞雷,你给我个解释,这是当初乌梅寨安寨落营的交代吗,当初立寨说的同享福,共担难,如何让我册册这么没了。二寨主,问问你的好女儿啊”。老人憋着一口气说了一段,只见二寨主脸都黑了,气不出一声。
大家都在等寨主如何表态。
“好,枫树,我这已经去请依恩了,今早依恩身体抱恙早膳也未用,此番事出突然,枫叔,坐”。
几个喽啰忙搬来5把红木大椅,寨主亲自扶老人坐下。即使如此,老人还是情绪激动,四肢颤抖。
“顾娘,依恩可是在路上了”寨主问,动作利落的归位,衣摆甩动的弧度表达出果决的态度。
“来了。枫叔,依恩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册册从小和她一起玩,大家有目共睹的”。
话到这,依恩身形缓慢的从后堂出来,左边被人搀扶着,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那样子看起来真像是大病未愈。
依兰扬了扬唇,笑的嗜血。
人群哄乱起来,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无非两种说法,册册自己出事(怪兽灵异论),或者依恩做的。目前前者说法占上风。
依兰摇头,这还是个崇尚神明灵异的地方,前一会溪涧边上册册还好好的,不是依恩干的还有谁。
“寨主,依恩来迟还请责罚”。
“依恩身体抱恙,来人,上椅”。很有趣,大家坐着把话说开的意思?人都死了。
“依恩,册册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去找你,这才一会怎么就出事了,你跟大姨说清楚”册册母亲见自家丈夫仍在情绪中,忍不住质问。
“大姨,册册的事,我也很伤心,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小甫,双双他们”。
一语惊起千层浪,人群中的小甫被众人推了出来,小男孩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在打转“寨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嘭的一声他跪了下去。
依恩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顾娘掐了她一下,她才又低了头神色黯然。
“胡闹!”叫枫叔的老人大吼一声,那样子是要把老命豁出去了“个个说不知道,早上依恩可有见着册册,和册册在一起”。
堂上两位寨主正襟肃然,依恩和母亲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是”。
“出事的时候你在干嘛”。
众人都洗耳聆听,恨不得马上听到答案,奈何依恩犹豫了很久才说“我和册册待了一会,去后山溪涧散步,遇到了依兰姐姐,我们吵了起来,然后,然后依兰姐姐还打了安载,我很伤心,后来就走了,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不信可以问依兰姐姐”
此话一出,寨主敛了眉,顾娘牵起女儿的手,握住。
众人哗然,皆是不敢置信。依兰慢慢走出人群“依恩妹妹,此话怎讲,我们何来吵架,安载不听话我教训了他,你可敢回答我,在溪涧边,是我先离开还是你先离开”。
“依兰姐姐,大家都知道我从小喜欢安载,不忍看你打他,我便先离开了”。
“呵”依兰背脊发凉,这人啊,咬起人来不分自己是狗是猫的,岂止睁眼说话。
顾娘一脸担忧的问“兰儿,是真的吗”。
依兰看着爹爹微微一笑“哦?那依恩姐姐走了,册册为何没与你一起走,何时我和册册竟这么亲近了”。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寨主大人终于发话了“兰儿,你可是打了安载?”
“爹爹,安载是我的人,小打小闹怎么了,我可没让他惨死,这就让人给你请过来”。
立刻有人撒腿跑开去请安载了。
大厅一时安静起来,册册父亲穿着农耕衣服站起来大声问“寨主,我尤莱就问,这凶手不管是谁,若是找出来,该如何处置!”
“莱弟不必担心,你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当年你投挥于我,跟着飞雷这么多年,若是找出来,按乌梅寨律法,男子废除经脉趋出乌梅寨,女子……趋出乌梅寨”。
“好,就等寨主这句话!无论依兰小姐还是依恩小姐都不能逃脱小女惨死的后果”。
众人听了都安静下来,气氛到达脆弱的时刻,随时都有可能向一边倒去。众人墙头草,风吹草动。
片刻,安载到来,约莫有人去请时他已经在路上了。“安载来迟了”。
寨主冷声问“安载,你身上可有依兰打的伤”。语气中的严肃让人胆寒。
安载只是低了头道“寨主可以看我的背”。
依兰看了眼胜券在握的依恩,亲自上前撩起安载的后背衣料大声道“我说我打了安载,这就是伤,安载,你可觉得我打你是无理取闹?”
“安载的确是冲撞了大小姐,的确…该打”。
寨主满意的摸了摸胡渣。
依恩全然盯着安载,等着后话。安载收了口,只字不再提。
册册父亲上前问“你可看到册册如何出事的,快快道来”
“莱叔,大小姐走了之后我被送回屋子,依恩小姐和册册之后在溪涧的事安载并未看到”。
尤莱肩膀一抖,不可置信的看向依恩,而后转向乱了分寸的顾娘,和正襟危坐的二寨主。“寨主,请做个公道”。
寨主毕竟是寨主,不作定论“飞虎,此事你怎么看”。
却不想一言不发的二寨主大声呵斥道“依恩!何故说谎!”。
依恩仍未从惊慌愕然中清醒,颤着唇说不出话。她以为,她以为安载受了依兰的鞭子,心里定是恨极了她,一定会站在她这边,怎想,那个骄傲的人居然可以不要尊严还是站在依兰那边!不可忍!
“安载毕竟是依兰姐姐的人,自然帮着依兰,小甫刚刚可是说了我先离开的”
“依恩妹妹,你莫不是傻了,册册是你的人,你离开了她还留下作甚,如何还在我这出事?”
“你……我不放心安载,才让她留下”。依恩嗫嚅着说,此时顾娘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大有安载再说错一句话就活吞了他的架势。
可别忘了,比起依恩,依兰是乌梅寨大小姐,寨主挥了挥手“各执一词不是办法,早上在场的人都请过来”。
他这是相信自己女儿了,依兰微微笑,拍了拍安载的手背,以示鼓励,好样别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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