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引子：幻境

这日，依兰提着竹篓子在河边钓鱼。

        等了一上午水面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响动。正困的想打盹，鱼杆猛地被扯进水中，打了几个滚倒插在水面上。

        扑通一声，咕噜噜的响起来。

        依兰一开始以为是什么鸟兽再叫，几秒后才睁开眼，在鱼竿即将被扯进河中心之前跑下水捞了起来。

        “你奶奶的啊，我吊了一早上你不上钩，现在鱼饵都化了哪只笨鱼自己咬鱼钩的”。

        鱼竿摸起来湿湿滑滑的，依兰使了大劲提起来，是条大鱼！

        白肚皮，嘴巴可怜的被勾住。依兰将鱼连杆丢在草地上。

        眼睁睁看着那条鱼激烈的挣扎滚动，翻了几个肚皮，最后睁着大眼睛，大嘴巴，呼吸慢慢减弱。

        不知为什么，眼见那条鱼就要死了，依兰上前摘下鱼钩，脚下一踢将大鱼踢回了河里。

        “哎哟”脚底打了个滑，摔了一跤。

        “好玩吗”

        依兰爬起来转身去看声音的方向，却只感到风从指尖吹过，拂过脸颊眼睑，什么也没看见。

        广阔的草地上一望无际，哪有什么人“又幻听了，最近噩梦缠身不可杀生，大鱼，你没死吧，回去找妈妈吧”。

        “看来你终于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了”

        “谁！”

        她的尖声回荡在平面上，不曾反弹，荡漾开来，迟迟不见调侃的声音主人。

        “雪儿”

        她心下一愣，心跳突然不受控制起来，脑海里回想起火灾时遇到的那个不露面男子，还有梦里的人物。

        "想见我为何不出来"

        “雪儿”从天而降一个白衣男子，铜色面具在依兰面前十分显眼。

        “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雪儿可是记起我了”男子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径直捏起她的小脸“还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男子突然咧开嘴，低头擒住她的唇。炽烈的交缠起来。

        依兰化为刚刚脱离河水挣扎求存的大鱼，拼命挣扎。

        “雪儿，我来，时间不多”

        “你你！你是谁啊”

        男人冷冽了眼睛，将她按在怀里，寒声道“你可是完全忘了我了？”。

        男人拉着她的手便走，抓得很牢，走的却很慢。

        慢到似乎在等什么似的。到了，接近一颗山楂树样子的大树。

        男人将她推到树干上，看着她，慢慢，慢慢的摘下眼上的面具“是我”。

        “啊！”

        那一刻依兰不知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男人，太好看了，比目前为止她认为最帅的紫衿还要好看！为何要带着面具？

        “你是……”

        话没出口，男子食指按住她的唇，呆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磨戳着柔嫩肌肤“不要说话，我们就安静的呆一会，不会太久”。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的表情僵硬下去，缓缓的，缓缓的周遭的色调随之暗淡下去，他轻声道“你最爱的人”。

        她不信！然而内心的平静和稳定在暗示他一定是个不一般的男子，一定是跟她有过交集的人。此刻，她突然恨透了自己没有记忆的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

        依兰顿悟他很可能是梦里的艾伯，她只记得小时候的艾伯，所以对眼前这个人感到陌生。

        “我不是雪儿，我是依兰。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依兰笃定的说。

        大概率她和雪儿也长得及其相像吧？反正，反正依兰心里愈加笃定，她的一切都基于现在，现在最重要，而不是过去，她一直一直都叫依兰，什么臭雪儿，有证据就拿出证据来。

        男子低头看了她一眼，慢慢的带上面具，看着远处道“你现在可好？我们就只能在幻境里相见”。

        “艾伯，我现在过得很好，什么都不记得”

        男子听到名字，忽的低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她被她眼里的危险气息吓到，颤抖着嗓子问“我猜你是艾伯，是吗”。

        “呵呵”男人抬头冷笑一声“到头来，你把我记成了他？艾伯死了。我杀了他。”

        依兰握了握手“那你是谁？”。

        男人捏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我在想，如果我们互换，换作你记得我，我不记得你，会怎样？”

        “不会。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你。也许是我渴望不曾认识你，为了活下去”若是依兰，答案很肯定，一定不会选择忘记，因为这是自找麻烦，推迟承担痛苦的愚蠢选择。但她身体里的这个依兰就未必了。她居然害怕自己。

        “你！”男人厉喝一声，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脑袋“你口口声声说我薄情，你又如何。你已经报仇了，我已经死了。你又如何忘记杀了我这件事？现在可好”。

        “所以，到底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人眼里寒意满满。依兰正想说不好意思，你的话真实性有待验证，而且你每次都出现得太突然，需要搞清情况之类。

        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再次低头将她吻住，就着大树干，将她吻得死死的，从一开始唇瓣交缠，到后来的横冲直撞，依兰被吻得充满屈辱感，却没有能力反抗。

        话没说出口，依兰觉得舌尖一麻，男人含住她的舌根，涌上一股苦意，他的眼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转瞬间，依兰再次失去了知觉。

        …………

        依兰醒来的时候睡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微微呢喃着睁眼，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映入眼帘。

        “安载，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一把抓住安载凑近的雪白手腕，感到安定许多。

        “前日，我看到兰儿晕倒在河边，便将你背回来一直到现在才醒”他淡淡的说来。

        “我问你，你遇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我杀过人吗”依兰有些迷糊不清醒，像在自言自语，之后转向安载，眼里的嚣张跋扈暗淡了下去，转而柔和平静的询问。

        “那之前的事安载并不知晓，安载只知道照顾好大小姐是我的分内之事，就足矣”

        “唉！我真是脑残了才来问你！哎哟我脑袋痛”依兰坐了起来，一把扶住生疼的太阳穴。她舔了舔嘴唇，感觉唇瓣有些麻，想起幻境中的画面，一路脸红到了脖子根，傻呆呆摸着唇瓣出神。

        安载看着这一幕也不急，幽静的眼底深不见底，待到依兰回过神才将衣物递过帮她更衣。

        依兰衣服系到一半时，突然转身，斜着眼说“你过来。”是不是做梦，拿安载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谁敢在梦里真的啃她嘴巴吗，分不清真假。

        她一把扣住安载的脖子，踮起脚凑上前，贴着他的身子覆上他的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等再回过神来，依兰已经一只手伸进安载的胸口，而她的亵衣也因为动作幅度大而滑下，她睁开眼，看着眼底平静的安载，片刻后吼道“不准推开我！”。

        将安载推到至床垫，趴着尽情的吻他，就像一只许久未进食的野兽一般毫不优雅，毫不顾忌氛围与姿势。

        等她啃食足了，半坐起身，横跨在安载腰上，用食指揉了揉他的唇“疼吗”。

        安载摇头“不疼”。

        依兰无奈的摇摇头，起身下床，任亵衣滑落，背对着安载走向梳妆台。

        尚躺在床上的男人侧脸透过梳妆台镜子的折射对她的身子一览无余。不过，他每日见惯了却不曾碰过，包括刚刚，他也没有任何主动接触她肌肤的动作。

        依兰同样从镜子里看到他的神情“安载，你该不是被阉了后才送上山的吧！”。她转过身，踱步到他身边，左手一巴掌给到他右脸颊，不是很用力却很响“我知道我很不女人，你不会配合我一下吗”。

        “安载不敢”

        “不敢什么！？刚刚不敢反抗我，还是不敢抱我”依兰觉得他此刻置身事外的样子非常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女生魅力。好歹，他应该脸红一下！

        “安载帮大小姐穿好衣物便是，安载自知不是大小姐心里有分量的人所以不会妄自菲薄。兰儿如何舒服便如何做吧”。

        “当真？”依兰心里的怒火再添三分，她连亲一个人表示友好的事都会变成坏心肠，对于安载，不论她做什么都像在骄横无理！“那你过来，抱我，换你来！”

        安载错愕的看着她，有片刻迟疑。

        “你没听到吗！”依兰大吼一声！“我这么做是欺负你，那换你来会怎样，我就不信你不是个人了，你个目光短浅的奴才！”

        安载起身，捡起地上的亵衣，不动声色的帮她披上。然后对着她的眼睛，确定她的神色后，才搂上依兰纤细的腰身，低头触上她的唇。

        依兰呆滞了一会，张开嘴，并没有过多动作。

        好在，安载这厮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跟着进入，缓缓的吻着她，手臂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依兰感到腰身快被揉碎，呜的发出呜咽声，却没有任何回馈。安载直接端起她的腰将她放在桌子上，侧头俯身停在她的脖颈旁边“兰儿可满意”。

        依兰此时气息浑浊，只得靠着他的肩膀，死死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兰儿还有何吩咐？”他摆正脑袋，对视着她的眼睛，转而眼神停留在她的唇上，殷红而湿润嘟起的唇。

        “帮我更衣”。依兰有些意外，她的感觉和幻境里被按住啃一番的感觉不一样，安载这么一番试验后她更加清楚面具男说的是谎话。接吻这件事她比较喜欢和安载来。

        想到这她瞅了一眼帮她穿衣面不改色的安载，伸出脑袋偷偷吻了他的唇“还不错，我会重重有赏！近来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只要说出来我都尽量给你弄来”

        安载指尖停顿，下一秒不露声色的帮她系好腰带，挂好香囊。“安载近来并无所需”

        “你再好好想想，本小姐这么大方的时候可不多。”

        依兰小碎步快速走出房间，一边按住自己跳动不规律的心脏，一边摇摇头甩开安载往湖边去散步了，逃之夭夭。

        总归，她连幻境里的男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有过深仇大恨，但都与依兰无关，却也相关。她要面对来自过去的侵蚀，不能再抗拒和逃避。彻底面对后才能获得自由！对，为自由！

        没成想安载还是在几米开外跟了过来。她只好溜去寨主那看望老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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