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训练

“呜呜呜……”
  隔天，清晨的时候，训练营里响起嘹亮的号角声。
  紧接着里恩斯他们就被叫醒，要求他们尽快到广场上，也就是昨晚的地点集合。
  里恩斯已经习惯使用副本来代替睡觉，因为只要进入副本，他外面的身体就会进入深层睡眠的状态。
  在那种状态下，身体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所以里恩斯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并没有困顿的感觉。
  来到广场集合后，里恩斯发现广场上聚集的人比昨晚要多很多，这还不包括守卫。
  里恩斯粗略的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上百人，这也是不计算守卫的结果。
  【所以，参加训练营的并不只有他们这一批奴隶？】
  里恩斯在心里暗暗想道。
  此时，天色微明，晨雾蒙蒙。
  广场上的众人有的结伴，有的独身，分散在广场各处，但又相互距离不远，看起来仍是一个整体。
  这让里恩斯想起了自己前世上学时的经历。
  上体育课的时候，相熟的人会结伴在一起，不合群的人也会自己一个人呆在某处。
  但所有人的分布又限制在一定的范围，让人能一眼看出这是一个班的。
  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还是出于趋利避害的考量。
  人们总是喜欢和自己具备共同点的人站在一起，因为那样可以减少自己被伤害的可能。
  这就像是一种奇特的卡牌对战游戏。
  因为我们都拥有同一张牌，所以我们无法用这张牌伤害到彼此。
  里恩斯自认是比较合群的，所以他是和舍友们站在一起。
  在人到齐之后，很快教官也来了，他似乎很喜欢在最后出场，昨晚也是如此。
  “这是你们第一天训练，所以我原谅你们耽搁了一点时间的行为。”
  “但从今天开始，只要听到号角声，你们就必须尽快赶到广场，完成训练项目。”
  “现在，立刻，所有人排好队，然后围着广场跑起来，我没喊停之前，就不能停止脚步。”
  教官大声喊着响亮的话语，中气十足，带着很严肃的语气。
  集合在广场上的众人也应声排好简单的队伍，然后开始绕着广场，快步跑起来。
  里恩斯的身影参杂在人群之中，跟随着大部队一起快跑。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跟不上队伍的步伐了。
  无论是身体年龄，还是瘦弱的身体，里恩斯在队伍中是处于较为弱势的一类。
  虽然可能大家都是奴隶，都有过长时间饥饿以及挨打受伤的经历。
  但众人的力量和体力之间依旧存在着很大的波动曲线。
  因此，里恩斯在跟着队伍跑了没多长距离就有些受不了了。
  体力的限制让他不得不放慢步伐，
  慢慢地，里恩斯的身影就从队伍的中间，出现在了后方。
  不过，跑不了的也不只有里恩斯，所以他的身影不算太明显。
  “啪”
  这个声音里恩斯很熟悉，是鞭子鞭打身体的响声。
  还在奴隶交易所的时候，里恩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响声。
  有时是击打他人的，有时则是自己的。
  接着，又一个声音也会响起。
  “啊……”
  这个被鞭打者的惨叫声。
  里恩斯循声向着后面望去，果然是一个人被鞭子击打后倒地的身影。
  而鞭打者则是教官，手持鞭子的他一边鞭打倒地者，一边从口中吐出简短的语句。
  “慢了。”
  “快起来。”
  “接着跑。”
  里恩斯想起了昨晚教官说的“严格且残酷的训练”，严格还没完全体现出来，但这残酷，里恩斯算是见到了。
  这就是物理版的“落后就要挨打”吗？里恩斯有些苦笑地想道。
  然后调动起身体的潜能，强迫双腿加快速度，迈开更大的步伐。
  随着时间推移，跑步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里恩斯能逐渐感觉到呼吸越发困难，喉咙彷佛正在被炭火灼烧着，甚至于眼前的视线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鞭打的声音从后面慢慢接近，里恩斯能够听到那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
  “啪”
  这一次不是别人的，而是结结实实鞭打在了他身上。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被打后的里恩斯只是发出了准备好的有些嘶哑的惨叫声，没有因此倒地。
  惨叫声是为了满足施暴者暴虐的心理，这样可能可以让他少受点苦。
  这是里恩斯这段奴隶经历的经验之一。
  因为被击打，所以里恩斯的步伐有些紊乱了，但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加快了点速度，继续跟上前方的队伍。
  在这种不断承受痛苦，彷佛每时每刻都在向着死亡的过程中，对于时间的感官是非常漫长的。
  里恩斯不知过了多久，粗重的呼吸声也掩盖了对于外界声音的感知。
  他只能看到前面有人影在跑，而自己只需要跟着。
  渐渐地，前面的人影开始慢了，好像停了？
  里恩斯也停了下来，那一刻如同放下重负，他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

  汗水滴落地面，或是顺着脸庞流入张开的嘴巴，让舌头去品尝这辛苦得来的咸味。
  “呼呼……”
  这是里恩斯此刻大脑中唯一响起的声音，是他急促且粗重的呼吸声。
  慢慢地，他的呼吸开始平复，眼前的地面也不再模糊，外界的信息重新与他建立起联系。
  他环顾四周，周围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很多人都与他一样，身体和地面亲密的接触着，就像是在想着如何把身上的疲劳分享给大地。
  此外还有一些低沉的哀嚎，那是落在后面被教官或其他守卫鞭打后，倒在地上的伤员。
  里恩斯想起自己好像也受到了四次鞭击。
  只是身上那种彷佛超过承受极限的疲惫感，让他暂时忽略了后背的疼痛。
  ……
  清晨的极限跑步训练之后，是早饭时间，同时也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里恩斯拿着领到的一些面包和水，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
  之前跑步训练的后遗症延续到了现在，身体的疲惫、肌肉的酸痛以及后背伤口的刺痛都让他有些没有胃口。
  但里恩斯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下去。
  不吃东西就不能很好的恢复体力，没有足够的体力，他甚至连强逼身体激发潜能的能力都没有。
  里恩斯感觉自己真的变强了，不是身体能力的那种变强，而是心性上的强大。
  他对痛苦的承受力变高了，这或许是源于小里恩斯记忆带来的改变。
  小里恩斯这短短十四年的人生，经历过的苦很多，多到很多事情在他看来都不算是苦。
  被打算什么？在孤儿院时，因为孤僻不合群，他也被其他孤儿欺负过、群殴过。
  挨饿算什么？孤儿院的护工经常忘记或者故意不给孩子们食物，挨饿在他的记忆中是一种日常。
  疲惫算什么？离开孤儿院打零工的时候，为了完成更多的工作以获得能够温饱的金钱，他拼了命地强迫自己的身体不断工作。
  苦难不值得被歌颂，因为它是他人强压给自己的。
  能够在苦难中升华的意志和能力，才是值得我们去追寻的。
  吃完后，里恩斯在广场上找了个不会被其他人打扰的地方，躺了下去。
  他准备进入副本让身体处于深层睡眠的状态，那样身体的恢复速度应该会加快很多。
  当然，里恩斯会计算时间的，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他不可能让那些守卫来叫醒他。
  那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从而导致身体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些伤口。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新一轮的训练又开始了。
  这次的训练是移木。
  训练很简单，就是把一根根粗大的木头搬到指定地点，然后再搬回来，不间断来回。
  这次训练，里恩斯又挨打了，而且被打的次数要比之前跑步的时候多。
  因为力量不够，他搬木头的速度不够，每次都不得不在中途停下，然后再搬起来。
  而只要他一停下，站在一旁监察的守卫就会过来鞭打他。
  最后，里恩斯和部分人没有完成指定的搬运次数，因此被鞭打得很惨。
  这次哪怕里恩斯感觉再累，也无法忽视身上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
  又到了休息时间，里恩斯已经懒得换位置了，他直接在原地进入副本休息。
  这里的原地，指的是里恩斯刚才因为没完成训练指标，而被守卫拉到一旁鞭打的位置。
  那地上还沾着里恩斯的汗水和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嗯，还有因为痛苦流出的眼泪。
  接下来，
  冲刺短跑训练，挨打，休息。
  举重训练，挨打，休息。
  以上，就是里恩斯今天上午经历的全部训练过程。
  对了，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有一位受罚者受不了持续的被鞭打，趁着一旁的守卫没注意把他撞倒，然后发疯般想要逃出广场，逃出训练营。
  是真的很像发疯了。
  里恩斯能看到他脸上被泪水、鼻涕以及地上的泥土弄得很奇怪的五官，和那手脚并用，拼了命想要跑起来的身形结合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个异种。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逃出训练营，甚至都没迈出广场的范围。
  教官一剑把他杀了，明明还处在广场另一边的教官以极快的冲刺速度赶到了他的身旁。
  然后拔出长剑，用很快的速度划过他的颈部。
  实际上，里恩斯并没有看清教官的动作，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了。
  他只看教官甩开长剑上的血，然后用抹布擦拭长剑。
  而那个人则是重重地倒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捂着喉咙处的伤口。
  但鲜血却是止不住地流向体外，最后喷出，在地上形成了血泊。
  尸体最后是那位被撞倒的守卫搬走的，地上的鲜血也是他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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