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大夏国，千落峰！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一名发须花白的老者盘膝而坐，身材瘦弱却仙风道骨，周身散发着迫人的灵气。

        在老者的面前，站着一名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男子剑眉星目，皮肤白净，一双漆黑深邃的瞳孔仿佛能洞穿人心。

        男子很帅，比起某国的偶像明星丝毫不差，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过如此。

        “老东西，我今天可没有偷懒，你又想怎么打我？”

        此时的林羽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抱胸靠在一颗大树旁，目光斜瞥着这名闭目养神的老者，鼻孔传出一声轻哼。

        对这位本该是他师父的老者，林羽没有半分尊敬。

        “林羽，今天师父不打你，打不动了，今天叫你来，是放你下山！”

        老者缓缓睁开双目，浑浊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不知是对林羽的不舍，还是对这人世间的不舍。

        听到下山两个字，吊儿郎当的林羽瞬间眼睛一亮，站直身体，难以置信的看着老者。

        “老头子，你真的愿意放我下山？”

        言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林羽心跳加速，十年了，整整十年，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与世隔绝的鬼地方了。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为师知道你会高兴，但却想不到你会这么高兴，连一点不舍也没有吗？为师教了你十年，下山之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为师说？”

        当初将这个小男孩弄上山的时候，老者就曾对他许诺，只要他老老实实跟着自己修行十年，十年之后便会放他离去。

        如今，十年已过，而自己也大限将至，好在自己这一身修为，终于有人传承了。

        当初第一眼，他就知道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十年光阴，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没有，你是教了我十年，但是你也打了我十年，而且别忘了，当初我要回家，你是怎么把我关在山上的，我不对付你已经很尊敬你了，咱们扯平了！”

        回应老者的是林羽那冷漠的话语，林羽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不舍，反而非常兴奋，即将下山的兴奋。

        其实不是他不想对付老者，而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修行，都打不过这老东西，不然他早就下山了。

        “是啊，咱们扯平了！”

        老者望向天边的夕阳，轻轻叹息一声。

        “噗嗤！”

        就在林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殷红的鲜血从老者口中吐出，老者瞬间脸色苍白。

        “老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羽身体一顿，缓缓来到老者身旁，一只手将其扶起。

        “林羽，我马上要死了！”

        微风拂过，老者的眼神越来越浑浊，紧紧的握着林羽的手。

        “假……假的吧，又在耍我？昨天我烤的野兔子你一个人全吃了，连个兔腿都不给我留，你现在跟我说你要死了？”

        林羽既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毕竟老者不是第一次耍他了。

        “在下山之前，我有三样东西交给你！”

        老者没有辩解，伸出颤抖的手掌将一旁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三样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的古钟，一枚戒指，一张相片。

        东皇钟，上古神器，可大可小，可吞噬诸天万物，五行之中，无物不吞。

        纳戒，一个空间储存器。

        至于那张相片，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林羽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只感觉很可爱。

        “背面有她的名字，替为师找到她，照顾她！”

        话音刚落，老者那紧握林羽的手掌终是松开，垂落在地，眼睛闭上，再无半点生机。

        “老家伙，别闹，你赢了还不行吗，赶紧起来吧，大不了我过几天回来看你，老家伙……老家伙………师父……”

        老人走了，当了他十年的徒弟，林羽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以老家伙相称，而现在他终于叫出了一声师父，可惜老者永远也听不到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林羽心中对老者所有的怨恨在此刻烟消云散。

        看着老者尚有余温的身体，林羽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哇，小朋友，不得了啊，你有一道灵光从天灵盖飞出来你知道吗？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简直是百年一见的修道奇才，跟老夫走吧，老夫带你仙之巅，傲世间！”

        “我不要，我爸爸妈妈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而且老爷爷，你身上好赃啊！”

        “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软的不行来硬的，小林羽就这么被老者虏上了山，每次小林羽只要哭着想回家，都会遭来老者的一顿毒打。

        不过每次打完，老者也会认真给他敷药。

        随即年纪的长大，林羽干脆不哭了，每次想要偷偷逃跑，也都会被老者抓回来一顿打。

        起初林羽只是天天在山上干一些砍柴挑水的体力活，后来老者才教他仙法道术，每次干活或者修炼偷懒，还是会被打。

        可以说林羽的童年就是在老者的毒打中度过，然后就是泡在药缸里。

        知道逃跑行不通的林羽便想依靠硬实力打败老者，正大光明的离开，所以他练起武来非常刻苦。

        他的天赋很好，加上刻苦的修炼，武艺，道术，阵法，炼药无一不通，只可惜无论他进步有多快，始终无法超越老者。

        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

        林羽在千洛峰找了个风水还算不错的地方，将老者下葬，至于碑文上，刻着：林羽师父无名老头之墓，牛鬼蛇神不可上前打扰！

        望着眼前被自己立好的墓碑，林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有孤寂，有不舍，还有对命运的嘲弄。

        林羽将手中酒壶的酒喝掉一半，另一半倒在墓前，喃喃道：“老家伙，这次不是我要走，而是你先走的，你一路珍重，以后我就不回来看你了！”

        心里又加了一句：看了只会徒增悲伤！

        将包袱背起，林羽转过身，撇着脑袋，露出那俊美的侧颜轮廓，说道：“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你都已经成鬼了，就不要再把我抓回来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会记得的，告辞！”

        话音刚落，林羽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在连绵不绝的峰峦间闪烁，其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肉眼捕捉，超越了人类极限。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大白天见鬼了，这特么不科学！

        这是一个道者凋零的现代，科学替代了一切，一切违反常规的事物，皆不科学。

        然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被称作为道者，何为道者？

        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修道之人，可谓道者，只不过道者，万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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