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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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尤麦都心烦气躁,最后一节晚修开始了20分钟,她从书包暗格里掏出手机,不动声色地揣到裤兜里,又继续翻找烟盒,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她暗骂一声,随手拿了桌上的一只普通铅笔。伸腿跨过身旁空着的椅子。
冷烬从第二节课间就没回来。
她跟看班老师扯了个谎,说自己要去厕所。
看班老师没在意,挥挥手让她去了。
尤麦步履匆匆走向天台,口袋里的手机在途中开了机,她三步并两步跨完了阶梯,用力踹了一脚门。
门后的冷烬早早听见脚步声,不紧不慢闪身到旁边的小空间里。
他旁边的女生紧跟着他,“为什么……”要到这个小地方?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猛地撞开发出一声巨响,女生吓得浑身一颤,伸手拽住冷烬的衣角。
他厌恶地盯着下摆,那女生颤颤收手,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要躲起来?”
冷烬靠在墙上,“别说话。”
“杨女士,解释下,这个时候塞两个人给我是什么意思?”
冷烬掏烟的动作突然顿住,他把取出来半截的烟塞回去,脸上多了一种女生无法解读的神情。他抱着双臂,慵懒地侧靠在墙上。盯着尤麦的背影。
“什么弟弟妹妹?我记得我只有尤稀一个弟弟。”
尤麦左手抓着手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壳,嘴角噙着讽刺的笑。“行,照顾,当然会照顾一下。照顾哪?今天看他们手脚用的挺顺溜的,应该不用我去借轮椅吧。那就是脑子要我照顾喽?这个不太行呢。”她右手握着铅笔,没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笔尖深深嵌入食指。
杨纤也有些生气了,“你说话能不能别夹刀带枪的?他们两兄妹从小没了妈妈,你在学校里帮着点又不会少一块肉!”
尤麦冷哼一声,讽刺意味更甚,更像是在嘲笑自己,“他们从小没妈是我害的?要我把自己的妈赔给他们?”
杨纤身子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只好转移话题,“现在你梁叔叔的生意暂时集中在凉城,你以后放学就跟他们一起回来,妈好照顾你。”
“啪”的一声,手中的铅笔断成两节。
她的声音被风吹碎了,但落在冷烬耳里依旧清晰。
“有意思吗?这些年不都是我一个人过来的吗?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吗?
好多话到嘴边了,又觉得无所谓了。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没必要了。别让学校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风很大,连带着心都吹凉了。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顺了顺,别到耳后。冷烬看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以为她哭了。
然而没有,等尤麦回头的时候,冷烬仅仅看见她的眼眶泛红,鼻尖也被风吹得红红的。
他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搐,有些心疼。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哪里做错了?”女生的声音把冷烬的思绪拉回来。
“我有喜欢的人。”冷烬回答的声音很平静,却在女生的心湖炸起一道惊雷。
他在确认,是她的名字、是她的头发、是她的眼睛还是她的味道如此让他着迷?
都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她。
女生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她。
尤麦回到班上,情绪恢复平稳。唐秋转过来询问。“不舒服吗?去了这么久。”
“没有,着凉了,有点拉肚子。”
唐秋没有多想,转回去写作业去了。
身旁的椅子传来拖动的声音。冷烬坐下后就一直阖眼趴在桌子上。
尤麦的视线一直放在作业上,细眉微微蹙起,握着笔的手上指关节泛着青白,她写得飞快,连带着字也写得很潦草。
冷烬没有睡,曲着的双臂中露出的一只眼睛不知何时悄悄睁开一条细缝,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身边触手可及的女孩。直到下课了,女孩拿着书包起身。
尤麦踩着下课铃的声音从后门离开。
梁渝南在座位上环顾四周好几圈,梁淮诗早早收拾完东西,站在他旁边抱着双臂,“哥你在看什么?快走啦!”
“你忘记杨阿姨说的了吗?叫上尤麦一起回去。”梁渝南也站起身,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座位都空了,人肯定走了。”听到尤麦的名字她顿时感到不满,她既不想和尤麦一起回家,更不想和她住一起,拉着梁渝南的胳膊就要走。
梁渝南叹了口气,无奈妥协。“诗诗,不可以这么任性。”
梁淮诗揽住他的胳膊,“那我有哥哥宠我,我不得骄傲一下嘛?快点啦,杨阿姨做的夜宵都要凉了。”
梁渝南笑笑,没再找寻尤麦的身影。
尤麦的状态急转直下。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麦子,你最近还好吧?”
尤麦敷衍笑笑,“挺好的啊。”
唐秋双手搭在她肩上,半推着她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可是你这几天都显得病恹恹的。老实交代,被哪个男人勾走了魂?”
唐秋在她身后看不到尤麦的表情,尤麦扯了扯嘴角,她说的也不算错。
“偷偷告诉你。”尤麦朝后勾了勾手指。
唐秋把脸凑过去,一脸八卦的样子,“快说快说,我的嘴很严实的。”
尤麦眼尾微弯,双唇微微张开,缓缓吐出两个字。
“迪迦。”
唐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赛罗呢?”
尤麦轻笑一声,“今天跟哪个班打?”
“十三。”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篮球场早就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唐秋拉着尤麦穿过拥挤的人群,找到了早就占好位置的赵安娜。她站在花坛上,在人群中很显眼。
“你们怎么这么久?”赵安娜收了收腿,给两人腾出位子。“比赛都要开始了。”
“还不是某人被迪迦勾去了魂。”唐秋看了看球场上讨论战术的男生,“哪边框是我们的?”
赵安娜没搞明白唐秋说的什么意思,她也没心思探究,只是抬了抬下巴,指向对面的球框。
上半场不知道怎么回事,班上的男生似乎不在状态,很多球都是擦边球。
“搞什么啊,一个个都这么虚,敷衍也太明显了吧。”唐秋小声吐槽了一句。
尤麦站在中间,赵安娜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摇晃起来,最后还是靠着身后的树稳住了身体。“谁啊手这么贱还推人?脑子有病吧!”
梁淮诗抱着胳膊,余光瞥了一眼赵安娜,傲气道:“真是无语,种这种光秃秃的树占地方。”
唐秋是后起之秀,上次在梁淮诗那吃了亏,这次她率先出战,“无语就去学手语啊,我可以教你,不然你连挥手都没我快。”
“你在这狗叫什么?”梁淮诗瞪着她。
赵安娜依旧稳定发挥:“不狗叫你能听得懂吗?毕竟狗对我吠叫两声我就知道狗要咬我啦。”
尤麦目视前方,未等梁淮诗开口回怼,她已然平静地说道:“这是合欢树,入药可以治疗抑郁症,但是治不了脑残,对你来说确实是占地方。”
梁淮诗彻底被怼住了。
身旁两人在尤麦身前击了个掌。
“诗诗,怎么了?”梁渝南朝她们的方向小跑过来。
唐秋啧了一声,鄙夷地低语了一句,“救兵来了。”
“没事哥哥,跟她们练辩论呢。”梁淮诗皮笑肉不笑,“哥你加油。”
上次和尤麦斗嘴,她哥回家只是提了一句,梁茂华就说了她一顿,这次梁淮诗说什么也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冷烬站在篮筐下,凌川在吐槽刚刚结束的上半场球赛,“能不能打,不能打就下去,妈的还没女生打的好。”
冷烬没接话,他的视线一直在前方。默不作声地看着合欢树前的一幕。
梁渝南背对着他,冷烬只能看见尤麦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
他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连浑身冒热气的凌川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半场冷烬打得异常凶猛,对方根本没有抢球的机会,他甚至还抢了梁渝南的几个球。比赛最后一秒,他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结束全场。
球场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声。
唐秋晃着尤麦的胳膊,“天哪冷烬好帅!你刚刚看到他投球的样子了吗?我要晕了!”
冷烬被欢呼的人群淹没,尤麦倒显得心烦意乱,干脆拎着唐秋和赵安娜回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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