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关于“逃生”

再次醒过来，我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惊讶的问：“李玉，是你吗？”

“当然。”

“可是，之前沈警察说……对了！蝙蝠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快没命的警察。”

李玉伸手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说：“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想回答。”

我坐起来，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的身体很正常，没有一点动过手术的迹象。这……不对，正常到不对。

李玉催促的说：“走，先出去。”

“好。”我摇摇头，不再想手术的事情。一切正常是好事，说不定……医生是在吓自己呢？虽然我心里很清楚，医生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走出房间，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没想到李玉会来。我感激的看着李玉说：“谢谢你。”

李玉摆摆手说：“先别急着道谢，能不能出去还是一回事。”

“怎么？”

“这里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善茬。上次能出去是走了狗屎运了，这次可不一定有那么幸运。”

“一定能出去的，一定。”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其说是给李玉打气，倒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但愿吧。”

走到楼梯口，没人。走到上面的房间，依然没人。正当我高兴的时候，房门一拉，笑容僵住了。

乐极生悲，这句话一点都不错。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愣着做什么？”李玉一把推开我，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李玉，你是李玉吧。”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连忙看去，果然是沈警察。我有点激动的说：“沈警察，你要救我。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坏的，他们私自给我做手术，还把我绑起来。这下面就是他们关人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病人。”

“张顺，这里没你的事情，我想你肯定不是李玉的同伙。这样，只要你主动过来，我可以不追究你的问题。”

“不追究？”

“对。”沈警察的脸色变的缓和。

“那我可以离开三院吗？”

沈警察迟疑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先知呢？他也可以？”

“可以，都可以。”

李玉拉住我的手臂，厉声说：“你……”

我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我知道了。”

沈警察：“那么，快过来吧。”

我摇了摇头，说：“沈警察，我曾经非常信任您，很遗憾，你现在变了。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你一直都是这样，是我看错了。”

“你现在依然可以信任我。”

“不，您不会相信我的，不管我说什么。”

沈警察的脸色变的铁青。

李玉这才笑着说：“这就对了，这些人啊，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就不值得你信任。”

沈警察语气冰冷的说：“好，很好。”

“确实不错。”李玉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干的漂亮。”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很清楚，这次是真的不可能离开了。得罪警察，精神病院里又没一个好的，连个活路都没有了啊。

五分钟后，我再次被带到了地下室。而李玉，被沈警察带走了。

我看着正在绑我的护士问：“能告诉我，动手术的是什么地方吗？”

护士一抬头，我乐了，还是个熟人。

曲晶有些惊讶的问：“手术？什么手术？”

“今天，也可能是昨天，前天，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做的那场手术。”

“这不可能，这里虽然是重症病房。但是，精神病人是不需要动手术的。你是……记错了吧？”

“这里有几层？”

曲晶迟疑了一下，说：“一层。”

“一层？知道先知在哪间房间吗？他是和我一起回来的。”

“不，他早就出院了。我已经回答过两次这个问题了，我想你需要静静。”

“他没有出院，医生确实在我身上动了手……”

曲晶飞快的把我的嘴堵上，“很抱歉，但是你确实需要好好想想。”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好像每个人都有两幅面孔，我甚至不知道谁说的是对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先知说李玉在骗我，在引导我杀人。但是，李玉并没有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反而是先知的行为，值得推敲。

明知道是恶，却不阻止。明知道危害很大，却放任它成长。这样的人，说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还有沈警察，他以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警察，现在有点不对劲，似乎是从……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感觉头很疼，越来越疼，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疼痛越来越激烈，我有种想用头砸墙的冲动，可惜现在被绑着，全身都动不了。疼痛中，一些画面飞快的闪过，这些画面熟悉而又陌生。

花女身上的藤蔓疯长，和先知，李玉一起行动，见到沈警察！先知离开，声音，再遇沈警察，地下室，昏迷，失忆。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些医生和护士搞的鬼！自从失忆之后，再见到沈警察，他就变的不对劲了。就像我失忆一样，他一定是被动了什么手脚。

我对医生的忌惮又加深了一些，先知，李玉，他们同样被关进来过。那么……他们身上有没有动过手脚呢？或许，我不应该相信任何人。

原本我以为李玉的到来，会引起医生的怒气。而我，会成为他们的出气筒。事实上，医生并没有来找过我，就像之前的事情是我的幻想一样，我回到了手术前的生活。

而我，也终于熄灭了离开的念头。

一个星期后，曲晶再次到来。她看上去很不平静，手指颤抖的为我解开绳子。

我意外的问：“这是？”

“地下室，不止一层。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层。”

看来她之前没有撒谎，确实是不知道那么多。我没有急着逃走，饶有兴趣的坐在床上看着她，“然后？”

她有些颓废的说：“你是正确的，我偷偷跟踪了一位前辈，发现了你说的先知。”

“所以？”

“护士的责任是救死扶伤，强迫关押病人是不对的，私自给病人动手术也是不对的。我，我想帮助你，还有你的朋友离开。”

我开始喜欢这个有点天真的丫头了，“这很危险，说不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你可能也会被关起来。”

她挺起胸膛，坚定的说：“我，我不怕。”

“好吧……”我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

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说：“不用谢，其实这里还有很多人被关着。只是……那些人我并不熟悉，不知道该不该放他们走，毕竟有些病人……”

“如果有幸离开，我会想办法解决剩下的问题。”还有这家精神病院，一定要让他关闭，不能让他再害其他人。

“我相信你。”

“那么，能告诉我先知被关在哪吗？”

“三层，右边第三间房间。”

“很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记住，不要相信三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危险。”

“不，我不走。我想帮你一起救人。”

“不用，房间我已经知道了，自己去救可以。更何况，就算你在，如果不幸被发现，不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会连累你。所以，你留下一点用都没有，快走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曲晶有点纠结，不过最后还是说：“好吧，我现在就走。”

看着她离开之后，我才开始我的解救之旅。

在她离开后，我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忘了问下去的路线，在第一层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愣是没有发现向下的楼梯。

外面没有，难道在房间里面？我随手推开一间房间，上面躺着一个我同样熟悉的人。

我震惊的问：“李玉？怎么是你！”他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怎么又被关起来了？

把李玉身上的绳子解开之后，他才幽幽的说：“他们看我没用，就把我送回来了。”

“没用？”虽然沈警察已经不可信了，但是那依然是几条人命啊，我皱眉问：“真的没办法吗？”

“他们缺的是生命力，能有什么办法？”

不，办法是有的。我想到了小寒，他不就是生命衰退，最后被虫子救了吗？只是不知道那些虫子为什么救他，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

“怎么？你有办法？”

我摇头，“办法是有的，但是不好达成。”

“先出去再说，再好的办法出不去也是白说。”

走出房间，李玉径直走向楼梯，我拉住他的胳膊说：“不能这么出去，先知还在这里。”

“先知？”李玉皱起了眉头。

我一看，就知道不好了，这两人所在的组织是对立的，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会好。斟酌了一下说：“先知帮了我很多，我想……你要是不愿意，就先走吧。”

“算了，一起。知道在哪吗？”

“三层，右边第三间房间。”

李玉带着我，轻车熟路的走到地下二层，然后是三层，推开关着的门走进房间。

里面先知的情况并不乐观，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不管是开门的声音，还是走路的声音，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我伸手解开绳子，晃晃他，但是依然没有反应。最后，我颤巍巍的伸手，探探他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的，这才微微放心，没死就好。

费力的背起他，对李玉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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