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四章

“那这样看来我比程闫你幸运多了，我虽自小便无娘亲的关爱，倒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一直在爹爹的庇护下长大。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平日肯定不太好过，这样吧，我特许你成为我的仆人，以后出什么事我罩着，跟着我总比跟着一个古怪的老头强。”

        本陷入伤感之中的程闫听到沅汐的话立刻展露出笑颜，“仆人？那大小姐准备给我每月多少工钱？”

        “工钱？”她挑了挑眉，一脸不敢置信的笑了笑，“能做本小姐的仆人便是你的万幸。”

        “是吗？可是沅汐的武功都是我教的，自是不如我，又如何能保护的了我？”程闫饶有兴趣的环抱手臂看向她。

        “你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更何况本小姐天资聪慧。”

        “那这样看来，你得尊称我为一声师傅喏。”

        “程大公子难道没听过“拜师求艺”这一说？我既无拜为你师，又无求你教我武功，倒是某些人一直求着，我才勉强答应，这么说来，我倒白捡了一个徒弟，也不算坏事，所以我委屈委屈收下你吧。”沅汐故作识大体的甩了甩手。

        “当真这般委屈？”

        他满脸笑意的将脸凑了过来，让沅汐想到他夺走她的初吻的那个场景，脸颊不禁泛起阵阵红晕，将双手挡住胸前，不服气道：“你想怎样？”但声音明显比以往弱了许多。

        “你脸这么红，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程闫伸出食指勾住她的下巴。

        “我才没有！”沅汐眼神有些闪躲。

        “你没有，但我有……”程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体型不算魁梧，但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沅汐反抗了好几下他都纹丝不动，他的吻比上次温柔了许多，身上也有一股好闻的清香。慢慢的她也忍不住陶醉其中，用笨拙的吻技试着去回应他。

        程闫见她如此，嘴角微微上扬，搂着她的肩更用力了，她吃痛的叫了一声，他才慌慌张张的将沅汐放开，“怎的了？”

        “我的肩膀都被你捏出印子了。”沅汐活动了下筋骨。

        “你用力捶我一下，会不会好受一点？”他一脸自责。

        “你闭上眼睛。”

        程闫乖乖照做。

        只听见咻的一声，一缕青丝飘落，她牢牢抓住，然后收起小刀，“好啦，这样就算扯平了。”

        “头发？难不成沅汐是想与我结发为夫妻？那也理应是你将头发赠与我啊。”

        “不错，自古以来，都是女子赠予青丝以求与所爱之人瑟瑟和鸣，可我要你的头发却别有用处，你是第一个占我便宜的人，若你不忠，我便寻个巫师，自不能轻易放过你，我先留着你的头发，以备后患。”沅汐半开玩笑道，想吓唬吓唬他。

        “我虽是个俗人，但你不用下任何巫术，我的心早在你那了，你若愿，我整颗头都是你的，更别说区区几根发丝了。”

        “当真？那过几日我就来取你的人头。”沅汐嘻嘻一笑，便转身和他告别。

        大抵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刚好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儿，沅汐心情大好。回到山寨也忍不住和子旸切磋了起来。

        那弯月长刀时如惊雷，时如闪电，招招致命，毕竟近月来程闫可不是白教的，几轮下来，子旸也逐渐力不从心。她见好就收，将刀收回了刀鞘。

        “沅汐，你的武功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连最基本的轻功都不会的，难道是爹爹将独门秘籍传授给了你？”楚子旸略感惊讶。

        “这个嘛……你可千万别在爹爹面前多嘴。”她贴近楚子旸的耳边，“我在山下啊，结识了一个男人，这些都是他教的。”

        “难怪你最近下山这么频繁，原来是背着我偷偷见其他男人去了。”楚子旸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子旸，我可是和你骨肉相连的亲姐姐。”

        “嗯，我知道。”他闷闷的应了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山下坏人那么多，你如何分辨的过来，要是你下回带我一起去会会他，我便不再拦着。”

        “子旸，我怎么说也比你早出世，怎会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莫说等到他对我意图不轨之时，我便早将他大卸八块了。”

        “沅汐总有一套说辞，我拗不过你，那我找爹爹凭凭理去。”楚子旸撅了撅嘴，赌气的说道。

        “好好好，子旸我带你见他便是，你得答应我不告诉爹爹，不然我以后下山就难如登天了。”

        “好。”少年这才展露出笑颜。

        等芦苇飘散时，三人才算真正碰面，场面一度尴尬，两个少年各看各的不顺眼，傲气的将头扭到一边。

        沅汐拉了拉子旸的衣摆，他这才将头扭过来，不服气的冲对面的程闫道：“喂，小子你就是沅汐口中所结识的男人。”

        “你又是沅汐的何人？”程闫也没好声的回应。

        “我？自是沅汐这世间最爱的的人其一。”

        “你胡说，明明是我程某人。”程闫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沅汐，“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准相公？我看也不怎么样。”

        “你是哪里冒出的一根草，我与沅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岂是你这外人能比的。”楚子旸一听这话也急了。

        “青梅竹马又如何，我和沅汐可是天赐良缘。”程闫不甘示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两人互不相让，沅汐在中间左右为难，无论偏向哪一边都不行。

        “沅汐，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定是打你主意，让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楚子旸握紧拳头。

        “子旸，你若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同你说话了。”她眉头紧皱。

        沅汐严肃的样子不常有，所以看到她这般模样，楚子旸瞬间泄了气，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委屈巴巴的扳着手指。“沅汐……我错了，不要不理我。”

        一旁的程闫也绷不住了，又忍不住问了一遍，“他是谁？”

        她丢了一个白眼过去，“自是舍弟。”

        “原来是内弟，恕程某眼拙。”程闫一听，之前的不悦彻底消散。

        “谁是你内弟，少跟我套近乎，沅汐是我的，一辈子都是，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你们是近亲。”程闫好笑的打量着他。

        “你怎么知道一定……”子旸忍不住脱口而出，又顿了顿，到底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难不成你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我……懒得跟你解释，你要是敢做对沅汐出格的事，我龙鸿寨少主绝不留你性命。”楚子旸眼神变得闪躲，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随后对她说，“沅汐我突然想起，爹爹今日让我去他房里有要事处理，我先失陪了，你日落前一定要归家哦。”

        子旸急匆匆的离开，留下她和程闫两人浑身写满不自在。

        “沅汐，几日不见，有无想我？”依旧是那个厚脸皮的程闫。

        “我为何要念你？”

        “自从上回一别，我费尽苦心终是找到一点有关你娘亲的痕迹，你就不想知道吗？”

        “当真有？”她半信半疑。

        “信不信是你的事。”

        “我信，你快告诉我。”

        “我带你去府上看吧，不过这回我们得翻墙过去，不然被我义父发现就不好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好！”她爽快答应。

        她和程闫翻墙越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他义父，位于宅中的最里处，有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子，门上落了许多灰尘，似是许久未清理。

        程闫指着那扇门在她耳边悄声说道：“这间屋子义父从不许我进去，沅汐今日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你日后以身相许报答我可好？”

        这种紧要关头程闫还能开这种玩笑，沅汐愤愤的踩上他一脚，他吃痛的闷哼一声。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墙上挂着的是一位年轻女子的画像，眉目间竟有几分沅汐的神韵，却又不似她，相比之下画上的女子更为端庄，透露出的柔情是她所不及的。

        莫非？沅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程闫默认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画像的背面有字。

        她怀着又惊又喜的心情上前翻开画像的背面，果真发现了那一行小字，“吾之爱妻，死于贼人楚韶秋之手。”

        也正是这一行小字让她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她后退了几步，用质问的语气指着程闫，“你费尽心思究竟有何目的？”

        她的娘亲为她的爹爹所杀，怎么会？仅凭一幅长得与她有些相似的画像，再加一行胡编乱造的话，就觉得她好骗？

        “沅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义父第一次见你时情绪为何会失控？我家中又为何出现你娘亲的画像？我义父终身未再娶？”程闫的话在她耳边萦绕着，一字一句宛如刀片刺痛了她的心。

        让她疑惑的又何止这些，一直以来子旸不只当她是姐姐，家中有关娘亲的痕迹全无，她小时候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种种迹象让她不得不怀疑，可她还是强装镇定，“与我何干。”

        “沅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等熬过这段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一切都会恢复平静的。”他把沅汐拉进怀中，温柔的吐出一字一句，但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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