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下人 第十三章 雪城

师徒两人吃饱喝足晃晃悠悠步履轻快，逐渐靠近了雪城的北城门。
        雪城城墙高十丈，全部由北域特有的黑青石堆砌，缝隙用揉碎的熟糯米混合鸡血石灰雪水粘合，近看城墙巨大的阴影笼罩像狠扑而来的巨兽。
        北门城门五丈有余，通体是巨大的整切铁桦木榫卯对接拼成，外面包上铁皮再浇筑数量巨大的铁水最后钉上拳头大的寒光凛凛的尖锐门钉，单扇大门也需要十数人才能缓缓推开，真让人不战而怯，而这样的城墙城门雪城还有三座
        丁秋远瞥了瞥命无忧，发现命无忧还算是能保持面不改色可是攥紧的双手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震撼，毕竟第一次见到这北方雄镇的小孩子里命无忧身上土腥气是相当的重了。
        雪城，又被称为铁雪城，永不陷落的镇北雄狮。
        神武帝国偏东西走向，天威帝国西北东南走向，两国边界交界的最北边就是雪城。雪城隶属于神武帝国，但是天威帝国也享受不小一部分税收，算是两国合建。
        奇怪的是，雪城没有两国官方派遣的长官只有半年才赶赴而来一次的税制官，反而是雪城四家更像雪城的管理人，由四家共治，不过每五年的雪城大宴却是四家掰手腕子的硬场面，具体事后桌子底下利益怎么分成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陈方范衡四家正好分治北东南西四大区域，各家有各家的生意。
        雪城中部的雪中城是最繁华利益最重的区域，此地权限利益要上交给两大帝国，年年不差毫厘的贡税或许是两大帝国放心雪城自治的原因。至于四大家身后站的到底是哪个帝国，是否有幕后掌权人，众说纷纭。
        这些都是些花点心思就能弄到的情报，丁秋远也就跟命无忧说了说，培养眼界行走天下的经验需要一天天积累。
        而就是这样的寒冬时节，城门口依然有重兵把守，盔甲铁枪纪律森严，值守的小统领左上臂盔甲上印着拳头大小的鲜红“陈”字。
        就算是对行伍军容不太懂的命无忧，也隐隐觉得陈家军纪森严战斗力非凡，窥一管而知全豹，陈岩在近山镇确实是放了他一马。想到这，命无忧又想从陈岩手里诓骗来的暖玉珠还安安稳稳的放在自己背的包裹里。此时两人的身份已经从原来的天别地差到现在的天差地别了。不过陈家依然是雪城最大的四条地头蛇，暖玉珠还是别想之前几天是不是拿出来把玩了，甚至提醒师傅赶紧溜，过江龙犯不着跟地头蛇掐架。
        仔细询问盘查，然后就放了命无忧两人进了城。走过深深地城门通道，一股喧嚣的热浪扑面而来。一扇大门内外差异巨大，城外寒冷困顿，城内却热闹非凡。
        沿街叫卖的的小摊贩、来往匆匆的行人、客栈、酒家、商铺等等，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命无忧有些后悔在驿站吃得太饱，早知道雪城这么繁华，就该在城内吃饭，好好宰丁老头一笔。
        想到师傅随手掏出来百两银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又想到师傅老人家请徒弟吃得第一顿竟然是阳春面羊杂碎汤，茫然感觉自己吃亏了。
        两人继续往里走，每逢草药店就进入逛一逛，三四家跑完，丁秋远估量着淬体液也有十多份的量了，命无忧虽然炼气期但是躯体已经达到了蜕凡期，能用的淬体液不过是巩固加强和促进灵气入体，彻底打通全身经脉，为未来的修炼做准备。
        不过当下还差两味灵材，金磬石粉和血灵花。前者锻打体魄的韧度，后者激发气血通经活脉。这两份灵材，已经涉及修真的世界了，在凡人城镇需要花点代价好好找找。
        又跑了几家门面不小的商铺，丁秋远还是只入手了金磬石粉，血灵花还是没有下落。
        掌柜看着丁秋远不像普通人，请丁秋远到内屋一谈。掌柜笑道:“先生不像普通富贵人家，小店也乐得与先生做生意，不过整个雪城的药材灵材生意都是陈家掌控，早先血灵花不是没有，只是入冬以来被陈家收购了。”掌柜说着看了命无忧一眼，顿了顿。
        丁秋远眯了眯眼，抚着胡须道:“掌柜的但说无妨，老夫来雪城就是做生意的，和谁做都一样。”
        “陈家，还是陈家。一个月以前，陈家人在全雪城的药材店放话，需要寻找气血充足年轻力胜的江湖义士。当时没说招揽这些人做什么，不过三日前陈家放话出来，将在在三个街区外开始搭起擂台，广发英雄帖请人打擂，号称三日后的今天举行擂台比试。要求也奇怪，不得死人但求多流血，事后是赢是输，都可以从陈家领到一分报酬和陈家的礼遇。陈家的承诺，在这北域还是很说得上话的，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
        丁秋远站起身，微微拱手道:“谢掌柜的的消息，左右无事，我带弟子去看看，看看陈家摆的是什么谱。”
        “不谢不谢，反倒是我能为陈家牵线搭桥做成一桩生意，鄙店可以从陈家得一份好处，只要先生别怪罪才好。”掌柜的拱手作揖回礼道。“小二，带两位贵客去陈家擂台，要好生招待”掌柜的向站在柜台边的小二招手道。
        “那就谢过了，无忧咱们去看看这陈家打擂是怎么个玩法。”说着，丁秋远就率先出门。
        命无忧健步紧跟着，悄悄拉了拉丁秋远的衣袖，小声谄媚道“师傅师傅，咱们还是别去了，我不赶热闹了，你也知道我和那个陈岩不对付，假如碰上了，这不是多生事端嘛撤一步，像您说的，咱们撤一步。”
        “现在知道怕了没事，有师傅在，安心看戏就行。”丁秋远安抚命无忧道。
        在药材店伙计带路下，不多时就找到了陈家摆擂台的地方。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好在地方够大，不致于摩肩擦踵。
        三十丈见方的擂台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看起来两人还熟识，手上脚上动作不断，却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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