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未雨绸缪

　　沐灵院中，林小羽和程曦见杨子又开始发呆，便过来唤醒杨子。

　　林小羽道，“乡亲们参观完毕陆陆续续下山去了，只剩下几个孩子在健身室锻炼，你要不要去看看。”

　　“健身室？”杨子一怔，若有所思，随即说道，“随他们去玩吧，我带你们去小阁楼。”

　　三人来到小阁楼，杨子当即启动沐灵山整座山的防御法阵。

　　林小羽不解道，“杨子，有事吗？”

　　程曦也疑惑地看着杨子。

　　杨子正了正神色，说道，“近些天我感悟良多，预感我身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未雨绸缪，有些情况我必须向你们先讲明。”

　　听闻，林小羽和程曦两人面面相觑，又看向杨子。

　　“我俩认真听着呢，你说吧。”

　　“如果有一天，我要带你们离开这里前往天梭宇宙，你们可愿意？”

　　“天梭宇宙？”程曦不解问道。

　　“不错，据葛天剑前辈所言，天梭宇宙有一个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有神族、魔族、人族和虫族，四族共存。”

　　程曦道，“可这里是银河宇宙。”

　　林小羽道，“程曦，从银河宇宙可以借助传送大阵前往天梭宇宙。”

　　程曦惊讶地看向林小羽，“你怎么知道。”

　　杨子止住俩人对话，说道，“最近我比较容易感动，时常觉得体内气息不太稳定，也不知是否境界要有所突破，更不知境界突破后会是什么情况，所以要早做打算。”

　　“当日我在程家村，见到竹二仙虽然很愤怒，但并没有本意召唤灵气与术法，可是灵力却自然外放，其间风云变幻，天昏地暗，天地为之色变……事后我反复思考，这是我的情绪在作怪。”

　　程曦不解道，“情绪？大家都会有情绪，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杨子道，“情绪对普通人而言自然没什么不妥，但对拥有超凡灵力的人而言，情绪近乎魔，是心魔。”

　　“人最可贵的是自我意识，利用意识对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加以控制，便产生理性。而情绪主要源于无意识，喜怒哀乐等情绪几乎是一种本能。如果受情绪支配，人便失去理性。”

　　“一旦失去理性，拥有的能力越大，潜在的危害则越大。”

　　“最近一段时间，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力争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难怪你经常发呆。”林小羽笑道。

　　程曦则是问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好吗，难道会有什么问题？”

　　杨子道，“但凡我开始有了情绪，灵力就可能会失去控制，喜怒哀乐悲恐惧这些情绪只要出现，灵力就会非理性自发释放，可能会再次出现程家村当日的情形。长久生活在此，迟早会影响此处世俗生活。”

　　“而且，控制住情绪，也只是一厢情愿。情绪如同心魔，越是压抑，积怨越深，反噬越大。迟早有一天情绪陡然爆发，终将撕毁全部理性，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小羽道，“不至于吧，我看你现在挺好的呀？”

　　杨子笑道，“其实，情绪之所以可怕，主要是因为我目前的境界还是太低，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驾驭情绪，只能受情绪支配。”

　　“所以，接下来我要去寻找机缘求得境界突破。”

　　杨子伸出右手，手掌浮现一朵冰花，光芒璀璨，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看着这朵冰花，杨子缓缓说道，“最初我认识这种特殊能力，以为是精神力。”

　　“凭借这种能精巧控制身体运动的精神力，我陪程曦参加舞蹈大赛，攀岩七十米高陡峭山坡，三百米悬崖上拯救郑志豪，刷新天剑基地体能考核历史记录，出征吉普赛国，成功在爆裂战甲自爆中存活，进入玄木道典小世界，见识无根木，感悟一百零八种灵植道则，如今我能以灵气入微，能呼风唤雨，能改天换地……”

　　杨子顿了顿，看向一脸惊讶的程曦，也看向一脸向往的林小羽，缓缓说道，“但这种特殊能力并不是什么精神力，而是灵力，是操控和支配天地灵气而产生的力量。”

　　“曾经，我有一位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一场大火中神秘失踪。临走之前她留给我一枚戒指，而当天我生了一场重病，从此觉醒这种神秘力量。”

　　“从此，我开始吐纳天地灵气，除尽身体污垢，开拓人体灵气穴脉。如今我体内有七百二十处储灵大穴，二十四道主干灵气脉络，体内穴脉纵横交错，形成庞大穴脉网络。体内周身灵气如同小宇宙，储灵大穴灵气如同星云，灵力浩瀚澎湃，举手投足之间，足以改天换地。”

　　“当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却猛然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如当日我发现，天地灵气之外还有混沌，混沌之外还有道。”

　　“曾经以精神力支配自身骨骼肌肉，提升了肢体运动能力。以天地灵气改造身体，创生了肉身之外的灵体。以天地灵气支配身周环境，实现了隐匿身形，凝冰化雨。以灵气入微改造灵植脉络，实现了新型灵植物种创生……”

　　“而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仅仅是在提升自己的灵力，仅仅是在探索如何更好地支配天地灵气，如今我却发现，自己仍然受情绪所支配。天地至高，道义无穷，而我所窥只是太仓一粟，我所为只是井蛙醯鸡。”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辈求道，须循自然。生而为人，自然会有情绪，故情绪终究是友而非敌。但我对情绪不甚了解，甚至是一无所知，这是境界之局限。”

　　“葛天剑前辈曾告诉我，结丹期在下丹田形成灵海，元婴期在上丹田形成识海并可以与灵肉分身。当初我不理解其中奥义，如今我既已意识到心魔的存在，想必是我一向只注重灵海，而忽视了识海，让心魔有机可乘。故下一阶段我将着力修炼识海，力争解决情绪心魔。”

　　见程曦和林小羽听得是一脸迷茫，杨子话锋一转，笑道，“我所讲你们可能不是太懂，没有关系，以后你们慢慢会懂。”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们是否愿意跟我一起。”

　　程曦回过神来，说道，“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林小羽却是幽怨说道，“我也愿意，只是如今我对天地灵气只是初窥其奥，距离你的境界可是十万八千里。”

　　杨子笑道，“我对你二人熟知，观你二人，都拥有上好灵根，只要修炼得法，境界应该很快得以提升。”

　　程曦一愣，“我？也有上好灵根？”

　　“不错，你当日上山来找我，我便发现你体内灵根。”

　　程曦俏脸一红，“如何发现得？”

　　杨子不语，看着二人，见二人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你二人虽拥有上好灵根，但仍需苦心修炼，按照基础周天功法先感受天地灵气，成功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后，再修习天元诀开拓灵气穴脉，提升灵力境界，终有机会随我前往异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何时前往异界尚未可知，但我现在必须与你二人讲明，让你们有所准备。再者，我要你们明白，万一某天我突然失踪，不是离你二人而去，而是在某地寻求境界突破。”

　　“如今沐灵院已然落成，此间天地灵气充沛，正适合修炼，此小阁楼有一铜鼎，鼎面印刻有基础周天、天元诀、隐匿术、敛气术等功法，你二人可以参悟。小阁楼外花坛中各式灵植，你二人可以加以食用，助力你们早日提升境界。”

　　“杨子，”程曦感觉杨子是在做临别交待，担心说道，“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杨子道，“今日我答应火棠叔两件事，一是修学校，二是办产业。这两件事非一日之功，但实属举手之劳，我已有应对之策。”

　　“在南鄂郡我想去见一见罗丽，之后我便前往西川郡，此后便可能漂泊在外，而归期不定。”

　　林小羽取出一本卷轴递给杨子，深情说道，“你去哪，我便去哪。但果真你不辞而别，希望你带上它。”

　　程曦看向林小羽，又看向杨子，泪眼飞花，眼泪却是没能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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