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节：自断一臂

“鄢姑娘，柳府的大门你应该还记得吧。向前走，右转便到。本官这里还有客人，恕不远送。”

        李成杰看着柳府将近，想着许程青就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决定就将鄢雪霏送到此处，就此止步，不再向前。

        “李大人……”

        鄢雪霏一路之上都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只因为她刚才听到了李成杰称呼那个一路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为“许公子”。而刚才许程青那如鬼影一般的“华丽登场”也是让鄢雪霏知道，这是一个实力不俗的“许家逆贼”。

        “鄢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劳心劳神的胡思乱想，不如吃饱喝足的好好休息一会。只要鄢姑娘，不再给本官添乱，本官便谢天谢地了。”

        李成杰微笑着说道。言辞风趣，口气幽默，但是听在鄢雪霏的耳中，却是有了另外的一层含义。

        这便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好，那小女子告退了。雪霏再也不会给大人添麻烦了。”

        鄢雪霏轻声说道，而后看了一眼许程青，她的神色有些惶恐，直接转身就跑走了。

        “诶，我说李大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啧啧啧！”

        许程青看着鄢雪霏跑着小步离去，长裙轻摆，可见其身材婀娜，十分有料，故而走上前来，与李成杰并肩而立，后暗笑着说道。

        “许公子，你就那么自信，本官抓不住你吗？”

        李成杰并不想与许程青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抬手而上，左手猛地擒住许程青的肩膀，右手锁住许程青的左手手腕，而后身体拉扯，向后一翻，便是欲将许程青捉拿。

        只见许程青身上仙力涌动，而后他全身如摸了油一般。许程青整个人如一只巨大的泥鳅一般。就连李成杰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许程青便已经挣脱了李成杰的束缚。

        “李大人，与其说本公子自信你抓不住我，不如说，本公子自信不论李大人想对本公子做些什么，本公子都绝对会毫发无伤。因为你我之后必属君臣，今日若前尘，后世流传必成佳话！”

        许程青转过身来，似对李成杰刚才那“大不敬”的行为完全不在意，且笑容之中还有几分无端的得意。而后冲着李成杰挑眉示威的同时轻柔的说道。

        “有时候，声嘶力竭的放狠话，通常代表着气急败坏，是失败者才有的态度。声音有力，而说话如响屁。但，有时候，只是最为平常轻柔的一句话，却狠厉到让人处处顾忌，莫不敢为。但，有一种例外，叫做“装腔作势”！”

        李成杰听着许程青的话沉默不语，原来“许程青”还在做着“称皇封帝”的春秋大梦。这也让李成杰愈发的笃定，许家此后必定还有图谋。只是不知道，在许家精锐损失颇多的情况之下，许家还有何力量，来对抗皇室与朝廷，乃至整个天下。

        “李大人，不如咱们边走边聊？我相信，我的提议李大人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许程青见李成杰微微一愣，还以为是自己随口一唬便是将李成杰震慑住了，好似他自己太钦佩自己绝世的才华，有种被无敌之感包裹的落寞孤寂。

        微微摇头，似是对李成杰的不满，原本以为李成杰与他可以算是棋逢对手，但是随着许程青与李成杰的接触，对其是越来越失望了。

        “许公子，这是又要与本官做交易啊。”

        “不过，许公子上次咱们得交易，你可没有履约啊。对于许公子这样毫无信誉可言的人，本官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啊！”

        李成杰见到许程青背身向反方向走去，李成杰并没有即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高声说道。

        “难道李大人真的忍心看着自己大理寺的捕头，被几头猛虎生吞活剥。若是李大人不愿意与本公子做这笔交易，恐怕等李大人费尽心思之后，也只能找到云落寒几根残留的遗骨了。”

        许程青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着。当然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是以李成杰的修为和耳力，绝对能听清许程青的呢喃。

        “混蛋！”

        李成杰听到许程青的话，咒骂一声。其实李成杰早就有此猜想，许程青能如此来找自己，手中必定捏着王牌。而等许程青亲口说出之后，即便在意料之中，但李成杰还是顷刻暴怒出手。

        “砰砰砰！”

        李成杰疾步踏出，一个闪身便是行至许程青的身边。

        现在，他们是在京都的大街上，李成杰并不想伤及无辜。他也知道想要抓住许程青并不容易，故而此刻出手只为发泄。

        李成杰与许程青并肩同行，在行走之中，两人的脚步逐渐的加快，两人手中的功夫也是愈发的迅猛。

        李成杰拳法变幻集中攻击许程青的中路，而许程青完全不虚，似

        也是手痒，兴趣正浓之时，许程青也愿意陪李成杰玩耍少许。

        许程青以掌接拳，掌法之间的变化，将他自己的中路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李成杰的每一击重拳，好似都装在了一面极为厚重的墙壁之上。

        有时，更如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那股反震之感，让李成杰的拳面都有些红肿，发麻。隐隐作痛。

        李成杰再次见识到了许程青的修为，果然不一般，那掌法流转的轨迹与刁钻的角度和变幻的流畅，就连李成杰都有些自愧不如。

        “轰！”

        许程青好像失去了陪李成杰嬉戏的兴趣，忽然变招，在李成杰出拳之时，许程青以手掌包裹李成杰的拳头，而后顺势一扭，借势令李成杰的拳打空之后，右臂一带，小臂正好撞击在李成杰的小臂之上。

        令李成杰去势难收，脚下一个踉跄，向前猛踏两步，而在李成杰稳住身形之时，许程青已经闪身到了李成杰的身后，完全不给李成杰一点反应的时间，左掌直接击打的李成杰的背心之上。

        “轰！”

        李成杰遭到许程青背后一掌，刚止住的身形，便又如风筝一般，迎风而起，向前飞了数米。

        “谁！”

        李成杰突然飞出，可是将那正在打盹的守城将士吓了一跳。那将士立时握紧长枪，翻身跳起，一挥手，一队守城的将士纷纷向李成杰围来。

        原来就在李成杰与许程青过招的时候，他们已经从京都之中，打到了京都西门。

        “呦，李大人，下官来迟，您久等了！”

        而就在那队官兵包围而来的时候，许程青大步的走到了李成杰的身边，笑着躬身行礼，大声的说道。

        “李大人？”

        那队官兵闻言，脚步略微放缓了几分。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瞎了你们的狗眼，都放下武器。这位就是大理寺卿李成杰，李大人。你们是都嫌自己命长，脑袋不想要了？”

        许程青不等李成杰张嘴说话，抢先一步喊道。

        “大理寺的大理寺卿？”

        众官兵闻言，果然立刻收起武器，而后小跑过来，下跪行礼。

        “李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请李大人恕罪！”

        别看那些官兵都只是守城的小官小役，但是他们的消息可是十分灵通的。对于大理寺卿李成杰的闻名，自然是熟悉至极。

        再加上旁边许程青那一副阿谀的表情，和刚才那极度奉承讨好的语气，让众官兵不疑有假。即时跑来参拜。

        “无妨，起身吧！”

        李成杰看着许程青在这自诩聪明的耍着小把戏，李成杰倒是要看看，这个许程青到底想干什么。

        “李大人，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快回？”

        许程青见状，躬身弯腰，退后一步，很是恭敬的请李成杰走在他的前面。意思很明显，便是要李成杰带着他从西门出京都。

        “好！”

        李成杰思索少许，简单的应了一声，而后大步向西门走去。

        “诶，李大人……”

        那个守城的将士见状，一脸讨好的跑了过来。

        “将士们辛苦了。晚上可买点酒喝。”

        李成杰随手从怀中摸出少许银钱，递给了那个官兵。

        “不是，李大人……”

        那官兵见状连忙推脱，以他和李成杰的身份，判若云泥，他怎敢拿李成杰的钱。

        “给你你就拿着。”

        “本官有秘事要办，就不再这耽搁了。”

        李成杰将那银钱塞了过去之后，随手又取出了那块御赐金牌，他可不想在这耽误时间，若是与那些官兵攀谈起来，许程青也没法解释，更可能危及到云落寒的生命。

        故而，李成杰直接简单粗暴的掏出了御赐金牌。李成杰这也才发现，御赐金牌，竟然如此好使。

        “是是，下官明白。”

        “放行，放行。”

        那领头的官兵，瞧见那御赐金牌，再不敢多言，立刻闪身跪倒，给李成杰让出一条路来。

        见金牌如见陛下，其余的官兵也纷纷跪倒在地，许程青也就大摇大摆的跟在李成杰的身后，光明正大的走出了京都西门！

        “许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啊？”

        李成杰向前数步，渐渐淡出了那些官兵的视线，才开口问道。

        “自然是带李大人去见自己的心腹爱将，但是李大人不是应该先问问本公子的条件吗？”

        许程青笑着说道。

        “呵，说来听听。”

        李成杰冷笑一声，回眸问道。

        “其实也简单，只要李大人将许常明和许诺这两个叛徒交给本公子，李大人自然可以换回云落寒。”

        许程

        青淡淡的说道。如胜券在握，根本不担心李成杰会拒绝他。

        “许公子，想要许诺和他的父亲？以许公子之能，为何不自己亲手去抓呢？”

        李成杰闻言轻轻点头，而后反问道。

        以许程青的修为，若是想在京都之中掳走一两个人，或者杀死一两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虽然有暴露的风险，但应该问题不大。

        “哎，本公子亲自抓人，和李大人亲手将他们抓来交给本公子，这能一样吗？”

        许程青歪着嘴，笑着说道。眼神之中，很是玩味。

        “二换一，许公子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李成杰冷声说道。

        “李大人，此言差矣。许诺父子能背叛我许家，自然也能背叛李大人。那里能和对李大人和大理寺忠心耿耿的捕头云落寒相比。这生意李大人不亏啊！”

        许程青摇摇头，显然他并不是很赞同李成杰刚才的那句话。

        “若是本官只想一换一，许公子更想要他们两人之中的谁呢？”

        李成杰止步，看着许程青的眼睛，轻声问道。

        “许常明亲手毁了我许家的根基，按道理来说本公子应该更想要他。但是许常明毕竟老了。而他也未必与李大人一心。”

        “若是李大人想要一换一的话，单将许诺交出来了，便可。怎样，李大人，本公子还是很有诚意的对吧？”

        许程青也是立定，与李成杰对视，丝毫不让的说道。看起来，许程青好似退了一步，其实许程青是一步未退。

        “许诺现任大理寺丞，官居二品。而云落寒是我大理寺的捕头，现为从三品，就算有功，勉强能升任从二品的官衔。况且，许诺也算是我大理寺的重要官员。”

        “你叫我这个大理寺卿，亲手将我大理寺的二把手，大理寺丞直接交出，许公子是不是有些玩笑了？”

        李成杰好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如真的在心中做了比较，才脱口而出。

        “哦，那李大人是想用许常明换云落寒吗？啧啧啧，看来在李大人的心中，你的这个大理寺捕头，可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许程青说话之时，暗藏了一个心眼。似是提出用“许常明和许诺两人换云落寒”的这个主意，是云落寒自己出的一般。

        “云落寒于本官而言，是下属，却更似朋友。不如本官用自己去换他如何？”

        李成杰嗤笑一声，而后缓声说道。

        “哈哈哈！”

        “李大人，果然高义。”

        许程青仰天大笑三声，迈步向前走去，而后悠悠的留下了一句话。好似是同意了李成杰的提议一般。

        “李大人修为精深，我许家的封印之术，想来已经锁不住李大人的修为了。而李大人能破解我许家的九泉五步，不知道李大人可愿为本公子解惑？”

        许程青走在前面，忽然问道。

        “许公子天赋异禀，天资卓绝。区区小事，竟还张嘴问人？不如许公子再大声的问一遍，本官便为许公子解惑啊！”

        李成杰冷嘲热讽的说道。

        “呵，李大人，那不如你自断一臂，将云落寒换回如何？”

        许程青心中暗骂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而后很是不悦的说道。

        “这买卖不亏，许公子果然大度。”

        李成杰闻言，笑着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应下。

        “好！李大人当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官啊！”

        许程青不想李成杰竟然对那个过分的要求一口应下。但转念一想，便知其中有诈，李成杰怎么会自断一臂。那如舍弃本身修为无异。

        但是许程青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之后便也就不是许程青要考虑的事情了。

        “那许公子，可带本官先去看看云落寒？”

        “若是许公子找一个假货来和本官开玩笑，那么本官可会断许公子一臂……”

        李成杰面色重归平静，声音之中不见喜怒。

        “呵呵。”

        “本公子本就是来和李大人缔造君臣佳话的。若给李大人一个冒牌货，这佳话估计就要变成笑话了。不值当。”

        许程青耸耸肩。对李成杰刚才所说的话，极其不屑。

        “啧啧啧，许公子，不如你直接举手投降，让本官带许公子回大理寺的监牢之中学习改造一番，没准十年之后，许公子真的能做一条好汉。”

        李成杰砸着嘴，同许程青一路走着，突然便是笑着说道。

        “呵呵，李大人难道不怕，本公子覆手便将你那大理寺给拆了？”

        许程青听着李成杰的话，反唇相讥道。

        一路之上，李成杰与许程青的谈话都极其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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