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主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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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县的萧县令,带着杨易及县衙的一帮属吏,还有县里几个有头面的乡绅,站在距离城门的不远处,翘首西望,准备迎接新的靖边中郎将武沛的到来。
临近午时,他们看到一对一千余人的骑兵,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看到这么多骑兵,还有两百多骑是一人双马,一众人皆是十分振惊。
特别是萧敬和杨易,他们对武沛或者说张家堡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击败伐同的时候,武沛手下只有不到四百名团丁,现在竟然有一千多人了,而且还都是骑兵。
他俩却是不知,这中间有八百多名都是样子货,是骑马的步兵。
他们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楚,这一千多人的骑兵,虽然没有盔甲,但身上弥漫出的凛然杀气,竟然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样子。
这倒是真的,那是经过这几次战斗,青山民团,大部分都杀过人、打过仗,身上的气势自是不同。
萧敬心道:真是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呀!这青山营与李琦手下的部队相比,李琦那支军队就是垃圾了。
李琦手下的士兵,吃喝嫖赌,欺压百姓,个个都是好手,可对上强悍的羌人,就成了软角虾。
羌人的几次入寇劫掠,他们只敢守在城里,闭门不出,任由羌人杀戮和劫掠。
萧敬心里清楚,这次武沛升任靖边中郎将,那是彻底把郡守任道善得罪死了,它这个大兴县令也彻底和郡守府决裂。
现在的大兴县,无论是行政上,还是军事上都已经脱离了郡守府的管辖,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如果,武沛有什么意外,那他萧敬定然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有办法,他已经上了武沛这艘船,无法回头了,只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系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不过他也知道,武沛现在收服了青衣羌,大兴没有了羌人的威胁,羌人还成了武沛的助力,手中又有这一千人的兵马,在明面上任道善也不敢将大兴县怎么样,短期内大兴应该是安全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武沛已经到了面前,离他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武沛已经翻身下马,步行向他走了过来。
武沛先是跟萧敬和杨易寒暄了几句,又微笑着向县衙众属吏和乡绅们点头致意。
众人也连忙上前跪伏在地,拜见这位正五品的靖边中郎将,态度十分诚恳。
他们也知道,今后他们的生死,都将系在这个少年身上了。
萧敬拱手对武沛说道:“武将军,军营我已经安排人整理好了,将士们都赶了大半天路,还是先回军营休息吧!”
武沛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大手一挥,就带兵进了大兴县城。
武沛入住的军营,还是当时李琦在这里驻守时的军营,军营很大,最多的时候,这里驻军达到三千人。
军营在县城西边,靠城墙的位置,占地约有三百多亩,营房、校场、军械库等设施很齐全。
武沛对这个军营十分满意,让武雷和铁蛋接手军营各项防务后,就和众人来到了中军大帐。
众人坐定后,武沛也不客气,拱手对众人说道:“各位大人,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希望我们以后紧密合作,和衷共济,同心协力造福大兴百姓,”接着又说道,“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就都不要遮遮掩掩,今天就把大兴所面临的困难都摆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
见武沛开门见山,毫无虚话,说得直接,萧敬望了一眼杨易,杨易也朝他点点头,萧敬这才清了清嗓子,对武沛说道:“将军,大兴县和北地的大多数县一样,土地贫瘠,产出太低,自己基本养不活自己,收上来的税赋,根本养不起军队,以前都是靠朝廷拨钱粮维持。可眼下我们与郡守府的关系,郡守府肯定不会再供应我们钱粮,这当务之急就是军队钱粮的问题。”
“其次,大兴县地广人稀,全县方圆200里,却只有一万多户三万多一点的人口,这些年又战乱不断,很多耕地被撂荒,说起来也是臊得慌,这么大的面积,竟然养不起三万人。如果要恢复耕种,又缺少种子,农具和耕牛。以前也和郡府讨要了多次,都被种种理由拒绝,什么也没要回来。”
“第三,是北地缺水,庄稼收成太低,要想增加收成,就需要兴修水利,可兴修水利靡费钱粮徭役更多。还有就是这开垦农田,兴修水利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听萧敬说完,众人也皆是附和。
武沛心中暗道:我还真没看走眼,这萧敬还真是个好的亲民官,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找问题也能一言中的。总结萧敬说的这番话,概括起来就是三缺:缺人,缺钱,缺物资。
武沛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开垦耕地,是我们眼下首要任务,俗话说,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嘛。我有一些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看是否可行。首先,在开垦耕地有收获前,军队的粮食不用县衙供应,仍由张家堡给予保障。关于开垦耕地,所有耕地从以前的十税一改为三十税一。新开垦的耕地头三年免税,所有耕地产出的粮食,除留够自用外,官府以市场价收购。种子农具耕牛由县衙提供,百姓可以先行赊借,粮食收获后从卖粮款中冲抵。关于人口,对新来大兴县落户的,每户一次性奖励安家银子一两,再给十亩的五年免税田,其他待遇和大兴县百姓一样。至于农田的灌溉,守着大河,还能没水,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方法,随后具体再议”。
武沛一说完,众人皆是哗然。
这是多么大的手笔,这要花去多少银子?但是,如果做成了,那大兴县就是旧貌换新颜了。
萧敬声音都有点颤抖,对武沛说道:“武将军,那银子耕牛,我们从哪里弄?”
“耕牛我会让胡赤儿从青衣羌送过来,铁制的农具让张家堡铁器工坊全力打造,种子的问题,我给你银子,就由你去想办法了。”
稍作停顿,武沛又对萧敬道:“萧大人,我只给你指一个大方向,和保证好你的物资供应,其他的我可都不管了,就靠你去做了,希望一年以后,你还我一个粮丰人富的大兴。”
萧敬也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他辗转各地为官,就是想着凭着自己生平所学,造福百姓,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都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他的报复终不能得以展现。
听到武沛这样大手笔的安排,还有无私的信任,萧敬平复了一下心情,郑重地对吴佩说道:“武将军,只要你信任我,我一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让大兴县成为北地的一方乐土。”
“萧大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不过现在我还要横刀夺爱,希望你能支持”武沛笑着对萧敬说道。
萧敬毫不犹豫地道:“请大人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青衣羌那边有六万多羌人,正在屯田和牧马,民政事务繁多,胡赤儿那小子打仗还可以,但是让他搞民政,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所以我想着,让杨易去黄羊岭负责所有的民政事务,不知道萧大人可肯放人。”武沛缓声说道。
听这么一说,萧敬不仅没有反对,他还从内心替杨易高兴。
他知道杨易的才能,可是这么多年跟着自己,连累他一事无成,有时候他觉得很愧对杨易,如果杨易能去管理青衣羌,那也可以施展他胸中的抱负了,他是一万个赞成。
他马上说道:“这是好事呀!我没有一点问题,完全同意。”
他一边回答着武沛的话,还回头对杨易说道:“贤弟,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武将军给你的机会。”
杨易微微一怔,也面露坚定之色,对武沛拱手说道:“谢武将军信任,属下定肝脑涂地,不辱使命。”
武沛见两个人都答应了,顿时哈哈大笑,他的一桩心事终于有了着落。
胡赤儿已经和他说了多少次了,要武沛给他派人管理民政这事,他有点顶不住了,今天终于选住了人,武沛自然心情舒畅。
晚上,萧敬在酒楼设宴,为武沛接风洗尘,一番酒宴下来,众人又议定了很多事情,相互之间的感情也更为亲近。
酒宴结束后,原本是要回军营的武沛,因为喝得有点多,被张秀娘和林灵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搀扶回了萧敬为他安排的住所。
这是一处两进的小院,离军营很近,从这里到军营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院子分前后两进,虽然不大,但很安静幽雅。
院子以前是中郎将李琦的住所,被萧敬借花献佛了。
醉眼惺忪的武沛看着这个精雅的小院,心中不禁暗骂:李琦这货,带兵不行,还真会享受。
武沛之所以接受这个院子,主要是张秀娘和林灵,他们两个女孩子,不能总住在军营里,那样也不方便。
本来萧敬还专门为武沛挑选了几个下人,都被武沛谢绝了,只留下了一个叫杜忠的老门人和他的老伴,还有他们五岁的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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