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小屋装不下你这尊大神

“你为什么要将迎羽驱逐？”

        魑帝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的表白换来的还是她在关心别的男人。

        魑帝看着画姻那低垂的头，仿佛看到时间的长河在她身上流过，她穿着各个朝代的衣服，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思念。

        可如今，她不再记得自己了，她的心也不再装着自己。

        这种失落的感觉狠狠地掐住了魑帝的脖颈，让他窒息。

        他缓缓地靠近她：“方迎羽合乎礼？合乎义？他不循礼、不仁义、无规矩，以恶报恩。

        我不允许这样的太阴灵留在你我身旁，一刻都不允许。他，便是祸害。”

        画姻原以为魑帝是太过于生气，要想着法子去惩罚方迎羽，抑或是这只是他所捏造出来的借口。

        可当她看到魑帝脸上那认真无比的表情，她才明白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不循礼？不仁义？他不过是想与我在一起，怎么就成祸害了？迎羽不是坏蛋。”

        “为部下，他不忠；为守护灵，他违反契约；为太阴灵，他公然反叛忤逆主神。

        你愿意和这样的太阴灵在一起？你就不怕有一天会遭到他的背叛吗？”

        “我！”画姻被魑帝噎得说不出话来，可她又不信方迎羽会伤她，着急忙慌地就想要反驳魑帝，“他为什么就不能是自由的？！难道一辈子都要屈尊于你吗？这公平吗？”

        “公平？”魑帝带着笑意看向画姻，“你可知他是签署了生死契，才能够成为我的部下？

        既然已经签署了生死契，既代表他已经同意了契约里的一切条件。

        前提是要他同意，这契约方能成为契约，你说是吗？

        尘世间靠的不就是契约精神和缔约关系，无论对方是神明、是人、抑或是灵。

        爱情，不也是一种契约吗？你愿意跟毫无契约精神的伴侣在一起吗？”

        还没踏出社会的画姻，就这么被魑帝给教育了一通，她不得不承认，她居然被魑帝说服了。

        可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如此温柔的方迎羽，如此爱她的方迎羽，怎么会是魑帝口中那样的呢？

        “他爱了我两年这两年里，他事无巨细地爱我。他不过是想要爱情，这世上连真爱都不允许存在了吗？”

        “真爱？”魑帝冷冷地瞥了一眼画姻。

        他倒不会怪她，毕竟此时的她毫无记忆可言，更无法站在他的立场去体会这件事。

        但他仍然想要给她解释清楚，那方迎羽的所作所为：“爱情就不需要礼义廉耻了么？抢夺别人爱情的，不论性别，都为毫无廉耻。

        不论是灵还是人，这礼与义都能彻底推倒不要了，底线也就沦为了无稽之谈。

        只要有我存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太阴界沦为礼乐崩坏、黑白颠倒的地界。

        但人若不仁不义，那这个世代，离崩坏也就不远了。”

        “迎羽已经被你驱逐了，还不够吗？你和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还不够吗？！”

        画姻质问着魑帝，双眼中明显带着愤怒。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炸了，以往和方迎羽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炸，但方迎羽却能很好的安抚她的情绪。

        后来她就学会了控制情绪，不再随意生气。

        她想，这大概是，被夺了心爱之人后，正常人的反应吧。

        魑帝看着画姻眼中的愤怒，带着几分研究和几分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不够。”

        往日的回忆一下子侵扰了画姻的心头，她的脑海潜意识里出现了方迎羽的画面，这个画面足够她难过了。

        她很难接受此生，再也看不见那个温柔如明媚阳光的守护灵了，从此，也再也没有人守护她了。

        但她命格如此凶险，说不定自己明天就会遇到什么意外呢，恐怕也是离太阴界不远了，都无所谓了。

        画姻的双眼因伤感而出现了水雾：“不够？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魑帝一个翻身，将画姻压在身下。

        他的双眼，早已经没有了昨夜那些炽热翻滚的熔岩，只是为了能让画姻更好地看清他的情绪。

        但她只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霸道和冷酷，贴切的来说，她好似感觉到了残酷和沉静，还有不断压抑的愤怒。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好像他的手下败将，必须臣服于他的威严之中。

        “姻姻，我曾经就差点得到你，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的眼神移开，似乎沉浸在了过去的某个片段里，随后他又再次看向了画姻。

        “九重天上的神明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回答的是你，画姻。

        前八世过去了，如今你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依旧如从前那般，从未改变过。”

        画姻还是不太能够理解，既然他说等了自己九世，那又为何要派方迎羽来当自己的守护灵？

        如果自己真的如此重要，他不会来？一个太阴界的魑帝等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担得起这样的等候？

        开什么玩笑？扯淡不是？当自己傻不是？

        画姻用力地一推魑帝，然后自己坐了起来：“魑帝，请你不要再说什么等了我九世了！这对于我来说，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她用力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语气高昂激动：“看清楚了，这里，完全没有你的记忆！

        而且，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行的人，我完全就不认识你。

        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你现在把迎羽从我生命里赶走了，我那条正缘的大大红线都被你硬生生给扯断了。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小房子，完全装不了你这尊大神！”

        画姻越说越生气，感觉这魑帝就像强取豪夺，跟古代那些大财主没有什么两样。

        而自己，就是那个倒霉到不行的民女。

        魑帝坐了起来，慵懒地歪着身子坐着，颇有几分古画里文人的神韵。

        他斜眼看着她，声音淡漠：“宁拆十座庙？你放眼看看，是谁敢大肆拆庙不带任何恭敬之心？”

        画姻不敢在太阴界的主管神面前造次，怕等会被魑帝瞬间给变成一头猪或者干掉。

        所以她只是用力地抿着嘴点头：“您说的真的太有道理了！现在，恭请您出去左拐，记得带上大门，谢谢您。”

        看到画姻这般着急地赶自己走，魑帝等了她九世都没受过这般的待遇，他都被气笑了。

        “没听过人们常说的吗？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请我走？休，想。”

        看着魑帝这个要跟自己死磕下去的眼神，画姻忽然觉得自己的气势越来越弱。

        但不行，她不可以！

        但画姻完全拿他没办法，骂吧，又怕死。

        打吧，又打不过。

        只能泄气地靠在软软的床头上，其实整个人近乎于往后一砸，就跟小孩发脾气一般。

        她交叉双手放于胸前，气呼呼地说，“那好，您这么厉害这么牛逼。那烦请尊敬的魑帝恢复我以前的记忆！让我好好的记起过往。

        这小小的事情，您不会做不到吧？！”

        说完，画姻带着狡黠的目光审视着魑帝。

        她就打定主意了，反正魑帝给她记忆那就是真的，如果给不了那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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