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屠城

自从上次方迎羽干倒了一片恶灵之后，整个永虚之境都没有别的恶灵敢再惹他。

        除了

        “方迎羽。”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这是嗤苔第108次问候方迎羽，但方迎羽从来没有回应过他。

        嗤苔背靠永虚之境的边界，坐在了方迎羽的身旁，笑着说：“聊聊嘛，总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会疯的。”

        方迎羽看都没看嗤苔一眼，依旧紧闭着双眼，他躲进那个小世界，是合界里画姻和他在一起居住的小房子。

        嗤苔看着方迎羽手上的那条发绳：“看来你的故事也不简单啊，”

        他的头靠在边界，微微叹了一口气：“哎，我也曾经有个深爱的人。很可惜，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她也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但只要我闭上眼睛，她就还是会活在我的世界里。

        就很简单，眼睛一闭，就能够看见她了。

        只要爱够深，那么你深爱的那个人，就可以永远地存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你触碰不到她。

        但我们这些在永虚之境的灵又能奢求什么呢？

        只要能够看见，就足以了，对吧？”

        方迎羽难得睁开了双眼，他淡淡地开口：“说说你和她的故事。”

        嗤苔笑着动了动后脚跟，他将手搭在了膝盖上，洒脱地说：“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多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当我还是一个垂髫幼儿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了。

        她有一双温柔似月的双眼，只要看她一眼，就好像看到世间最美的月。

        还有一双特别柔软的双手，就好像成熟的桃子那般柔软。

        我很喜欢她，总是跟在她的身旁，一直喊她姐姐、姐姐。

        她总是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到处游玩、打猎，和我一起读书、教我吹陶埙。

        时间飘啊飘啊，等我到了束发之时，我告诉她，我总有一天会娶她的。

        那时我去前线带兵，直到功成归来之时，才发现命运弄人呐。

        她的父亲早已将她嫁给了城中恶霸，那权势滔天的陈氏恶霸。

        那恶霸娶了她后，发现了她与我的书信，然后活生生地将她虐待至死。

        她的丫鬟红儿告诉我，恶霸每日用浸泡了盐水的辫子抽打她，将她打的体鳞伤。

        还动用了各种贞洁酷刑，一直将她折腾的苦苦求死。

        最后将她做成了人彘，放出话说，要她死不得，也活不得。”

        方迎羽眉头微皱：“后来呢？后来你救她了吗？”

        嗤苔仿佛将胸腔里最后一口气抽出：“后来？”

        他眉眼低落，嘴角咧出一丝苦笑：“你知道城中有多少陈氏吗？一共有半城的陈氏，而且全是恶霸家中亲属，怎么都沾亲带故的。”

        “我屠杀了城中所有陈氏。”嗤苔轻声说，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我带着兵马屠杀了城中所有陈氏，愣是一个都没放过，她，也姓陈。”

        方迎羽侧头看了嗤苔一眼，看着他一头散乱且枯燥的长发，还有垂至脖子的胡子：“你把她也杀了？”

        “最后我在恶霸的房中看见了她，她的躯干被装在的瓦翁中，头发被梳得漂漂亮亮的，脸上也都涂着脂粉。

        直到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有认出我。

        直到我开口喊她，她才知道我来了。

        她告诉我，恶霸日日都命下人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披头散发似女鬼一般。

        恶霸每日都强迫她看着他与别人行房，逼着她听那污秽的床底话语。

        可恶霸不知道的是，她的双眼早已哭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为什么将她杀了？”

        “我告诉她我已将恶霸诛杀后，她求我，她说她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求我给她一个痛快的了断。

        她说屈辱至此，再也不想这般活下去了。

        看不见，摸不着，人也半死不活的，要无时无刻地忍受着刀刮般的苦痛。

        她说恶霸不让她死，是在惩罚她。”

        “所以你杀了她。”

        “是。我不得不杀，她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她。

        如果我不下手，她会生不如死地活下去，那不是她想要的。

        杀了她以后，我也在她面前挥剑了断自己。

        因为屠杀了半城无辜的陈氏，所以我被关押在了永虚之境，永生不得再度踏出去半步。”

        嗤苔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说到底，你我被关进永虚之境，到底还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心中的人，犯下了大错。

        你也说说你的故事吧，我也想听听。

        对了，我叫嗤苔。

        说了这么久，竟不知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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