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程先生，没有什么遗漏的吗？”宋璟接过程长柯手中的箱子。

        “这些书稿就是我的毕生心血。”

        “好，我们现在出发去火车站，那里会有人接应，护送您安全到达延江。”宋璟放好箱子后坐在车上。

        “宋小姐，我和你们一起去，我想送送长柯，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说着眼眶有些酸痛。

        “这不行，你跟着我是会有危险的，宋小姐我是信得过的。”

        宋璟看着虽不舍却不甘离开的两人，就开口:“没关系，我们的人会保护好你们的，就让余小姐再送您一程吧，况且余怀笙不会让余小姐有危险的，不能再耽搁了，两位快上车吧。”

        “那行吧，上车。”

        下午六点的火车，他们早早的来到火车站，车子行驶到偏僻的一角，那里早就有人在等候，宋璟将箱子拿下，望了一眼四周：“小杨，江远呢？接到费先生了吗？”

        小杨接过她手中的箱子：“他们要晚一点才到，费先生要先安顿好他母亲，分两批走，让程先生先走，江远到时再送走费先生。”

        “知道了，我们先去接待室吧。”

        “好。”“走吧。”

        接待室，“程先生，等会您先走，费先生会晚点。你们先休息一下吧，麦威，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也是他负责送您去延江。”宋璟指了指一旁的人，又转身示意小杨出去。

        “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这批乘客都是提前预定的，没有新增加的，也没发现军统的人，暂时是安全的。”

        “好，你再打给费家，让他们从新字街过来，临时改变之前预定的路线。”

        “怎么了？是有什么异常吗？”

        “不，只是有些顾虑，我怕会出什么变故，军统的人没那么好对付。”宋璟微微摇头，看向城中的方向。

        临近发车，人群开始拥乱起来，程长柯和余怀钰告别，“程先生放心，我会把余小姐送回家的。”

        “好，怀钰啊，我走了。”

        “麦威，路上小心，保护好程先生。”

        他们目送程长柯上火车，火车启动的鸣笛声响彻火车站，轮胎与铁轨摩擦的声响格外刺耳，火车已然驶向远方。

        “江远他们来了吗？”

        “几分钟前我和江远通过电话，现在应该在路上。”

        “好，你先在这等着，我先送余小姐回去。”

        “余小姐，程先生已经离开了，到那边后就安全了，我现在送您回去吧。”

        特务处，余怀笙坐在办公室内，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向钟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密封袋上，到底在顾虑什么？程长柯逃走，那费明呢？这次行动究竟以什么结局收尾。我所选择的这条路是正确的吗？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余怀笙的思绪。

        “进。”

        杨沿推门进入：“处长，所有人已经集结完毕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余怀笙到楼下，“你们几个去费家，你们去程家，其余人跟我走，切记不可引起恐慌，把人处理后就离开现场。”

        等他们走后，杨沿问：“咱们接下来去哪？”余怀笙开口：“火车站。”

        宋璟将余怀钰送回的路上，余怀钰说：“宋小姐，今天的事情要谢谢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余怀钰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问出她想问的。对于宋璟的身份，她和余怀笙是对立的人，她是不想让程长柯有危险，可也不想让余怀笙出事。

        宋璟将余怀钰送回家后又返回火车站，“怎么回事？江远呢？还没到吗？”

        “我也不知道，按我们约好的时间早该到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还是路上耽搁了？”

        “这趟车什么时候发出？”

        “八点半的。”

        “行，现在七点二十六，还有时间，先别急，你在这等着他们，我去前面看一下。”

        余怀笙等人到达火车站后分布在不同地点，余怀笙坐在长椅上，一眼就看见了朝里面走来的宋璟，目光紧随她走进等候室，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又低声对一旁的杨沿说：“不要伤及其他人，以免事情闹大。”“是。”

        夜晚的火车站依旧灯火通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来回行走，夜色微凉，有些许寒风，更适合诉说离别，也欢迎重逢。可是此时，站长广播通知：今晚未发的车全部暂缓发出。

        宋璟来到站长室：“发生什么事了？”“前一趟车发生事故了，车里好像有个大人物被暗杀，传来的消息是反抗时坠海了，死了不少人。”广播还没关闭，声音穿透整个火车站。

        一开始等待的人都混乱起来，余怀笙听后猛然起身，“是谁干的？”“不知道，但不是我们的人。”

        余怀笙逆着人群闯进站长室，“死的是谁？”

        站长也是刚听到的消息，一时也有些慌张：“我，我不知道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余先生。”

        “宋小姐，你怎么在这？”

        “来送一位朋友。”

        “现在看来今晚你的那位朋友是走不了了，你们还是快回去吧，现在似乎不太安全。”余怀笙恢复平静。

        “多谢余先生提醒，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璟刚出站长室，小杨就迎面走来：“现在怎么办？是余怀笙的人干的？”

        两人并排走这，宋璟摇头：“应该不是，他似乎毫不知情，你去和江远他们会和，让他们回报社，先不要露面。”

        “好，那你小心。”

        “嗯，快走吧。”

        不少人在火车站大闹一场，站长没办法只能亲自出面安抚，并承诺只是意外，嘈杂的人群中，正在不停解释的站长突然倒地，后背血流不止，太过吵闹的声音掩盖了枪响声，反应过来的人都开始四处逃窜，尖叫声布满火车站，人流量过多，拥挤的人中有人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被肆意踩踏无法起身，宋璟被挤在人群中无法脱身，又一声枪响，一个中年男子满眼惶恐，痛苦的倒在前人的后背上，无间隙的人群使他无法倒在地上。

        宋璟清晰的看见他将死时的害怕，无助以及痛苦，嘶哑的说着：“救我，快救救我呀。”最终只能闭上双眼死去。

        那名男子前面的人在看见肩上以及地上的鲜血后，犹如躲避瘟神一样推开他，他在死后被再三推搡，只能倒在地上，任由别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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