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纪清欢抬起头，远处的玻璃泛着光，有些晃眼。

        眼神还未对上，边望之的视线瞬间撇向一旁。

        纪清欢忍不住笑了下，歪着头问他：“你想要什么？”

        她一本正经的问，反而把那些开玩笑的话都堵在了嘴边。边望之嘴唇微动，提前想好的说辞吐出来，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算了。”他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被风吹的作响，“我就随口一说，没什么想要的。”

        纪清欢弯着眼睛笑，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上金粉：“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要送你。”

        边望之见她低头拉开外套的拉链，舔了舔下唇，声音都带了点笑意：“怎么，色诱我？”

        纪清欢的动作一顿，过了会儿，她慢吞吞的伸手勾出脖子上的银链。

        项链的末端吊着一大一小两个戒指，她把长发撩到身前，背过手解下项链，取下其中的男戒。

        婚戒十分纤细，戒圈像莫比乌斯环一样翻转扭曲着，内环刻着两个人的名字，外围的一圈上镶嵌着细钻。

        “之前……”纪清欢想了下措辞，垂下眼睫，盯着掌心的戒指，“婚礼那天准备的，以为没机会给你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怀念。

        挑戒指的时候，店员对她百般夸赞，最后拿了寓意最好的那款，象征着“循环往复的爱”的限量款婚戒。

        提到婚礼，边望之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沉默着没说话。

        纪清欢把戒指递过去，柔声补充：“你不想要的话也没关系，可以暂时保存在我这儿。”

        边望之的视线定在她掌心的戒指上，戒指的内圈刻着她的名字，笔画连绵，惹人心慌。

        他张张嘴，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有些苍白。

        纪清欢很有耐心的看着他，要也好不要也罢，他总得给她一个答案。

        她保持着动作，戒指静静躺在她的手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斑斓的光。

        过了会儿，边望之慢吞吞的把戒指从纪清欢的掌心里勾走。

        他的指腹摩擦过戒指里刻着的名字，把它用力攥紧，随后把手伸进口袋里。

        路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朝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很快又匆匆离开。

        摄像老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

        边望之走到纪清欢并肩的地方，淡声开口：“姐姐，给了我就不能反悔了。”

        两个人走在树荫斑驳的小道上，纪清欢把属于自己的那枚戒指串到项链上重新戴好：“不会反悔的，这戒指也不是很贵。”

        边望之盯着她挂回脖子上的戒指，沉默了会儿，开口提醒：“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清欢把外套重新拉好，歪着头看他：“嗯？”

        她神色认真，边望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两个人一路无言，顺着小路往回走。

        走了会儿，快到楼门口时，纪清欢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混乱的思绪逐渐理清，看向身旁的边望之，他这些年高了不少，不像过去那样寡言，不再动不动掉眼泪，变得成熟可靠起来。

        像是包裹上一层厚厚的盔甲，把原本那个软弱的自我包裹在内。

        纪清欢偶尔会忍不住想，如果她再勇敢一点，他会不会过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起码不会在那样小的年纪，遭受到家庭破裂的影响，每日活在无休止的争吵中。

        ·

        客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鼾声。

        纪清欢去厨房取了几双筷子，出来时看到边望之正拿着一个包子逗阿奇。

        阿奇睡得迷迷糊糊，闻到包子的香气，肚子立马不争气的叫起来。

        他咂咂嘴，半睁开眼睛，看向边望之手里的包子。

        刚来了点精神，边望之就慢条斯理的把小笼包送进自己嘴里。

        阿奇挣扎两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铺了地毯，这一觉还是睡得他腰酸背痛，背着手锤了两下自己的腰，阿奇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忍不住怒吼：“边望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才八点，老子才睡了两个小时！”

        这一声把另外两个人都吵醒了。

        周航骂骂咧咧的踹了他一脚，撑起上半身靠在沙发上：“大清早嚷嚷什么？”

        被踹的阿奇心情不太好，但也没力气和他吵，挪到桌子边，闭着眼睛抓了几个包子往嘴里塞。

        徐一白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带好眼镜，看见阿奇一边睡一边吃，转身就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早期猴子进食的珍贵影像。”

        周航冷笑一声：“屁，整个就一生物退化史。”

        阿奇懒得理他们，吃完自己的一笼包子，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姐，有新牙刷吗？我想洗漱一下。”

        纪清欢点点头，起身打开一旁的储物柜，给他们准备新的洗漱用品。

        边望之喝了口粥，见他自来熟的凑到纪清欢身边，捡了个抱枕扔过去：“你怎么不问我，当我死了吗？”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可不给你守寡。”阿奇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狗腿的看着纪清欢，“姐姐，加个微信呗，望望以后不行了你就联系我。”

        边望之：“？”

        阿奇掏出手机，看一眼边望之，继续说：“我红事白事一条龙，主角是边望之我给你打八折。”

        边望之：“……”

        ·

        吃完早饭，纪清欢挨个加了他们的微信。

        边望之在一旁看着，淡声说：“没事儿别联系纪老师，有事儿也别联系。”

        周航刚填完备注，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问：“那我加纪老师干嘛？”

        边望之耸了下肩膀，颇为不要脸地开口：“这还不够你出去吹牛逼？”

        周航被噎了一下：“你不要脸。”

        几个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十一点的时候，边望之突然起身。

        他拍了拍周航脑袋上的脏辫：“航哥，你们要不先走吧。”

        周航正聊到他录节目时听到的八卦，闻言不解的抬起头，有些扫兴：“咋了，再聊会儿呗，我今天没工作。”

        边望之贴心的替他拿过外套，披在他肩上：“不是，快中午了，你们再不走，纪老师还得辛苦做你们的饭。”

        周航：“？”

        阿奇已经深刻体会到边望之的双标，给他鼓了鼓掌：“可以，望望，纪老师有你是她的福气。”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清欢从书里回神，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过去。

        边望之朝她笑笑：“没事儿，姐姐，我送客呢。”

        周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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