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坦白

曹德跟着禾茉往里走，正巧撞见方泽谦从屋里出来。
“曹大哥，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
“夫人，不用忙，您直接和我说就行。”曹德见禾茉要去给自己倒茶，忙起身阻止。
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方泽谦，他又想起这些天餐馆里越说越真的流言，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这男人，您该使唤时就得使唤，别给惯出毛病来了！”曹德说话时还不忘瞥一眼方泽谦。
“我去吧，你们坐着。”禾茉还没反应过来时，方泽谦已经抬脚往屋外走。
禾茉只好作罢，任由他去了。
“曹大哥，我之前拜托您的事情，怎么样了？有合适的吗？”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您说这件事。”曹德拿出一份房契，又拿出一张院子的平面图，“这个院子和您要求的各个方面都十分符合。”
“院子的主人着急要离开，我就先自作主张地将院子买下来了，这四进的院子，一共才花了一百二十两。”
“这院子是四进的？”禾茉惊讶于院子的大小，同时也惊讶于它便宜的价格。
“夫人，这院子大归大，可以后您的日子还得过，若是您以后有小孩，住这个院子正正好。”曹德见禾茉还是盯着桌上的图纸细看，心一横，直言不讳地同她说。
“夫人，我们东陵国大好的男儿多得是，您大不了日后再找，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便是和离之后再论婚事的，可大有人在！”
“曹大哥，我没这个打算。”禾茉知道他大抵是误会了，刚想解释，门外的方泽谦先一步替他开口。
“曹掌柜想得长远了些，我和茉儿都没这个打算，便是日后有了孩子，大抵也是在其他地方居住，院子的事情我自会置办。”
“望方秀才中举之后也能这般想才好！”以前曹德有多喜欢方泽谦，在听见张府要招他为婿的流言时，就有多气愤懊恼。
夫人样样都好，就是这眼神不怎么样！
“我的想法始终如一。”方泽谦看着曹德的眼神算不上和善。
“曹大哥，你想必是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泽谦也并非是你口中的那种人。”禾茉听见曹德提起中举一事，担心他误会方泽谦是那种成名之后，便抛弃糟糠之妻另寻新欢之人，赶紧替他解释。
毕竟，读书之人的名声，可不好毁坏。
“这院子我看着也不错，买下便买下了，反正也便宜。”禾茉看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干脆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夫人喜欢便好，这个院子原是个大官打算住的，里面都修缮过一遍，装饰的都不错，后来那大官也不知道因何事耽误了，来不成，这才让我捡了个便宜。”
“改日夫人可同我去看看，若是有其他不满意的，我遣人帮您再重新修缮。”
曹德深知自己能有今日，都是禾茉愿意提携自己，他也自然而言地将禾茉的利益摆在第一位，甚至可以算得上禾茉的半个娘家人。
“正好我这几天也空闲下来，明日我便去找你，正好也去买点其他东西。”禾茉想着再过几日便是出榜的时候，若是方泽谦高中，她也该离开方家，确实是该去看看院子了。
四进的院子，若是要买仆役，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至少得先找两个洒扫干粗活的小厮，不然四进的院子，自己打扫，估计够呛。
“那我明日让招福过来接您。”
“好。”
方泽谦见禾茉如此积极，眸色一暗，却没说其他，跟着禾茉出去送曹德。
待曹德的马车驶远，他才开口：“茉儿如何确认我一定能中举？若是落榜……”
“呸呸呸！说什么呢！哪有人诅咒自己落榜的！”没等他说完，禾茉连忙打断他。
方泽谦知她心意坚定，也不再多话。
罢了，还有几日，也够了……
禾茉怕同他待着尴尬，一溜烟地跑进房间，直到吃晚饭的时间她才出来。
“娘，你最近的厨艺又进步了，这个小炒肉也太好吃了吧！”禾茉见饭桌上没人说话，特意活跃气氛。
结果她说完，饭桌上还是沉默，只有方泽谦夹起一筷子小炒肉，放到禾茉碗里，“好吃便多吃一些。”
方母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二人，神情难得严肃，“你们两个，这些日子没瞒着我什么吧？”
“没有，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禾茉见她神色不对，也放下筷子，小声说着，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突然想起来，前几日自己忙，方母给自己整理过书桌上的东西，不会是看见那封协议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方母便证实了她的想法。
“那你们可认得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可愿意替我这个不识字的老婆子看看？”方母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放在饭桌上。
原本安静的饭桌变得更加沉寂。
方母不识字是真，但是她跟着方父生活了这么多年，看不懂复杂的字，好歹能将常用的字认清。
方泽谦写给禾茉的那份协议上，方母能清楚的认识和离二字便已足够。
“我本不欲在饭桌上拿出来，可今日那曹掌柜过来，我才得知，竟然都在外面买院子了？”
“茉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走？”
方母内心的不舍大过愤怒，更有对这件事情的痛心。
“娘，我……”禾茉看着方母眼泛泪花，到嘴边的话也说不下去。
她一直拖着没说，就是过不了方母这一关，本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和她谈，却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坦白。
“娘，一切还未定下，榜单还未张贴出来，我也并未中举。”方泽谦沉声道。
“你别说话！”方母现在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协议上的字她认得，是方泽谦的字。
她也不认为是禾茉自己提出来的，女子哪有不爱惜自己名声的，定然是这个逆子，想出这样的昏招，诓骗自己。
“茉儿，娘只问你，是不是泽谦撺掇你写的，你告诉娘，娘替你做主，好不好？”方母紧紧握着禾茉的手。
“娘，不是泽谦，是我们一起决定的。”禾茉不敢去看方母的眼睛，垂眸低声解释。
“茉儿，留下来好吗？娘就当没看见过这个东西。”方母将协议丢在地上，满脸不舍地看向禾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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