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先祖祭

“外头敲敲打打是在做什么？可是有什么节日？”方母年纪大了，觉浅，今日一早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早膳的时候便问了一嘴。
“是先祖祭，往年都是在这个时候，老夫人您那会儿可能还没到京城，今日城中好多人都会去看！”
“听说，运气好的话，还能见到皇上！”
小丫鬟说话时脸上皆是向往，年纪小的总爱去看热闹，毕竟见过皇上这件事情光是说出去，就很有面子。
“这样啊……”方母不懂这些，也乐得清静，加之今早被吵醒，精神不济，又回去休息了。
禾茉倒是没受影响，一觉睡到天明，自然也听说了先祖祭，可她没工夫出去看热闹。
曹德托人带了账本和信过来，她得抽出时间去处理，自然是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火锅店收到的利润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一些，原先的回味餐馆也成功扩大了一倍，还在青城县开了两家连锁。
光是透过信上的字，便能感受出曹德语气中的欣喜和自豪，如今回味餐馆的名声不止在青城县，甚至还传到了永城一带，好多人都慕名而去。
曹德这次的也是特意来信，想问问禾茉的想法，毕竟回味餐馆后面真正的东家，还是禾茉。
“曹大哥同我也算是心有灵犀。”禾茉正想着将回味餐馆开到京城来，他便来询问此事。
“先前嘱咐装修的那家店准备得怎么样？可能开张了？”禾茉想起年前李衡许给自己的那家店，之前一直在装修，本来准备开成火锅店，但眼看着天气热起来，火锅怕是没有小食讨喜。
“应当差不多，前些日子还有人递信过来，说是个掌柜得送来的。”水锦管着禾茉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那封信便是成婚时送来的。
当时只顾着忙，却将此事抛诸脑后了，现在提起来，又让她记起来了。
“那正好，反正今日城门口也挤不出去，去铺子里看看，若是合适，这几日便开张。”禾茉披上外衣，“你让骆管事也随我跑一趟！”
禾茉想带着他去挑几个店里的伙计，骆管事眼睛尖，总归比自己会挑些。
而且她也想看看京城中，有没有合适的铺子，最好是现在置办下来，装修好之后能在天冷时直接用来开专门的火锅店。
不然若是等天冷下来再办，光是店铺过户、装修、招伙计就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打定主意，禾茉便带着水锦和骆管事出门去了。
今日大多数人都去主街道看热闹了，城中其他地方倒显得几分萧条，不过正好方便禾茉等人。
“您……真打算动手？”谢思远身边站着一人，低声询问，似乎不太确定。
“如果我不动手，那今日过后，不过也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罢了！”谢思远冷声道：“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郁畅那个野种，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唉……你何必呢？”那人从光影中走近，仔细一看，不正是以不务正业自居的李衡嘛！
“罢了……我也不劝你，今日送你出宫，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也算是了结！”李衡轻叹一声，看见他眼底的固执后，不打算再劝，翻身上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少东家好兴致，今日也是来赣山凑热闹的？”方泽谦骑马迎面走来，自然也瞧见了下山的李衡。
“你今日为何也在此处？”李衡看见方泽谦时，眼神一缩，随即便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原是这样，看来你们已经布置好了……”
“少东家是个聪明人。”方泽谦抬手，让出一条道来。
“自然！我这个人，向来爱凑热闹！”李衡没有过多犹豫，笑着承认了方泽谦给自己找的借口。
待他再次回头时，已经不见方泽谦的身影，只能笑着摇头：“看来……他是难逃一死了。”
先祖祭其实并没有太多新意，四品以及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排排站好，听着同往年一样的，毫无新意的词。
其实图的也不过是个吉利，先祖祭定在四月，也是请老祖宗在剩下的日子，保佑农事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下面的官员们看着太监们走完流程，脚都站麻了，本想着终于能解放了，但台子上却突然多出一人。
郁畅在桂公公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陛下这是何意啊？”
“今日不是祭祖吗？为何叫一个不相干的人上前去？”
“先看看吧，这位可是拿着突厥人的受降书回来的，怕不是要在今日给个爵位？毕竟先前不就是侯府出身嘛！”
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但最有话语权的那几个，却佁然不动，仿佛没看见一般，又仿佛心中早有决断。
而同样站在另一个高处的废太子谢思远，看见郁畅果真往上走，几乎目眦欲裂。
“他真敢啊！他居然真的敢！”
“殿下……”身边的心腹担心他的状态，开口欲劝。
“放箭！瞄准他！给我放箭！”谢思远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
他可以接受是五弟上位，也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但他无法接受郁畅上位！
野种就是野种，即便是儿时一起的玩伴，那又如何？
终究不是皇室血脉，只是外面的野女人生下的，凭什么能同自己相提并论！
“怎么？叫不动你们吗？为何还不放箭……”谢思远一转身，泛着冷光的剑，直指自己的咽喉。
“殿下，您今日不该出现在此处！”方泽谦握着手中的剑，冷眼看向震怒又狰狞的谢思远。
“方！泽！谦！”谢思远心中气急，这人居然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带来的人，统统放倒。
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察觉！
“你为何要处处同我作对！”谢思远赤红着眼睛，质问方泽谦。
“我从来没用同任何人作对，我只是陛下手中的剑，陛下指向何处，我便往何处跑。”方泽谦面无表情。
“方大人如今做得比我这个御前指挥使都好，竟然先我一步，将废太子擒住了。”柯修不知从何处来，一上来就吩咐手下的人，将谢思远扣住。
“我这个人，惯会抢人功劳，今日这废太子便是你我二人一同抓住的，如何？”柯修说话时是笑着的，但他身后的一众人马，却不是能轻易应付的。
“自然。”方泽谦收了手中的剑，算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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